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痛心
只是兩個人兜兜轉轉,說了幾句話還是直奔地牢而去,納蘭馥像是沒怎麼到過地牢,瞧見裡頭的模樣還是被嚇了一跳。
蘇雲芊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背,言語間帶了幾分寬慰之意,「國主莫怕,因為秦祤風有些特殊,故此一早便送到了裡頭的牢房去了,所以國主還需得走段路。」
納蘭馥聞言點了點頭,稍稍環視了一圈,隨即撇開了目光專心的往前走,像是這般就聽不到身側犯人的哀嚎聲。
即將走入牢房底層的時候,蘇雲先停下了腳步,牢房裡頭的床上坐著秦祤風,他縮在床的角落裡,模樣看起來分外的孤單。
聽到外頭傳來的動靜,秦祤風稍稍抬起眸子,隨即扭過頭一看。
果不其然,外頭站著的正是蘇雲芊和納蘭馥。
「王妃娘娘今日怎麼得了空往這裡頭來了?」秦祤風說著微微勾起唇角,沒有半分害怕的意思。
蘇雲芊懶得搭理他,只是抬手示意平玉打開牢門,納蘭馥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腳上都已經被綁上了鐐銬。
「雖說他被綁著了,國主也要分外小心,」蘇雲芊說著眉眼一冷,掃了一眼故作無故的秦祤風只覺得分外不屑,「畢竟有些人背地裡的陰招是耍不斷的。」
秦祤風聞言露出一副頗為受傷的表情,他捂著心口稍稍後退了兩步,手上和腳上的鐐銬,因為他的動作發出叮噹的響聲。
「王妃娘娘說這話未免也太傷人心了,我在這地牢之中好歹也等了王妃娘娘這麼久,如今換來的卻是王妃娘娘這麼一句話,多少有些不合適吧?」
蘇雲芊冷笑一聲,哪裡願意搭理他?稍稍撇了撇眸子,目光帶了幾分陰沉之色,「國主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哪怕是想將他碎屍萬段也未嘗不可。」
納蘭馥聞言頗為勉強的笑了一聲,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直視秦祤風,如今一看見他,她就會想起那一日段箬卿為了保護她時被萬箭穿心的模樣。
想必是生不如死的,恐怕過程又艱難又煎熬。
如今納蘭馥偏生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住段箬卿。
秦祤風看著納蘭馥這幅模樣,心裡頭便知曉了個大概,隨即稍稍抬起眸子,目光帶了幾分無奈之意,「這不是康定的國主嗎?如今前來大齊所謂何事?」
他這話明知故問,顯然是故意在戳納蘭馥的傷口。
納蘭馥的臉色算不上好看,目光落到秦祤風身上時多了幾分陰沉之意,指尖也微微顫抖著,好似被氣的不輕。
「國主為何如此看著我?我只不過是出於關心這才問上一問,果真是不識好人心啊。」秦祤風好似感慨一般無奈的搖了搖頭。
蘇雲芊的臉色冷淡,隨即稍稍抬起手,一旁的獄卒連忙打開了牢門。
秦祤風見兩人進了牢房倒也不慌,只是靠在牆邊笑眯眯的看著蘇雲芊,「王妃娘娘這麼些時日可否養好了身子?」
蘇雲芊沒有搭理他,臉色卻陰沉了不少,她心裡頭明白秦祤風說話就是如此,讓人惱火至極。
「國主想如何處置都隨便,獄卒會聽命。」蘇雲芊說著勉強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現如今倘若她被秦祤風幾句話激怒了恐怕真的會對他下了死手,那對納蘭馥不公平。
納蘭馥文雅稍稍頷首,隨即輕輕嘆了口氣,「王妃娘娘可否離開一會兒?我有話問他。」
蘇雲芊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多了幾分關切之意,「有些話當做沒聽見就是了。」
納蘭馥點了點頭,看著蘇雲芊走出去,這才站在離秦祤風三步遠的地方緩緩抬起頭,「你當初害死箬卿到底是為何?」
秦祤風聞言輕笑一聲,就像是根本聽不懂納蘭馥的意思一樣,微微歪了歪頭,「國主就不怕離我這麼近會出什麼事嗎?」
納蘭馥對他逃避的做派極為不滿,只是看著他冷笑一聲,目光也染了幾分說不出的冷意,「殿下最好還是不要說什麼題外話,對你我都不好。」
秦祤風像是被她這般態度驚訝到了,眉梢微微一挑,帶著幾分詫異,「原來國主會生氣啊,我原以為國主如同綿羊一般好拿捏呢。」
納蘭馥像是終於忍不住了,側目看向一旁的獄卒,「我想幹什麼你們都配合,是嗎?」
幾個獄卒點點頭,「王妃娘娘吩咐過,小的們不敢怠慢。」
「那好,去拿條鞭子來。」納蘭馥本就對秦祤風百般容忍不得,目光落到後者身上時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冷意,「希望一會兒殿下還能嘴硬。」
現如今秦祤風不過是階下囚,稱他一句殿下已然是極具諷刺了,「國主這可是動用私刑了。」
「你欠我的。」納蘭馥每每一想到段箬卿那時的模樣便覺得心口一痛,摩挲著脖頸上的吊墜才好受一些。
這句話反倒讓秦祤風也愣住了,何曾幾時蘇雲芊也曾站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等到鞭子拿來,納蘭馥這才背過身去,眼裡是滔天的恨意,「十鞭,一鞭也不能少。」
她對秦祤風恨之入骨,十鞭又怎麼夠?
等到第九鞭的時候,納蘭馥忽然開口,「九。」
第十鞭落下,那獄卒正想收手,卻見納蘭馥又轉過身來看著秦祤風,眼裡已然是一片通紅,「九。」
獄卒頓時瞭然,只要納蘭馥沒有數到十,就永遠也不會有最後一鞭。
秦祤風也不知自己硬生生挨了多少下鞭子,只覺得身上火辣辣,想來是已經皮開肉綻,只是事到如今他還有閑工夫諷刺納蘭馥。
「國主這脾氣可著實是越來越不招人喜歡了,箬卿想來也不會喜歡。」
納蘭馥的瞳孔驟然一縮,抬手示意獄卒停下,隨後上前兩步狠狠的給了他一耳光,氣的聲音都在發抖,「你也配叫他的名字?」
她指著秦祤風的鼻子色厲聲茬的呵斥著,「你怎麼敢提!你怎麼配提!你不過就是個人畜不如的東西!手上沾染了那麼多的血,夜裡難道不會有半點的不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