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欲加之罪
燕帝待祁老的與眾不同，讓衛相爺和閔太師對視一眼，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祁老會出面，兩個人早就想過了，但他們還敢當著祁老的面彈劾太子，就是因為有著百分百的信心，肯定今日太子會被廢除。
所以，兩個人眼下並不怎麼擔心，祁老會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卻說祁老一杯酒痛飲見底，隨後祁老說道，「皇上，您可記得，您這一身武力也曾受過老臣指點？」
「自然記得，先帝尚在時，定國公便是我大燕的名將，那是朕尚年幼，那一日祁老還是定國大將軍，進宮面見先帝，我見你是武將，便想與你切磋，卻敗在你手下，定國公說我天資聰慧，便指導了我許多東西，後來朕向父皇請求，讓祁老每次進宮，都能指導朕。」
「朕的武力能到今日這般成就，自然離不開定國公的一番苦心教導，若真要說，定國公也算是朕的老師。」
燕帝笑道，回憶當年有父皇疼愛的時光，是他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燕帝能記得此事，是老臣的福分，老臣甚是欣慰。」祁老點點頭，又道，「燕帝可記得，在您登基不久，我的兒子和兒媳便雙雙遭遇不測。」
「自然，定國公痛失至親，卻依舊領兵在外征戰，直到二人已長眠地下，定國公方才領兵大勝歸來，我可記得那日你在二人墳前，痛哭不已，男兒有淚不輕彈，定國公心中的苦，朕深有體會。」
燕帝點頭，神情黯淡。
「如今，老臣膝下，只有一個孫子和孫女。整個燕京連下至黃口小兒，上到八十老人都知道，因我孫子祁潤只能坐輪椅。而我便對健全的孫女，愛護有加，不願看她受到半分委屈，親自指點她武靈。直到嫣兒長大成人，亦是老夫一手促成太子與嫣兒的親事。此時，眾多台諫彈劾太子，老臣斗膽為兩人說句公道話！」
祁老此言一出，楊永鳴和衛相爺對視一眼，衛相爺點點頭。
楊永鳴搶話說道，「定國公和皇上敘舊，微臣不敢有異議。只是，眼下太子犯下大錯，定國公身為兩朝元老，雖說不再參與朝堂紛爭，卻也應站在我等這邊，為皇上分憂，體恤天下民心。」
「沒錯，定國公若想為太子說好話，居心不軌啊！」
衛相爺冷笑。
看著祁老那瞬間滄桑了許多的面孔，衛相爺心中就一陣暗爽，讓你白天讓我難堪，今晚我就讓你，連同你那寶貝孫女和太子，一同倒台！
「定國公，有話便直說吧。」
出乎眾人意料，燕帝竟然准允了。
「皇上大恩，老臣感懷龍恩！」
祁老拜謝，隨後說道，「太子身患眼疾，無法參與朝政之事。這麼多年來，從未上一次早朝。涇州之行，太子殿下這十幾年來，每年都會前往皇陵，祭奠端皇后以示孝心，由此可見，太子殿下孝心可嘉！」
「誰會想到，太子殿下的這份孝心，竟然會被有心人反過來利用，加害太子殿下！要知道涇州之行，太子和太子妃並不順利，先是皇陵失火，隨後便是睿王深夜派刺客潛入行宮，太子何錯之有？」
聽到祁老這話，睿王葉恆坐不住了。
「定國公三言兩語將問題引到了本王的頭上，那本王就不得不說兩句了。」
睿王葉恆向燕帝行禮，隨後道，「父皇，皇陵失火非我所為，於我無關。刺客夜闖行宮，那是奉命行事，抓巴陵暗探，望父皇明鑒！」
「皇上，定國公念及舊情，應該是擔心孫女祁嫣會受苦，擔心重罰太子之後，祁嫣會跟著受罪，只要不對祁嫣予以重罰，定國公想必也就不會這般著急。」
衛相爺強忍著內心的得意，努力保持平靜對燕帝說道。
「衛相爺你……」
祁老被氣的說不上話來。
「你們說的朕都知道了，只是，說了這麼長時間，只有你們一個勁的說。當事人自己還沒開口，你們就把罪名給定了？」
燕帝打量了一眼文官們，慢悠悠的說道，「天子犯法，應與庶民同罪。可歷朝歷代也沒規定，天子犯法，就不能像庶民一樣為自己辯解，那我皇室子弟豈不委屈？。」
燕帝這話一出口，衛相爺等人頓時閉口不再言語。
「太子，這件事你怎麼看？」
燕帝目光炯炯，看向葉辰。
從葉辰這個角度來看，燕帝的眼眸中應著火光，只是這一刻的葉辰，著實有些心涼。
這麼多年了，自己一直裝病隱忍，可是終究沒有逃過母后的命運。
被有心之人惦記，又被有心之人陷害。
幸運的是，葉辰如今卻可以當面和那些誣陷自己的人對峙，更能親耳聽到這些人是怎麼誣陷自己的，有那麼一個瞬間，葉辰卻有些羨慕起端皇後來。
這些人真的內心壞透了，或許母后以這樣的方式走，卻也能少了一些折磨吧？
「太子殿下，皇上問你話呢！」
見葉辰久久不語，德公公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父皇，太子這是無話可說啊。」
睿王葉恆心裡那個急啊，趕緊治罪，廢了葉辰，這樣自己就可以當太子了。想著百官伏拜，跪地喊自己太子的那一幕，他心中就激動！
「父皇明察，涇州之行，兒臣並未勾結過當地官員，不曾威脅商戶，更不曾以權謀。兒臣身患眼疾，卻貴為大燕太子，豈能做出傷害百姓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葉辰起身，行禮后，便如此答道。
「太子殿下這是不承認了？若你沒有勾結當地官員，為什麼涇州縣令身邊的師爺，會向我們秘密告發？」
衛相爺冷笑，隨後說道，「皇上，依我看，太子每年都要去一次涇州，怕是早就和那喬縣令勾結在一起，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眼下不僅要廢除太子，更是要對其嚴查，不然無法還百姓一個真相！」
「衛相！你說這些話，可有證據？空口白牙就想給太子定罪，不覺得過分嗎？」
就算祁老的心性再好，這個時候面對這種事情，他也有些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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