第14章 和小屁孩兒互懟

姜言被好幾個小孩兒左右圍攻，躲不及，短短几秒的時間內她就被砸了好幾下。

她氣急，左右四顧，當即就撿起小石頭砸過去。

小屁孩兒的準頭兒也不過就是十個中五個，其中三個還是擦肩而過的。

姜言只要站遠些，他們就砸不到了。

可是姜言卻一砸一個準兒，為了泄憤，砸在他們身上的石頭還特別用力，沒過一會兒，幾個小屁孩兒就被砸哭了。

一邊抹眼淚一邊回家找娘去了。

姜言朝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做鬼臉吐舌頭，這情景看在大寶眼裡，好不幼稚！

大寶還獃獃地坐在原地，姜言好笑地走過去，要拉他，結果自己先腰傷犯了，她疼得彎下身子。

「幹嘛啊？被打傻啦？快起來回家去了。」

雖然疼，可她還是揚著笑臉。

大寶吸吸鼻子，「你幹嘛要幫我？」

這種時候呢，大寶一定需要人來安慰安慰他受傷的小心靈，最起碼姜言是這麼認為滴。

在短暫地思考了一番后，她突然咧開嘴笑著揉揉大寶的腦袋瓜兒。

「因為我喜歡你啊，你是個很乖很好的小孩兒，比那些沒教養的小屁孩兒好多了！更重要的是，我生病的時候你還照顧過我呢！」

姜言的手被猛地拍開，她錯愕低頭，正對上大寶那別彆扭扭的小表情。

「嘁，誰要你喜歡啊！」

姜言失笑，蹲下身去撿菜，大寶也加入。

「喂，他們說你是軍營里的破爛貨，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我生氣幹嘛啊？」姜言好笑，雖然她是蠻介意別人這麼說她的，不過也不至於生氣。

「生氣有什麼用啊？你越生氣，他們就越開心，就越想欺負你，所以不要生氣，我們就把他們當空氣一樣無視掉，這樣不僅省力氣，還能氣死他們！」

姜言皺著小鼻子，一副憤慨的模樣，好像真的和那幾個小孩兒給杠上了，挺幼稚。

不過大寶卻無端濕了眼眶，他趕緊站起來，裝作無事地往外走。

「你撿著，我再去買些菜回來。」

「你別去買了，用不到了。」姜言的語氣有些失落。

「啥意思啊？」

「你爹擔心壞我名聲嘞，不讓我教他做飯了。」

大寶頓時就炸了，「那怎麼行呢！我吃那鹹菜粥都快吃吐了！不成！我要跟我爹說說去！」

姜言及時叫住了他，「難不成你還真想天天被人說你后爹想給你找個後娘還不要你了之類的話啊？他們都拿這事兒嘲笑你哩！」

「我爹才不會不要我呢！」大寶的情緒顯得異常激動，「他答應我爹娘的！他得護我養我一輩子！」

他得護我養我一輩子！

多少父母的誓言啊……

姜言的心狠狠一怔。

她的笑容頓時僵住，隨即又苦笑出來。

大寶現在可見不得她笑，感覺這笑老不好了！

「你笑啥啊？我說的是真的！他才不會不要我呢！」

「我才沒有笑話你呢，我就是突然想起我娘了。」

姜言拍拍屁股，拉著大寶的臟爪子往回走。

「你娘？你想你娘啥？」

「我娘以前老說一句話，說以後啊，我要是沒出息活不下去，就回家，她養我護我一輩子！」

「我娘可愛我了，我就老想著以後有出息了孝敬她，結果還沒孝敬呢，我就沒家了。」

姜言深吐一口氣，平復一下自己這顫動的小心臟，她強笑著搖晃大寶的胳膊，道：

「他們要是以後再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和你一起打！打的他們落花流水滿地找牙！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

大寶不屑地「切」一聲兒，彆扭地轉過腦袋。

可實際上，他把這句話記了一輩子。

出了小衚衕，迎面遇上一位正背著書箱歸家的書生，他獃獃望著姜言，表情滿滿的驚訝。

姜言下意識沖他揚起一個開朗的微笑，然後帶著大寶走了。

姜言和大寶是手拉著手進了顧謹家的，這友愛的畫面可是將顧謹嚇了一大跳，微瞪著眼睛愣在廚房門口。

大寶受傷彷彿是常事，反正這事兒沒有引起顧謹的關注就對了。

姜言瞟他一眼，氣哼哼地發出一個鼻音，就帶著小菜籃子進了廚房。

大寶緊跟其後，還特殷勤地給她搬了個小板凳兒。

顧謹一臉懵地瞧著兩人互動。

廚房的案板上，那幾根兒翠綠的黃瓜還沒動呢。

姜言DuangDuangDuang地將黃瓜大力切成好幾塊兒，然後把刀交給大寶，「給你，先把手洗乾淨，然後把它們拍碎了，一會兒調著吃！」

大寶照做。

顧謹靠在廚房門口，挑眉。

姜言悄摸摸兒的瞟他一眼，一頭墨發高高束起，身上的短褐灰舊還有些短，可能是他太高的緣故。

此時的他半靠在門口，有些慵懶，但他的眸子總透露著一種深邃的光，打量在姜言的身上，讓她小鹿亂撞。

姜言趕忙收回視線，繼續假正經地教大寶洗菜切菜。

六月可以吃的蔬菜不少，但是在農村，那就不太多了，大寶這次買回來的是西紅柿和洋蔥，還有一個大南瓜。

在姜言的印象中，南瓜用來吃麵條最好吃了，今天吃大米，所以只拍個黃瓜炒個洋蔥就好。

沒切多久，大寶就哇哇地叫出來，姜言坐在小板凳兒上，樂得直笑。

只因那洋蔥辣眼，辣得大寶直流眼淚，最後他忍不住了，扔下刀就洗眼睛去了。

姜言還在廚房裡傻樂兒，餘光瞟到顧謹探究的眼神兒，她連忙正了神色，站起身忍著腰疼開始切洋蔥。

她的左手因為今早洗澡用力的關係，傷口又小小地崩開些許，指甲縫兒里還有些小血絲，動一下都疼。

剛切了一刀，顧謹就接過菜刀，主動切起來。

顧謹的神情太認真，他的側顏也太漂亮，這樣一個男人，姜言真的不想輕易放棄。

是，她是不了解全部的顧謹，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顧謹……其實我……」

「這次以後就別來了。」

姜言的話被狠狠噎住，她轉過身，在顧謹看不到的地方無聲地「罵罵咧咧」。

很快，她轉過身，伸出左手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擰了一下。

結果，顧謹的身上硬得跟石頭似的，姜言擰都沒擰動，倒是先把自己的左手給搞疼了。

疼的她齜牙咧嘴。

顧謹莫名想笑，不過為了某人的自尊心，他忍住了。

姜言瞪他，「顧謹你不地道！說好的我腰傷好了之後要教你做菜的，你不能就這麼趕我走！」

顧謹張張嘴，還沒出聲兒，姜言就打斷了他。

「你別跟我說什麼名聲，我不是傻子，就算我沒有受傷，他們也覺得我是軍營里的破爛貨，翠花她娘都說到明面兒上了，咱們村兒都是軍營里出來的人，誰不知道個內情啊？肯定私下裡都議論開了！可是我都不在意……」

姜言說的風輕雲淡，顧謹探究的眼神緊緊鎖著她，想從中看到她的口是心非。

是了，姜言還真是口是心非，但是這些都是有原因的！

正當顧謹以為這孩子有多麼的洒脫放得開之時，姜言終於補上了一句。

「如果沒有遇到你的話，我一定特在意我的名聲！可是現在我遇到你了，只要你不嫌棄，我就不怕我的名聲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