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穿越篇

第 16 章 穿越篇

重塑靈根的過程是需要全身心的投入,稍有分神,可能會造成難以估量的偏差。

當然,這種差錯並非會造成琴晚多大的損傷。她的靈根早已被魔氣侵蝕,只剩下細絲一般,若非碧游真人的修為凍住,早已蛻化成凡夫俗子淪落到下界,或者老死。之所以要格外專註,是花悅城怕琴晚的靈根之時會將心臟中的仙靈之力全部吸收,沒有仙靈之力的心臟就算送還給紅纓,紅纓也會死。

花悅城看著碧游真人不贊同的臉色,沒有退讓:「本君替她重塑根骨,宮主難倒信不過本君?」

「不是本宮信不過澈元君,是澈元君信不過本宮吧?琴晚是本宮的女兒,難倒本宮會不盡心儘力?」碧游真人十分生氣,臉都氣紅了。

晶瑩剔透如碧玉的心臟就在不遠處,碧游真人時常瞥過去一眼。心裡不是沒有想法。為了保住女兒,她將畢生修為的一半渡到琴晚的體內,為了凍結靈根不讓琴晚的靈根消失。但此時就算解封,她渡過去的修為也不會再回來。

誠如花悅城所說,重塑靈根所用的仙靈之力並不太多。輔之以天材地寶,更加事半功倍。這一整顆的地仙心臟,既然都取回來了。給琴晚重塑靈根之餘,她吸收剩下的仙靈之力,不過分吧?

但心中如此想,碧游真人嘴上卻無法承認。畢竟這是澈元君為她女兒取回的,可不是給她用的。

「並非質疑真人的用心,」澈元君可沒那麼好說話,「既然是本君取回的,自然本君親自替琴晚重塑更顯本君用心。碧游真人若不放心,大可在洞府外護法。」

碧游真人被氣得不輕,但太重的話說出口難免會暴露心思。她於是臉色一沉,怒道:「琴晚,你怎麼說?」

琴晚如何看不出母親的打算?她瞥了一眼地仙心臟,低低地垂下眼帘。

雖說這麼想十分不孝,母親為她耗了半生修為,但她著實沒有將地仙心臟的仙靈之力分一半給母親的意思。重塑靈根所需之外的她藉此進階不好嗎?仙靈之力可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寶,那可是吸收了對修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東西……

「我,我也不太明白,」琴晚不看母親殷切的目光,撇開頭道,「悅城取回來的,我聽他的。」

碧游真人這一口氣噎在喉嚨眼,臉頰都漲得通紅了!

她瞪著看自己女兒,溫溫軟軟純潔如天邊雲霞的貼心女兒,有了男人就不要母親了?

可她眼睛瞪得再用力,琴晚低著頭,也不看她一眼。一旁澈元君還在冷眼看著,她又不能當真為了這事兒吵鬧。否則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眼看著花悅城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不耐擺在了臉上。她深吸一口氣,怒道:「罷了,有了男人忘了娘。你這靈根,為娘也不管了!」

說罷,一揮袖,轉瞬就離開了。

她一走,花悅城便催促了琴晚回洞府,立即替她重塑靈根。

琴晚的洞府在詩畫殿的後面,穿過詩畫殿,那一大片花海和花朵堆砌出來的建築物便是。花悅城往日來過數回,琴晚攀著他的臂膀忍不住想回憶往昔。但花悅城全無此等閒情逸緻,只將人帶到花海中央。

讓她雙腿盤坐,五心向上。

他如此急迫,琴晚不是沒覺得奇怪。但當花悅城急忙取出地仙心臟,琴晚又立即甜蜜起來。他如此急迫,全是為了她,為了她能儘快恢復。

於是她便也不再耽擱,沉下心去,心神合一。

碧綠的心臟漂浮在半空,心臟的周圍一層雲霧一般的星光。花悅城看著這顆心臟,先是給整個洞府設下了一層結界。然後又一道透明的結界落地,圈住了他和琴晚。

兩道結界築起,花悅城深吸一口氣,才將心臟推送至琴晚的丹田之處。與此同時,他自身也盤腿坐下。

雙手飛快地掐了個蓮花,施法打到心臟之上。

就見心臟白光一閃,四周的星光彷彿碎落一般,細細碎碎地從心臟的邊緣一點一點地融入琴晚的丹田。瑩白柔和的光暈將兩人層層圍繞,一道結實的結界從兩人的周邊漲起來。

去而復返的碧游真人看著詩畫殿外的結界,冷冷地笑了一聲。若非將半生修為渡給女兒,澈元君的結界還攔不住她。神識被層層結界阻攔,穿不過去自然就不清楚裡頭的情形。碧游真人在詩畫殿外轉了幾圈,祭出法器,繞到了後山。

結界之內,隨著仙靈之力進入琴晚丹田,她那細弱遊絲的靈根彷彿枯敗的小草終於感受到甘霖的滋潤。抖擻著纖細的身子,一點一點茁壯起來。

琴晚本身是水火雙靈根,原本雙靈根以資質來論,其實不算差。琴晚被歸類到資質差的一類,是因為靈根屬性相衝。水火相交,此消彼長,她靠靈丹妙藥吸收靈氣都會被不同的屬性消耗殆盡。如今已經三百一十五歲,哪怕飛花臨仙宮的靈丹妙藥大半堆在她身上,卻堪堪金丹,可見資質之差。

說道飛花臨仙宮,本身是以冰水木三系法術為主修。火系術法雖有涉獵,道法基礎卻十分薄弱。琴晚這麼多年舍火取水,也算是一條路。偏生她悟性極差,這麼多年了,不得門路。

此時雙靈根顫抖著長出來,一強一弱,正在互相爭奪仙靈之力。花悅城眉頭蹙起來,既然靈根重塑,那不若藉此機會抹去一個,改變了琴晚的資質:「水與火,你選哪個?」

琴晚折騰了這麼一大出,三百多年的心結,就是在等這一出。

花悅城問她,她這一瞬間的心跳如擂鼓,早已激動的靈魂和四肢都在發顫。但面對花悅城,卻還是做出柔弱之姿:「悅城你覺得,應該取火還是水?」

花悅城的神識進入她的識海,靈氣進入她的丹田……

須臾出來,沒有給她做決定:「水火靈根,從品相來看,自然是火靈根更勝一籌。但你體內靈氣屬水,從修鍊難易來說,水靈根更適合。但若是你願意捨棄這一身修為,取了火,從頭開始,便選火。若你習慣了水系術法,就這金丹的修為更上一層樓,那便取水。如何做選擇,端看你自己。」

琴晚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激動。生怕花悅城聽見,她故作猶豫地低下頭,許久沒說話。

花悅城心中越來越急,只有七天的時間,一共就七天。

就在花悅城焦心,琴晚做出了選擇:「我,我取水。」

怕花悅城看低,她解釋說,「飛花臨仙宮是以冰水木三系功法著稱。我作為飛花臨仙宮的少宮主,自然是要修習水系術法。悅城,你,替我抹除了火靈根吧……」

「嗯。」花悅城沒她那麼多的不舍,既然她親口說抹除火靈根,他便不再耽擱。

手上掐了個法印,一道術法直接打進了琴晚的丹田。通過仙靈之力的媒介,劇烈的彷彿卷著雷電的氣息在琴晚的丹田裡涌動,然後便極為狠辣地襲向了已經冒出頭來的火靈根。

抹除的過程十分迅速,幾乎沒有給琴晚後悔的餘地,一個時辰以內抹除得連痕迹都不剩下。

而火靈根消失的瞬間,水靈根便如同失去了掣肘,瘋狂地吸收仙靈之力,然後肉眼可見的粗壯起來。琴晚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花悅城卻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顆心臟。間或去探琴晚的丹田,以便在琴晚靈根重新長成,及時切斷仙靈之力的供給。

就在琴晚瘋狂吸收仙靈之力之時,後山的結界似乎被什麼東西震動了。

花悅城眉心一蹙,卻無法分出心神去看。

而那結界震動的東西還在一下一下的敲擊著,花悅城的冷汗也冒出來。就在靈根長成的瞬間,他感覺到最外面一層結界被打破。

花悅城瞬間睜開了眼睛,準備切斷仙靈之力,就感覺到一道劍氣劈面而來。只是劍氣敲在結界壁上,並未撼動。他心神一晃兒,外頭不知何時趕來的碧游真人立在花海的不遠處。

而兩人縮在的結界之內,琴晚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並直接將那顆心臟吞進了腹中。

「!!!!」花悅城突然被襲擊,靈氣來不及收,根本無法阻攔,「琴晚你作甚?!」

琴晚吞掉心臟之後,眨了眨眼睛,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我,我不知道啊……」

「它突然就鑽進了我的肚子。」

蓬勃的靈氣湧入她的靈根,蔓延到她的經脈,將她本身纖細的經脈一寸一寸地拓寬。不斷有渣滓從她的皮膚表層被排出來,琴晚的眼睛突然紅了,泫然欲泣。

緩緩眨動了一下,她的淚水就落了下來:「我,我不知道的,悅城。」

「不是我,」她很無辜道,「它自己鑽入我的肚子的,我沒有想要獨吞……」

「你相信我……」

花悅城此時已經站起來,臉色黑沉得彷彿能滴出黑水來。

不知何時,他取出了本命靈劍。一身白袍無風自動,頭髮也隨之狂舞起來。

花悅城抬手一劍劈開,氣吞山河的劍氣仿若要將整片山頭切平,直直地攻向了碧游真人。

碧游真人冷哼一聲,抬起手中之間,企圖來接。

她本以為自己作為一宮之主,修為在整片北州是頂尖。不說半生修為能與澈元君一戰,以本命法寶相抵,必然能穩穩受下這一劍。然而事實便是,她被這一道劍氣擊飛出去,重重地砸到了山頭以外的懸崖上,嘔出一口鮮血昏死了過去。

花悅城卻沒心思去管,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還在吸收仙靈之力的琴晚,眼睛紅了:「琴晚,你……」

「我不是故意的!」琴晚瘋狂地運轉功法,一遍一遍地壓榨這顆心臟,企圖儘快將這顆心臟吸收殆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悅城,它自己鑽進來……」

花悅城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去關心她到底是不是故意,他只想趁著她沒有吸收殆盡,將那顆心臟取出來:「你站著別動,我替你取出來。」

琴晚一聽,臉色一變。

取出來?她吞都吞了,還取出來?

雖然靈根重塑了,也吸收了仙靈之力,但金丹的修為跟出竅還是有天差地別的鴻溝。別說高一階是實力的碾壓,若是花悅城真對她動手,她這新長出來的靈根也得毀掉。

心裡焦急,眼睛轉的飛快,琴晚立即就哭了:「你,你要剖開我的丹田?」

「無事,我會替你復原,」花悅城提著劍滿滿靠近,「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不!我不!」琴晚尖叫,不知何時也取出了本命武器,與花悅城針鋒相對:「我不要!你要剖開我的丹田!我的身體有多脆弱你難道不知道嗎?你若是剖開我的丹田,我立即就會化作一堆白骨死去!花悅城,你是不是變心了,你不愛我了嗎!」

「琴晚!」花悅城手都在顫抖,「你聽話,把心臟還給我。」

「我不要!我都已經吃掉了,你想要毀掉我嗎?!你瘋了,你居然想要殺我,我不想看到你!」說著,琴晚就跟發瘋了似的,突然一劍刺向了花悅城。

花悅城沒想到她會對自己出手,被一劍刺中了要害。

而懷揣著地仙心臟的琴晚根本沒注意到花悅城,情急之下,她滿腦子都是先離開這裡。然後從乾坤袋中扔了一個法器,法器落地變大,她跳上法器便飛速離開了飛花臨仙宮。花悅城捂著丹田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她絕塵而去。

他嘔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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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朕起來,朕還能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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