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連獻血都不配
室內無比安靜,只有鮮血滴落在碗里的聲音,滴答滴答……
孟伊雪終於受不住,頭一歪,就此暈了過去。
下人有些遲疑的看向白凝安,不知道是否還要繼續,白凝安卻只是袖手站著,沒有半分動容,平靜的眼眸里,一片寒涼,好似孟伊雪不是人,只是個一隻無足輕重的小動物一般。
下人趕緊低下頭,繼續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這會兒,白家眾人全都安靜如雞,並沒有人上前阻止。
白凝安心裡暗暗的冷笑。
屋裡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不少人都低下了頭,不再去看。顧淵旭卻是從頭到尾,都十分平靜,心裡對白凝安的興趣,越來越濃。
白二叔心軟,走上前來:「凝安,算了吧,你看她都嚇暈了。」
孟伊雪再怎麼樣,也是白家的人,雖然地位不高,如果出了什麼事,對白凝安來說,也是一個污名,畢竟,小姐逼死養女,說出去不好聽。
「二叔,沒關係的,我看著呢,這點血死不了人。」最多只是讓人渾身無力冒冷汗,然後虛弱數天罷了。
白二叔欲言又止的看著白凝安,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嘴唇蠕動了一下,最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孟伊雪也是囂張,平白無故的去挑釁白凝安,落到這個下場,的確是有些活該,只是罪不該死。
似乎看出了白二叔的心思,白凝安笑著道:「二叔,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如果換個白家人,她未必會這麼好聲好氣,只是這人是白二叔,她願意多費點口舌解釋一下。
話說到這個份上,白二叔不再多言,默默退到了一邊。
血腥味瀰漫了整個人房間,有人聞不得這味道,臉色變得蒼白,忍不住乾嘔起來。
白凝安掃了角落一眼,淡淡道:「沒事的話,諸位回去休息吧,取血只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那些人巴不得趕緊離開,自然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跑了。
眨眼間,屋裡就空了,白凝安轉過頭,看著穩穩坐在上首,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的顧淵旭,挑了挑眉,委凝安道:「王爺,天色不早了。」
言下之意,你該離開了。
誰知,顧淵旭卻好像沒聽懂一樣,好整以暇的道:「不晚,四更才剛開始。」
四更天都第二天了,白凝安有些無語,這個人對別人家的事情,怎麼就那麼關心,都不知道避嫌的。
遲疑了一下,白凝安又道:「屋裡味兒大,王爺身份尊貴,恐怕污了王爺。」
顧淵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無妨,再腌臢的事,本王都見過,白家這點事,著實算不了什麼。」
白凝安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不知道這位淵王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對方既然不願意離開,她轉而看向了孟伊雪,孟伊雪仍舊昏睡著,睫毛微顫,臉色蒼白,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白凝安冷笑一聲,吩咐青竹:「去打一盆水來。」
青竹答應一聲,也不多問,轉頭就出去了,白凝安走到孟伊雪跟前,檢查了一下她手腕上的傷口,因為傷口凝固了,沒有血往外流,白凝安拿起匕首,又往上割了一刀。
孟伊雪身體微顫,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小姐,水來了。」青竹端著水進來。
白凝安點頭,退後一步,道:「潑上去。」
青竹十分乾脆利落,並不多言,直接照做,雙手一揚,冰冷的水將孟伊雪澆了個透心涼。
她痛呼了一聲,茫然的睜開眼睛,一下子對上白凝安冷冰冰的表情,身體頓時打了個寒顫。
「不要,不要再放我的血了……」孟伊雪呢喃著,身體發著抖。
白凝安緩緩走過來,居高臨下的凝視著狼狽的孟伊雪,微微彎腰:「怎麼樣,妹妹,被人放血的滋味如何?」
孟伊雪睫毛上掛著水珠,楚楚可憐:「三小姐,你心好狠。」
白凝安笑容不變:「古方是你拿出來的,要求也是你提議的,我不過是照做罷了,又什麼問題?」
室內一片安靜,只有孟伊雪因為寒冷,牙齒上下交錯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孟伊雪靜靜的坐在那兒,眼底一片茫然,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是她算計好的,這一切,都該用在白凝安身上才對,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傷口再次凝固,白凝安作勢還要繼續割,孟伊雪害怕的縮回手,驚恐的看著她:「不行了,三小姐,再放,我就沒命了。」
「咦,你不是說沒事嗎,而且還可以連續放半個月呢,怎麼這一點就沒命了?」
白凝安拿孟伊雪原來的話來堵她的嘴,她回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往椅子里縮,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白凝安也不理會她,抬手將桌上的海碗打翻了,鮮血頓時灑了一地。
孟伊雪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到了角落裡,驚恐道:「白凝安,你想做什麼?」
看著自己身上的血,全流到了地上,孟伊雪心裡鈍鈍的疼。
白凝安攤了攤手,慢條斯理的道:「我突然想起,你這心腸如此歹毒,你的血,恐怕也是毒的,我可不願意讓這樣骯髒的血去救人。」
一字一字,如同千鈞一樣,砸在孟伊雪心口,她氣的哆嗦,白凝安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白凝安毫不掩飾自己的用心,微笑著凝視她的臉,吐出來的話可一點都不溫和:「孟伊雪,你連獻血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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