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懷鬼胎
兩人頓時心頭一凜,沒想到平日里唯唯諾諾的酸儒今日竟是這般咄咄逼人,一時間竟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灰溜溜扔下小月就走,只是臨走時還是落下兩句狠話。
見到兩人退走,原本狠戾無比的齊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實際上是可以直接拿下這兩人的,只是他不願意顯露自身修為,這才步步緊逼,讓對方一步步陷入自己的言語中不可自拔,最終灰溜溜退走。
「少爺,你真的要為了婢子去縣衙擊鼓嗎?」小月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齊昊,剛剛齊昊氣勢凌人的樣子給了她太大的衝擊,尤其是為了一個婢子要去族中刑堂敲鼓,甚至要去縣衙喊冤,這種衝擊力對她太大了,倏忽間,少女覺得這些年受過的苦累竟是值了。
齊昊沒有理會這時候的少女心思,只是他心中沉甸甸的,知道有些事情怕是該辦了,齊大臨父子這一次計劃失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
「竟然失敗了?」聽到手下彙報的齊大管家不由皺了皺眉頭,他一腳踹飛兩人,冷哼道,「兩個廢物,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自己取刑堂領罰吧!區區奴才也敢欺辱少主,真是作死!」
說罷,他轉身離去,只留下丁大兩人原地發獃。
「想不到竟然能從狼群下活下來,是誰救了他?」齊大管家不由浮現出一個疑惑,要知道那可是狼群啊,而且還有狼王,而齊昊不過是一個拓脈一層的酸儒,根本不知道什麼武道修行,怎麼也不可能逃得出來。
「難道暗中還有人保護此子?」他心頭生出波瀾,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難不成是長老會的大長老暗中派人盯著此子不成?
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當下朝著縣衙疾行。
這個點衙門早就大門緊閉,只是齊大管事卻司空見慣,徑自走向後門輕輕敲了六下,只聽吱呀一聲,後門緩緩打開,齊大管家一溜煙竄了進去。
「你怎麼來了?」內廳中,一個身穿常服的方臉中年人皺著眉頭道,「不是讓你計劃完成了再回來嗎?你現在見我,若是被人瞧見了,怕是不好收拾。」
「主簿大人,計劃出了些變故……」齊大管家皺著眉頭,將事情敘述了一遍,這才嘆氣道,「這瀾雲筆記不是這麼好得的,我雖是不停攛掇齊大臨殺了那小子,甚至不惜挑撥齊雄的恨意,只是想要成事怕是沒那麼簡單,我看這個齊昊背後應該是有人出手了,不然沒可能從狼群中活下來。」
那中年人正是這縣衙主簿陳崖,駐紮這武寧縣中三十年,勢力盤根錯節,極為複雜,想不到這瀾雲筆記竟然也有他插手,只聽那陳崖挑挑眉毛冷哂一聲,語氣平淡中帶著不屑:「依我看不如直接出手殺了此子,不過是一介孺子,殺了便殺了,反正他也沒有什麼親里,他們齊家的長老會也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做什麼,至於他身後的人,他身後能有什麼奢遮人物,不就是那幾個老傢伙?」
「可是,他萬一有什麼神秘師承……」齊大管家皺了皺眉頭,他隱約記得這齊昊當年是跟著他父親遊學過,萬一真拜過什麼師傅,那到時候就不好解決了。
「神秘師承?」陳崖啪的一聲扔下筆杆子,冷笑道,「齊昊小兒他爹也不過就是一個武秀才,能有什麼師承?若是真有什麼神秘師承,哪裡會讓齊昊小兒在這武寧縣中受人折辱這麼多年?就算是真有什麼師傅,難不成還敢與我大魏朝廷作對?」
宗派敢和朝廷作對嗎?
不敢!
齊大管家心頭緩緩浮現出一個沉重的答案,當今大魏御宇八百餘年,鎮壓無數草莽龍蛇,即便是那些傳說中的宗派也不敢和朝廷作對,否則就是被滅門的下場,這陳崖雖然不過是一個主簿,但是臉色卻是狂妄的沒了邊際,他暗暗瞧了眼對方,只見對方周身氣血鼓盪充盈,心中暗自凜然,對方怕是已經是煉成了穴竅,化身宗師,即便沒有也應該相差無幾,對方絕對比齊大臨要強了不止一籌!
一念及此,他的面色當即變得更加謙恭:「那自然是陳主簿威能如海,日後縣尊之位也唯有陳主簿您坐鎮,武寧縣方才穩如泰山,宗門之流方才不能放肆。」
陳崖眼角流露出一絲笑意,臉上卻是肅然呵斥:「朝廷大政,自有朝中明公所決,豈是我輩所能揣度的?!」
「你回去好好做,若是做得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賞賜。」
說罷擺擺手示意對方離去,齊大管家當即恭聲稱是,緩緩離去。
離開縣衙後門,齊二臉上笑意這才逐漸褪去,整個人都似乎化為了一團陰影,在無人的街道上穿行,他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縣衙,嘴角浮現出一絲深沉的冷笑。
……
接下來的幾天內,齊昊還是一如既往早出晚歸,在小倉山上苦苦修行,希冀可以儘早踏破拓脈第五層,直到有一天,院子里再次來了不速之客。
就在這時,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牆角中傳出:
「我的好大哥,你這是去了哪?」
齊昊腳步一頓,身形如標槍,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剎那,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斂起,冷厲的雙眼掃向暗處,心頭暗凜,自己修為離第五層煉膜境也不過是一步之遙,想不到還是沒能發現對方的蹤跡。
只見一個神情陰沉的少年走出陰暗角落,長相和齊大臨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眼角比齊大臨更添了幾分凶厲,下巴微微翹起:
「每日早出晚歸,莫非是去什麼地方鬼混?族中有族規,戌時外出就要在族中報備,現在可是亥時了,打更人剛剛打過梆子。」
「我看你是心懷鬼胎,想出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吧?」
齊雄大喝一聲,猛然出手,只見他猛地竄出,好似一頭獵豹從密林中殺出,身法之快駭人聽聞,即便是這些天來日日苦練的齊昊也不由的心頭一跳。
「你竟然敢動手?!」齊昊眉眼跳動,眼角燃起怒火。
之前對原主動手好歹還是暗地裡敲悶棍,而今卻是肆無忌憚的在自己面前動手,當真以為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眼看著對方一巴掌抓來,只見齊雄五指內扣,隱隱可見皮下有青光流動,顯然是踏入了拓脈五層煉皮的境界。
當!
此刻再也無法閃躲,齊昊同樣猛地出拳。
虎落平陽!
齊昊的氣息一下子收斂到了極點,整個人身子縮成一團,這一招乃是齊家祖宗模仿老虎落難時的表現,看似整個人奄奄一息,實則是將全身的勁道都縮成一團,一旦有人偷襲就會瞬間爆發出可怕的力量,此刻用來對付齊雄這一招探手正合適。
砰!
兩人的拳掌相交的同時發出了沉悶的擊打聲,齊雄陰沉的雙目中滿是不可思議:
「你竟然擋住了?!」
旋即他眼中的不可思議又化為了怒意:「你竟然修鍊了武道!」
「你若是不修鍊倒還罷了,我倒是可以讓你安穩過一輩子,而今你竟然暗中偷學武功,我父親說的沒錯,你和的你父親一樣陰險虛偽,今天你就留下來吧!」
說罷,他身子一縱,好似鷹隼一般瞬間撲擊而來,竟是鼓盪起腳下煙塵!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拳腳相交的聲音瞬間在小院子里響起,兩人竟然一時間打了個難解難分,齊雄心中又驚又怒,自己修行了十數年,從四歲開始修鍊至今,已有十一個年頭,竟然敵不過這個一直被認為是廢柴的大哥。
要知道之前對方被自己沉入護城河的時候都沒有施展出武道修為來,難不成是這幾個月來一下子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