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穿越篇

第 18 章 穿越篇

蘇遇白靈體漂浮在紅纓的四周,雖然他的靈體能穿過結界,但卻碰不到實物。蘇遇白急得團團轉,奈何他只是靈魂,並沒有實體。

他繞著龍潭紫水晶分佈的範圍走了一圈,發現,不知何時,紫水晶的色澤被濃霧染黑,變成了黑石頭一樣的信息。

龍潭底下是不分日夜的。潭水也靜,間或流動一下,其實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失。

潭底瀰漫的黑色濃霧越來越重,雖然在水底還稱之為濃霧有些古怪。但這個縹緲的消散又抓捕到實體的東西,就是跟霧氣沒太大區別。漸漸的,水底再無清澈可言。

蘇遇白試圖飄到龍潭上面,看看此時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因為明明沒有過去多久,整個龍潭底下的水晶石已經失去了晶瑩剔透的色澤變成了黑色。好像蘇遇白只是才發現,就蔓延開了。整個空間里只餘下花悅城丟下的那顆夜明珠在散發著微弱的光。且隨著濃霧越加越重,光芒也越來越微弱。蘇遇白知道這些濃霧與紅纓脫不開關係,顯然,這昭示著紅纓的心境在一點一點被染黑。仟仟尛哾

雖然摸不清因果,也搞不清這些黑色的東西是什麼。但蘇遇白隱約覺得,跟幾年前他處處踏入平澤鎮時,那一夜黑色的濃霧很像。且,不是魔氣,也該是什麼不好的東西。

水流的動靜越來越微弱了,彷彿整個潭底被凍結了,又好似水裡頭加了什麼東西將水攪合的濃稠了。四周充斥著渾濁又叫人不喜的東西。

但這窒息只有蘇遇白有感覺,一旁打坐的青衣姑娘琴珊亦無所覺。

時間變得非常的漫長,久到蘇遇白覺得已經一個世紀過去。紅纓氣息越來越渾濁,身體的動作越來越輕微。連先前嘲笑紅纓愚蠢的琴珊看了都開始可憐她:「你還是看不開嗎?」

「我說過他不會回來,你現在信我了嗎?」

青衣姑娘宣洩了那麼多,沒把紅纓勸走,反而自己心境開闊了:「他不會回來。」

紅纓躺在水晶石上,氣息已經很微弱了。雖說胸口的鈴蘭一直在吸收四周的靈氣補給她。用力到花朵越開越大,越開越猙獰,但吸收來的靈氣依舊杯水車薪。畢竟靈氣如何抵得上仙靈之力?出生就伴隨著仙靈之力的地仙,如何適應得了普通的靈氣?

她的生命氣息還是一點一點衰敗下去。不僅衰敗,她周身漂浮的黑色氣體。是的,已經脫離了她的皮膚漂浮在她身體的周圍,濃密地結成了一種類似於藤蔓和植物的觸手。雖然是黑色的影子,但正在一點一點的凝實,並且有張牙舞爪向外發散的意思。

「……幾天了?」不知過了多久,仿若死了一般的紅纓掙扎著發出了聲音。

琴珊其實也不懂自己為何還不走,按理說,眼前這個蠢貨女人自己尋死,她高興還來不及。此時當真看她如此悲慘,她竟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憐憫:「四天。」

「哦,」虛弱的嗓音彷彿鬆了一口氣,紅纓呢喃:「還好,還有三天……」

琴珊不懂什麼還有三天還有四天?她只當紅纓在心裡給花悅城設了回來的期限,或者說,給自己相信花悅城的期限。這個期限一旦越過,再深情也會放棄花悅城。就如同她自己,宣洩了一場,她突然胸中積壓了一百多年的悲憤和不甘消散了。

心裡告訴自己,她只是在等著紅纓的死期,這樣愚蠢的女人只有死的結局。琴珊搖了搖頭,她沉著臉又回原位盤腿坐下來。

黑色的濃霧又粘稠了些,像小火慢煮的湯水,一點一點的黏膩起來。

「幾天了?」紅纓又問出了這一句。

琴珊從冥想中睜開眼,其實也隱約覺得潭底的水不太對勁。但是,她道法不夠,看不出問題。想著花悅城既然做了這些安排,必定也設了什麼東西來保護水晶石上那個傻子:「五天。」

「哦,」紅纓的聲音比之前又輕微了,氣若遊絲,「還有兩天。」

蘇遇白在一邊很想吐槽,不是兩天,是一天!昏迷那天,陳元那個傢伙還抱著你在龍潭邊浪費了一天呢!他在四周吐槽,紅纓好似心有靈犀一般,呵地笑著否決了自己先前的話:「不是,應該說,還有一天。」

她感覺到身體里有什麼東西腐爛了,應該是她的五臟六腑,或者是她的丹田。紅纓仰頭茫無目的地看向深潭的遠處,不知道看到什麼或者想到什麼,眼角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她的眼淚是紅的,沒有遇水溶化,反而變成一顆一顆赤豆大小的紅珠子。

紅珠子順著水流的方向四處亂飄,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猩紅色。

紅纓的身體沒有腐爛,臟器也沒有腐爛衰敗,蘇遇白看得一清二楚。腐爛的,是她體內的仙靈之氣。仙靈之氣枯竭,已經全部被染黑,變成了濃稠的黑色的東西。蘇遇白不懂自己為何會看得到這些東西,明明是隔著血肉和衣物,但他就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紅纓漸漸感知不到身體衰敗。她緩緩閉上眼睛,意識一點一點的抽離。

「什麼時候了?」

聲音已經接近於無。

但琴珊還是聽見了,她睜開眼睛:「六天了。」

「哦……」

聲音飄散在水裡,好像聽到,又好像沒有聽到。

遲鈍地縮在角落裡打盹的琴珊終於感覺到什麼,突然站起來,衝到了紅纓的面前。而就在她伸手觸碰結界的瞬間,從背後刺過來一劍,正中她的心臟。

琴珊猝不及防,完全沒有預料到,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去。

就看到一把長劍從她的胸腔穿過來,將她刺了個對穿。

琴珊機械地扭過頭去,就看到雙目血紅的花悅城一身血地立在她身邊。那雙永遠沉靜的眼睛彷彿卷著無邊的風暴,陰狠又絕望:「你要做什麼?」

琴珊的嘴角有血冒出來,她開始嘔血,大口的扣血:「我,看看,她有沒有事……」

花悅城卻沒有心情去聽琴珊的回答。他的目光此時死死鎖定在紅纓的身上,他的小姑娘,早已斷絕了生機。與琴珊什麼都看不到不同,花悅城當然看得到潭底濃稠到黏膩的魔氣。剛來稽山,就看到大片枯死的樹木,漫山遍野被吸幹了靈氣的生物,以及稽山山頭籠罩的濃稠得化不開的魔氣和死氣。

他的心碎了,彷彿被一柄利刃攪碎一般,疼得他無法冷靜。

一把將琴珊丟開,他撲到紅纓的身邊。兩隻手想碰紅纓,卻因為顫抖,不敢碰:「紅,紅纓……」

他從沒有過失態的時候,此時卻覺得無法自控。身上的靈氣瘋狂暴走。他從碧玉匣子里取出暗淡的心臟,企圖塞進紅纓的胸腔。

然而那個他布下的用來吸取靈氣滋養紅纓的那個鈴蘭妖花卻突然張牙舞爪,張開了嘴。不知何時,這朵花長出了怪物一樣的嘴,張開有上千顆牙齒,彷彿一張開血盆大口向他咬過來。

花悅城躲都沒有躲,任由花咬著自己的肩膀,固執地將那顆心臟塞到花朵的根系下面:「沒事的,沒事的,還來得及,我回來了,我趕到了……」

他身上的鮮血狂噴,在水底都無法淡化猩紅的色澤。花悅城的一雙眼睛也漸漸地猩紅,額頭的黑色符文也冒出來,他不管不顧,掐著鈴蘭花的根系,就要將心臟塞回去!

「……紅纓,我回來了,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而躺倒在地的紅纓一動不動,聲息的斷絕無可逆,根本不可能回應他。

花悅城卻不管,眼淚一顆一顆地從他的眼角滑落。那顆心臟最終塞進去,紅纓也沒有醒過來。不僅沒有醒過來,花悅城感覺有什麼東西從紅纓的身體里鑽出來。

一縷,一縷,又一縷。

蘇遇白飄在水中,已經沒心情喊了,飄出來的不是別的,是紅纓的靈魂。

紅纓的靈魂,就如同她先前說過的,她畢生的運氣一次用光了。降世便是地仙,一旦死亡就再沒有轉生的機會。靈魂剛從身體里飄散出來,就彷彿灰塵散開一般,一點一點消散了。花悅城立即用手去抓,瘋狂的抓,都忘了自己是修士,他此時只能用本能去抓住紅纓消散的靈魂。

然而這樣的動作終究是徒勞,他手觸碰到的紅纓的靈體,比飄散在水中的靈體消散得更快。

花悅城發現這一點,整個人都崩潰了。

他幾乎是瘋魔,雙手開始飛快地結印。動作很快,快到眼花繚亂。不知他用了何種秘法,蘇遇白在一旁眼睜睜看著他七竅流血。龍潭的水晶石在這瞬間彷彿不負重託,全部碎裂,粉碎。潭水也突然被一隻大手攪動,瘋狂地捲動起來。

這一切看似很漫長,其實只發生在一瞬間。

蘇遇白就眼睜睜看著花悅城將自己的靈體抽離了本身的身體。然後驟然騰空,一口氣將紅纓的消散得只剩幾縷的魂魄給吃進了肚子里。

潭水中的黑色在這一瞬間濃郁到伸手不見五指,蘇遇白透過那漂浮在水中的夜明珠看到,花悅城回到了身體里。全身彷彿被軋干機扎過一般,整個人成了一個血人。

他緩緩地倒在紅纓的身邊,將紅纓的殘魂,封印在了早已失去生機的紅纓的身體里。

「我回來了紅纓……」他湊到紅纓的耳邊,輕輕地說。

聲音深情又詭譎,彷彿在哭,「我說過絕對不會讓你死的,你信我。你累了是嗎?那就睡一覺吧。別睡太久好不好?我想你看著我……」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心軟的……」

他試圖喚醒紅纓,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她,只呢喃地問:「紅纓啊,你看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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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朕起來,朕還能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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