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夥伴
是夜，緊合著的窗戶突然輕啟了一條縫隙，有淡淡的幽香傳了進來，正在打坐的蓮祈睜開眼，先是瞧了瞧小錢子，聽呼吸聲睡得正熟，才下了床，走到窗前。
剛打開窗戶，就有長長的黑髮倒垂了下來，掃在蓮祈臉上，還有那突然出現在蓮祈面前的頭顱，真換個膽小的，絕對能被這午夜驚魂嚇哭。
蓮祈卻淡然的很，甚至伸出手去彈了那突然出現的腦袋一個腦瓜蹦。
「哎喲，老大，你越來越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啊！」倒垂下來的那人捂著頭，一臉哀怨。
蓮祈抑制住自己強烈的關窗戶，拍那人一臉血，讓他知道大姨媽為什麼這麼紅的衝動，慢吞吞的道：「哦……我以為見鬼了。」
那人眼淚汪汪的跳下來，扒著窗檯和蓮祈臉對臉，這時才能看清，他的臉長的真不差，就是圓嘟嘟的還帶著嬰兒肥，可愛的緊。
「沖著我發春是沒用的，性別不同怎麼戀愛？趕緊說正事，然後從我眼前消失。」蓮祈伸出一根手指頂著包子臉的額頭推了推。
這是她當年要下的少年之一，名喚青微。
青微委屈的不得了，他這哪裡是發春嘛！分明是對自家老大深深的思念！再說了，他喜歡的是軟妹！
青微揉揉鼻子，又見自家老大一臉不耐煩，趕緊的把一疊白紙送上：「這是天機閣整頓出來的資料，老大您肯定用的找，屬下就給你送過來了。」說要一臉『我這麼勤勞趕緊誇誇我吧』的表情看著蓮祈。
蓮祈接了那疊白紙，淡定的把她之前想做卻沒有做的事情給做完了，關上窗戶，拍青微一臉姨媽啊不，一臉血。
差點被夾掉鼻子的青微捂著通紅的鼻尖，淚汪汪的看著緊閉的窗戶，老大你簡直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嚶嚶……
關了窗戶，蓮祈心情舒暢的爬回床上，開始展開一疊資料惡補，資料上顯示，當今的皇帝是個渣種馬，不過剛三十的年紀，就已經有了五個兒子，倆閨女。
其中四皇子和大公主是龍鳳胎，因者早產，身體孱弱，大公主六歲的時候就夭折了，四皇子十二的時候也落了水，落下一身病根，至今還病弱的像個藥罐子。
二公主是皇後生的，因著是唯一的女娃，皇後母族強大，備受寵愛。
四皇子是不受寵的方美人所出，前年被送去了聖星做質子，聽聞不久方美人就瘋了，自個跳了井。
五皇子和六皇子也早早夭折了，聽說一個是天花，一個是幼時花粉過敏。
僅剩的幾個皇子都是有大靠山的。
例如皇后所出大皇子，陳貴妃所出二皇子。
只除了……三皇子。
三皇子倒是個奇葩，母親是個宮女，還是倒夜香的宮女，不受寵、死的還早，皇帝也不怎麼在意他。
皇宮裡真是複雜啊……
蓮祈嘆息了一聲，把資料放進了懷裡，按師父給她的歷練，她還有得是時間待啊……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蓮祈就爬了起來，先是繞著她住的地方跑了好幾圈，然後是一些例行的鍛煉，等她鍛煉完了的時候，才有零星的小太監爬起來。
照例的吃了早飯，一群小太監集合了，由管事訓話，最後才是分派活計。
蓮祈低著頭一副乖乖牌的樣子，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管事的都是吃完了飯才得到分配。
同樣跟她一個待遇的還有小錢子。
等到管事的酒足飯飽了，才優哉游哉的走了過來：「蓮祈，小錢子，是吧？跟咱家來吧……」
小錢子扯扯蓮祈的袖子，一臉擔憂的看著蓮祈，蓮祈對於小錢子還是有些好感的，她輕輕拍拍小錢子的手背，率先跟上了管事，小錢子也趕緊跟了過去。
管事帶著兩個人越走越偏遠，很快就遠離了皇宮裡宮殿密集的地方，到了最偏僻的東南角。
這裡是凈房，靠近冷宮，算是皇宮裡最偏僻的地方了。
管事領著兩個人進了凈房，凈房是幹什麼的？負責處理宮裡的便器，說白了就是刷馬桶的地方，此外這個時代的廁所也是被稱為凈房的。
「劉嬤嬤。」管事到了門外，就不願意靠近了，因著整個皇宮的便器都要送到這裡來，故而凈房的氣味實在是好聞不到哪裡去。
皇帝和宮妃之類專用的官房還好，都會鋪上一層香木的木屑，因此沒什麼味道，奴才用的便桶只會鋪上炭灰，整個皇宮幾百上千號人的便桶都放在凈房裡，那味道，可想而知了。
「哎……」一個膘肥體胖的嬤嬤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笑容諂媚：「喲，是陳公公啊，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進來坐。」
「免了免了，雜家只是過來送幾個新入宮的小崽子的，李公公說了，讓你好好照撫，雜家還有事，就不多留了。」那總管說完了，一秒不願多留的走了。
管事嬤嬤也知道自己這兒招人嫌，也就沒上趕著去留陳總管，換成了上下的打量蓮祈和小錢子。
凡是被分派來凈房的，不是沒什麼關係的，就是得罪了上邊的，管事嬤嬤一瞧見蓮祈的長相，差不多就明了了。
李大總管的愛好很多太監宮女都知道，蓮祈也不是第一個被李總管看上，又不從，被送來凈房調教的。
以前的例子來說，被送來的人往往在凈房呆不了半個月，就哭著求李總管去了，這種事總管嬤嬤見的多了。
管事嬤嬤一邊嘆息著又一朵小白花要被李總管摧殘了，一邊斜著眼去看兩人：「宮裡不同於其他地方，伺候的都是貴人，你們要安份守己，好好做事，攢點月份銀子也能孝敬家裡，萬萬不可惹事生非，宮裡的規矩可多著呢，小心自己的小命。」
蓮祈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下馬威，也懶得同管事嬤嬤計較，低聲應了，倒是小錢子嚇的不得了。
「跟我來吧，瞧瞧你們以後住的地方和幹活的地方。」管事嬤嬤見兩個人都挺乖順，也就和氣了些，胖手一揮，領著兩人進了凈房。
凈房裡自然不會只有蓮祈和小錢子兩個人，除了他們兩個外，還有幾十個太監宮女，負責整個皇宮的那啥清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