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氣象
曹操一走,關中對於呂布來說基本沒了威脅,漫天飛舟下,城牆都成了擺設,這種降維式打擊加上曹操勢力的核心人物基走空,雍涼之地的軍民反抗情緒也不太強烈,此時拿雍涼,對呂布來說可說是易如反掌。
不過呂布倒沒有因此便立刻去那蜀地,中原的工匠、陣師以及地師隨著關中拿下,源源不斷的趕過來,除了關中、西涼要建設之外,最重要的是,呂布的山河大陣有四處陣眼在西域,呂布耗費多年時光搞基建為的就是這座幾乎囊括整個南瞻部洲的山河大陣。
站在長安城上空,看著一架架飛舟往來,猶如前世科幻世界里的未來世界場景一般,但這飛舟之下,卻是老舊的城池,已經渡過畏懼期的百姓好奇的看著這些往來的飛舟,有人還愚昧的跪拜下去,讓人有種很強烈的落差感。
舊城自然是要推倒重建的,尤其是長安城,乃是西方重要的陣眼,以後也將是大漢西部重要的經濟和行政中心。
「長安可能承載人道氣運?」呂布看向暮雲道人詢問道。
「可載人皇之氣,但人道氣運無論是長安還是洛陽都承載不了,氣運虛無縹緲不會定居一處,此二都雖風水極佳,然縱觀前世,氣運不會長久停留於一處。」暮雲道人沉聲道。
他們所言者,乃人族祖庭之事,呂布若要恢復公天下制度,就要有一個凌駕於人皇之上而且能被天下人信服的地方來承載人道氣運,本想在長安和洛陽之間挑選一個,但如今看來還是不夠,此二地雖可為都城,能夠承載人皇之氣,但卻難以承載人道氣運。
呂布聞言也只能點頭,看來這人族祖庭,只能用煉製法寶的方式來建了。
「山河大陣橫跨萬里,希望真能如你所說,可媲美上古四大殺陣。」呂布看著遠方,那裡已經有人操縱著傀儡開始拆除舊城,為建設新的長安做準備,這山河大陣縱橫萬里之遙,幾乎將整個南瞻部洲覆蓋,耗費的人力、物力數不勝數,這些年朝廷的財政除了必要的軍費以及民生建設之外,幾乎都用在這裡了。
呂布不壓迫民眾,一來民眾身上收不了多少稅,二來容易激起民變,所以這幾十年來,世家、豪族、豪商就成了呂布榨取的對象。
這些階層在呂布治下過得苦不堪言,戰戰兢兢,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只是呂布這裡有源源不斷的人才填充,無論政治、軍事上,這些階層根本無法與呂布對抗,至於經濟上,呂布雖然依賴他們,但手握權利,有完全合理合法的途徑來搜刮他們的財富。
文明的建立、時代的變遷都需要有人去流血去經歷痛苦,而這種無聲的變遷,如果將痛苦轉嫁到底層百姓身上,一來他們抗風險能力弱,一不小心可能會引發新的暴亂,而且也不利於人道氣運的茁壯成長。
與其將痛苦壓在多數人身上,倒不如將流血和犧牲落在少數但佔據著大量社會財富的人身上,其實道理上並沒有問題,擁有財富多的人,多承擔一些責任,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本身沒錯,但人性是自私的,任誰手中掌握了大量財富,再要你割捨出去時肯定會痛苦和難受。
不說那些撈偏門的,呂布這裡對這類偏門打擊很嚴,也是衙署早起最重要的財富來援之一,但大多數富人的財富來源合法,自己努力得來的為什麼要幫那些不肯努力的人?
道理上沒錯,但站在呂布的角度來說,他要的除了繁榮之外還有安定,繁榮的話,雖然此舉會有一些隱患,但如今各種行業都處於新興狀態,舊的沒了,新的會立刻補上,雖然這些人有很多事冤的,但當資本膨脹到一定程度,會吞噬一個民族的活力和年輕人的動力,所以這些年,生活在呂布治下的大豪商過得很艱難,甚至連糜氏的娘家也一樣在呂布的壓榨範圍內。
其他事都好商量,包括皇位,但任何人要阻攔呂布興復人道的事情,那呂布都會毫不留情的摁下去。
這些年下來,天下漸漸形成一股新的風氣,官員不敢斂財,豪商財富到了一定程度后,會主動上繳一部分,至於多少,沒個定數,反正交的少的都基本沒有后話了。
如今在一些人眼中,呂布雖然沒有篡位,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然而民間對於呂布這位不是天子卻勝似天子的大將軍卻是歌功頌德,人其實都很現實的,百姓也一樣,不能用淳樸、質樸這些類似道德的辭彙來形容,這並不准確,大家都要吃飯的,再淳樸餓極了沒活路了也會提刀子殺人,這是生存,與道德無關。
而呂布能被如此擁戴,不是他人品有多好,而是他這些年大興土木卻並未橫徵暴斂,反而百姓因為呂布的緣故,尤其是這幾年,明顯已經到了衣食無憂的程度,住的房子也從以前的土木茅屋進化到如今有著方便的水循環系統、排污系統,幾十年的時間裡,民間已經形成一條完整的職業鏈條,上到衣食住行,下到污水回收,因為呂布搞得是靈氣文明,修仙文明,所以這裡的污水基本上都是生活污水,比如糞便等。
此外還有新興的一些民間工業,比如製造靈玉(可以接受信息,可以遠距離通話乃至視屏),製造小型民用陣盤(照明的、吸收靈氣的、除塵的),以及專門製作傢具的工坊,民間工業已經十分發達,有些現代化的樣子,但整個體系支撐的能量卻是以靈氣以及日月星辰的光華來完成的,可說是吸取了科技和修真兩種文明的結合體。
哪怕是無法修鍊的百姓,也能在這套文明體系中找到自己的精準定位並以此獲得生存立足之本。
有錢賺,日子有盼頭,至於那些擁有大量財力的人生活的如何水深火熱和煎熬,這種事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人關心的往往都是自己的切身利益。
而且那些富庶人家的日子也不見得就差,只是很多時候失去對人的刺激遠遠比得到來的更強烈,就好像你撿到了一枚錢幣會高興,至於高興程度視自身財富程度遞減,但這種高興的情緒通常不會持續太久,而丟了一枚錢幣的人,往往會難受很久,過個一兩個月還能記住這件事,而撿到錢幣的人,高興地情緒可能只會持續一兩天甚至更短。
而富人痛苦的根由就在這裡,因為在呂布打造的這整個體系里,朝廷得到了基建的快速推行,百姓豐衣足食,得到了體面地生活,唯獨只有他們在付出,這心理上的巨大差距就不是一加一減那麼簡單了。
其實呂布也知道,這樣不斷逮著這個階層壓榨,時間久了會對天下形成一定負面效果,那就是多數人會失去對財富的渴望,在自身財富達到一定程度后,便沒了繼續獲取更多財富的慾望。
而這種慾望往往又是推動技術革新、文明革新的重要推動力,如果這種動力消失了,那這個時代會進入一個長期陷入停滯的時期。
當然,這是在呂布一直推行現在這種政策,逮著這個階層往死里薅的情況,但如今隨著關中攻佔,荊州和蜀地、交州接下來會容易許多,而基建也就剩下這三州之地,當這些基建進入尾聲之後,那對這個階層的打壓自然會逐漸放鬆甚至給一些利好政策來鼓勵他們重拾慾望。
人是善忘的,而這也就是所謂的政策紅利,等到了那個時候,呂布還是會打壓豪商界巨無霸的誕生,避免出現壟斷,但對中小豪商將會持鼓勵態度,甚至到時候如何推行,陳宮、魯肅這邊已經給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只待天下穩定之後。
到那時,便是人皇出事之時了。
當然,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呂布始終處於主導地位,換一個人,很難將這些思想完全繼承,那樣的話,呂布之前這幾十年的努力就算是白搭了。
暮雲道人不懂這些,聞言只是道:「沒見那十二金人大陣之前我不敢保證,但見過之後,卻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到時候這山河大陣一成,也將是我們祭練你說的人道祖庭之時,三界六道,再無能力阻擋人族崛起,這盤棋下的真大!」
呂布聞言笑了笑,如果告訴別人,自己一開始其實是想站在天庭和佛門那邊的,只要給他個長生的資格,那呂布絕對不會搞這些事,所以說啊,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被逼出來的,苦難之中才能得到成長,人是如此,國也是如此,人道經過這麼久的彈壓和苦難,也是時候一飛衝天了。
「那時你將是第一任國師!」呂布拍著暮雲道人的肩膀笑道:「好好乾,我看好你。」
暮雲道人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跟他爭論什麼,國師對截教弟子來說,有點不太吉利,他不是太想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