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喂葯

第419章 喂葯

瑤環話音剛落,秦湛已經推門而出,俊美的臉上如罩寒霜,「傳夏刺史。」

夏樊山聽說寧樂郡主病了,更覺一個頭兩個大,現在驛館上下戒備森嚴,所有人進出都得詳查,這個時候去外面請一個大夫自然要冒巨大的風險。

連跟隨自己多年的人都不可信,萬一再來個冒牌貨,自己的腦袋怕是要搬家了。

不過,麻煩歸麻煩,大夫還得請,夏樊山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徐天舒來了,「伯父,我去請吧。」

「你要怎麼請?」

「刺客行事再周密,也不能未卜先知,所以想從大夫身上著手是很難的,不過,雲州我不熟,還請伯父派兩個信得過陪我去請大夫。」徐天舒冷靜道。

徐天舒是自己女婿的親弟弟,自然不會有問題,也算是解了自己燃眉之急了,夏樊山略微思索一下就答應了,「好,就這麼辦。」

不到半個時辰,徐天舒就帶著大夫到了驛館,瑤環急得滿頭大汗,她和劉珊守了小姐一夜,用了各種降溫的法子,可小姐的體溫不降反升。

靖樂公主聽說喬弈緋發燒了,很可能染了風寒,怕被傳染,第一時間找到鋮王要求換房間,這一次,鋮王爽快地答應了。

徐天舒將大夫引至喬弈緋房門口,並沒有馬上離開,想起昨夜的事,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煩悶,這個靖樂公主也實在太仗勢欺人了。

過了一會,大夫出來了,心神不寧的徐天舒立即迎了上去,「怎麼樣?」

大夫見這位俊秀公子一臉憂色,便笑著寬慰道:「公子放心,那位姑娘只是感染了風寒,濕邪入侵,才導致高熱不退,我開副方子,照方服藥,很快就會好的。」

原來如此,徐天舒這才微微放了心,不過他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他若有所思,剛一轉身,就看到牆角處一塊灰色衣角一閃而過,眼底閃過一道怒色,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偷窺?

大夫開了方子抓了葯,劉珊手腳麻利,很快就煎好了,「瑤環姐姐,快伺候小姐喝葯吧。」

躺在床上的喬弈緋,腦子混沌,充斥著各種畫面,一會是和秦湛的耳鬢廝磨,一會是他的冷漠絕情,一會是「你可願嫁我」的綿綿情話,一會是被掃地出門的憤怒。

他的絕情絕意如尖刀般狠狠扎入心口,喬弈緋頭痛欲裂,卻又彷彿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的瀕死的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暗將自己吞噬,什麼也做不了。

原來失戀的滋味這般煎熬,整個人就跟死了一樣,心痛,悲傷,憤怒,無助,喪失,齊刷刷襲來,讓她有種想哭又哭不出來的難受,喬弈緋此時這才發現自己不過也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並沒有三頭六臂,並不是無堅不摧。

耳邊有人說話,可喬弈緋耳朵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見,腦子一片混亂,頭有種要炸裂的疼痛。

劉珊見小姐嘴唇蠕動,明明在說什麼,卻又聽不清楚,好奇道:「小姐在說什麼?」

瑤環把耳朵放在喬弈緋嘴邊,勉強似乎只聽清楚了一個「湛」字,心頭一緊,莫非小姐的反常和殿下有關?

「別想這麼多了,先伺候小姐喝葯吧。」

瑤環小心翼翼將小姐扶起來,劉珊將葯吹至不燙,喂到喬弈緋嘴裡,可是只到唇齒,葯汁就流了出來,瑤環傻眼了,再來一次,還是同樣的結果,劉珊大急,「小姐連葯都喝不下去,會不會很嚴重?」

「胡說什麼?」瑤環呵斥道:「大夫不是說了嗎?小姐不過是感染風寒,別自己嚇自己。」

瑤環眉頭緊皺,小姐和養在溫室的嬌嬌女不同,老爺還專門請了武師教小姐練了些花拳繡腿,雖然功夫練得不怎麼樣,但的確很有效果,小姐體質康健,平日很少生病,也很少吃藥。

二人不死心,再試了兩次,還是同樣的結果,瑤環心急如焚,大夫也請來了,葯也熬好了,但架不住小姐不肯喝啊。

正在二人無計可施的時候,秦湛來了,「怎麼回事?」

瑤環彷彿見了救星一眼兩眼放光,急急道:「殿下,小姐燒得好厲害,可是葯喂不下去。」

秦湛清冷的目光掠過床上的喬弈緋,眸色一深,忽道:「你們都出去。」

劉珊一愣,卻被瑤環拉住袖子,連拉帶拽地拖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室內安靜下來,秦湛望著床上臉色有著不正常紅暈的少女,沉默片刻,把手放到她額頭上,果然十分燙手。

喬弈緋大概是燒得難受,渾身滾燙,覺得熱,胡亂踢翻了被子,伸出了腿,褲角露出白皙小巧的纖足,弧度精緻而優美,秦湛呼吸微亂,那日兩人同床共枕的糾纏畫面不受控制的浮現在腦海里。

其實他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正人君子,那麼坐懷不亂,只是多年清規戒律下的冷靜自製,讓他習慣性壓抑,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他也不知怎麼會有那樣輕浮與孟浪,獨眠時,睡夢中,常有和她深度融合的畫面不由自主地浮現。

秦湛望了一眼還剩下大半碗的葯,嘆了口氣,坐在床邊,將喬弈緋滾燙的身體扶起來,靠在自己懷中,端起葯碗喝了一口,低下頭將嘴唇壓了上去。

喬弈緋討厭喝葯,病得昏沉的時候,身體本能也抗拒,秦湛好不容易才壓制住她不斷推搡的手,將葯汁盡數喂到她的口中。

少女嘴唇的柔美混雜著葯汁的苦澀,糅合成一種獨特的味道,秦湛抿了抿唇,回味著這令人迷失的滋味,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了內心的紛亂,輕輕將她的頭放回到枕頭上,眸色越來越深,見慣了她平日張牙舞爪的模樣,這副安靜柔弱還真是少見,沉默片刻,才轉身離開。

守在屋子外面的劉珊試探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瑤環姐姐,小姐是不是和殿下…?」

「噓!」瑤環做了個手勢,「殿下身份高貴,不是咱們能議論的,況且出門在外,不太平的事多著呢,不該說的話千萬別說。」

劉珊會意,臉上卻浮現欣喜的笑容,「明白明白,殿下對小姐這麼上心,小姐要是和殿下能真的在一起就好了。」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門開了,兩人一驚,還沒行禮,卻聽到秦湛冷淡而凌冽的聲音,「不必告訴她,本王來過。」

啊?瑤環聯想到小姐的反常,心頭不安越濃,但殿下的命令不容置喙,立即道:「奴婢明白。」

殿下的身影很快消失了,二人趕緊進屋看,見葯已經喝完了,雙雙鬆了口氣,瑤環掩唇偷笑,還是殿下有辦法。

不過聯想到殿下走時說的那句話,她臉上的笑容又僵了,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她自然知道小姐有多喜歡殿下。

殿下那樣風華絕代的男人世間少有,小姐傾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殿下來看望小姐,偏又不讓她知道,不知二人是不是鬧了什麼矛盾?

大夫開的葯很有用,到中午的時候,喬弈緋的燒終於退了,雖然還有些沒精神,但基本已經無礙了,瑤環喜極而泣,出門在外,就怕有個頭疼腦熱,「小姐,你餓了吧?奴婢這就去為你準備吃的。」

「不用了,我不想吃。」喬弈緋拒絕了,「去給我弄壺酒過來!」

瑤環吃了一驚,「小姐你別胡鬧了,你現在是在病中,還沒復原呢,豈能喝酒?」

看著她不敢置信的神色,喬弈緋也覺得自己瘋了,但生平頭一次體會到「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的失落,覺得不配上酒,簡直對不起自己的心情。

「跟你說了我死不了。」喬弈緋煩躁道:「我現在只想喝酒,還不去?」

見小姐這樣,瑤環更不敢讓她胡來了,只得低聲提醒,「這不是在府里,奴婢剛才去打聽過了,一時也沒有查到刺客的其他同夥,我們終究是要趕路,您別再折磨自己的身子了。」

趕路?喬弈緋不說話,瑤環又道:「徐二公子來問過好幾遍了,似乎很擔心你。」

喬弈緋若無其事道:「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瑤環驚道,「是你告訴他的?」

「算是吧,他也猜到了。」喬弈緋沒有隱瞞,「扶我起來,我要去和他道謝。」

「他說不用了。」瑤環連忙阻止道:「二公子吩咐了,若是你有任何不舒服,他去請大夫。」

能在被封鎖的驛館請來大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喬弈緋想起徐天舒的關心,蒼白的臉頰浮現一絲笑意,「還是二表哥疼我。」

瑤環站在喬弈緋身側,喬弈緋看不見她的表情,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她眼神的閃爍,咬著唇試探道:「小姐,你和殿下…」

「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喬弈緋臉色一沉,嚇得瑤環不敢再說了。

本來她就猶豫要不要告訴小姐殿下來過?可是現在見小姐可怕的神色,更是應證了她心底的猜測,小姐和殿下怕是鬧掰了。

喬弈緋見她嚇得大氣不敢出,嘆了口氣,「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早點分開,對彼此都有好處,此事以後不必再提。」

瑤環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姐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從對殿下的仰慕變成了不相干的路人,雖說昨晚發生了驚悚的暗殺事件,但這件事和小姐扯不上關係啊。

一提到秦湛,喬弈緋又開始頭痛了,「以後也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瑤環心中縱然有萬般疑慮也不敢再問下去,不管怎麼說,小姐沒事就好。

這時,劉珊端來稀粥,可喬弈緋哪有胃口吃?不過在二人的連哄帶騙下,總算是勉強吃了幾口。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門口就傳來敲門聲,「郡主,殿下吩咐,半個時辰之後啟程!」

半個時辰?瑤環一驚,小姐還病著呢,她正要去求殿下,被就喬弈緋制止了,淡淡道:「知道了!」

劉珊一臉憂色,「小姐還沒好呢,馬上就要啟程,身子熬得住嗎?」

「要不然…」

瑤環的話還沒說完,後面的話就在小姐兇狠的眼神中咽回去了。

「我又不是紙糊的,哪那麼虛弱?」喬弈緋可不指望秦湛會憐香惜玉,也不需要他的憐憫,「收拾東西,準備走吧!」

瑤環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雖然小姐和殿下身份的確不匹配,可在她心裡,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就這麼掰了,簡直是萬般可惜。

她親眼見證著小姐對殿下的喜歡與戀慕,現在小姐下定決心一刀兩斷,想必比誰都要痛苦。

本以為染病的喬弈緋會最後出門,但沒想到,她比誰都要早,第一給上了馬車。

徐天舒不在意薛又禮不懷好意的視線,坦然走過來,問候道:「郡主如何了?」

瑤環對這位斯文儒雅的二公子充滿了感激之情,笑道:「二公子不必擔心,郡主差不多大好了,她讓奴婢轉達對二公子的謝意。」

徐天舒望了一眼馬車裡面,被厚厚的帘子擋住了,什麼也看不到,溫聲道:「天氣涼了,郡主風寒未愈,切記保暖。」

他的聲音不低,裡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從驛館出來的秦湛自然也聽見了,雖然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身上的寒氣卻濃了三分。

跟在後面的夏樊山的心七上八下,殿下行事實在難以捉摸,刺客之事並沒有查個水落石出,殿下突然決定啟程繼續趕路。

不過,殿下雖說要啟程,但也沒表態不追究他的失察之罪,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秋後算賬?

想到這裡,夏樊山道:「下官失察,令殿下受驚,殿下放心,下官一定會加緊查探,將行刺一案查個水落石出。」

「不必!」秦湛冷冷丟出兩個字,讓夏樊山一頭霧水,難道殿下已經從女刺客身上查到了線索?

此事發生在雲州,周副使也死了,有些事情需要個交代,自己也脫不了干係,夏樊山想了想,「殿下出行,路途不便,不知是否可以將那女刺客移交給雲州官衙,由下官細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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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王妃是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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