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傷門
烏蘭莫圖啞口無言,乾脆亦步亦趨地跟在喬弈緋的身後,雖在幽暗的地底下,但她身上散發出來少女甜美馨香還是讓他有瞬間的恍惚。
離她離得很近,可以近距離觀察,喬弈緋和北燕女人不同,哪怕是烏蘭加瑪那樣少有的絕色,也是帶著濃濃的北燕風格。
而喬弈緋如凝脂般的白嫩肌膚,冰晶水潤的眼睛,白蓮藕般的晶瑩手腕,手腕上還帶著一隻鮮艷欲滴的紅手鐲,一雙如美玉的手,光看一眼,就能讓一個男人呼吸加速。
他有過很多女人,但北燕女人大多強壯豐碩,野性十足,從沒有和這樣嬌美嫵媚如花似玉的女人睡過,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身體一陣燥熱,熟悉的感覺湧來上來,他有足夠的把握,若是把這個女人就地正法的話,她也只能束手就擒。
這裡沒有秦湛,也沒有旁人,他什麼都不用顧忌,反正這女人註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北燕女人向來是勝利者的戰利品,強者為王,看中就搶回去,那些女人最初被搶來的時候呼天搶地,被睡幾次之後,還不是乖乖成了他的女人?為了他爭風吃醋,爾虞我詐,只為多得一點他的憐愛。
想到這裡,烏蘭莫圖一雙眸子越發暗紅,連呼吸都粗重起來,喬弈緋發現了他的異樣,警覺道:「你想幹什麼?」
烏蘭莫圖的目光鎖定喬弈緋頸脖白皙的肌膚,雖然他沒有大夏公子哥們聞香識女人的本事,但畢竟睡過不少女人,光是想象就能想象她身體的誘人。
克制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骨子裡的彪悍和野性蠢蠢欲動,笑道:「反正都是我的女人了,早一天晚一點也無妨,我從來沒在別的女人身上花這麼多心思,你很幸運。」
喬弈緋雖然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和秦湛情動的時候,也見過男人充滿慾望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冷冰冰道:「對你來說無所謂,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充斥著冷漠的恨意,這種目光烏蘭莫圖並不陌生,他府里多少女人剛來的時候都是這種眼神,但對於喬弈緋,他願意給她這種例外,冷哼一聲,強行運功將體內火焰壓下去,「好,我看你能犟多久?」
喬弈緋暗自鬆了一口氣,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下,若烏蘭莫圖再次獸性大發,自己不一定能夠安然無恙。
必須得想個法子確保自己的安全,還沒等她想出辦法,烏蘭莫圖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你放心,我從來不缺女人,也分得清輕重,還不至於。」
烏蘭莫圖雖然為人陰險,但也算是說話算話,喬弈緋心裡剛剛浮起的想法又沉了下去,烏蘭莫圖也好,秦湛也好,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秦湛,一想起那個人,喬弈緋臉上拂過一道恨意,這道恨意準確無誤地落入烏蘭莫圖的眼中,他唇角得意地掀了起來。
順利通過甬道,前方突然光芒大亮,和一直的暗幽幽不同,把他們所在地照得纖塵畢現,原來這間石室兩邊的牆壁上,安置著大大小小數十顆夜明珠。
喬弈緋的目光被夜明珠吸引,那夜明珠皎潔圓明內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宮,晶瑩剔透,就像黑夜裡的星星,散發出瑩瑩的光,在昏暗的地底下待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這麼明亮的光芒,她有些失神。
這麼明媚美好的東西,卻常見放在不見天日的地底下,埋沒了光彩,埋沒了神韻,不過,或許也是人心的黑暗會玷污了夜明珠的聖潔,所以選擇長眠地下。
「怎麼了?」烏蘭莫圖的聲音拉回了喬弈緋的心思,她收回心神,正色道:「這裡應該是傷門,強出傷門,易見血光。」
「我還怕血光?」烏蘭莫圖不以為然,這夜明珠定然就是前朝寶藏的一部分,花了這麼大的心思,總算沒有白費,可見這裡的確是前朝寶藏所在。
喬弈緋幽幽地望著他,烏蘭莫圖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了?」
「這道傷門,有兩條路,生路和死路。」喬弈緋平靜道。
烏蘭莫圖眼神驟然眯起,在喬弈緋臉上划來划去,彷彿在揣測她話的真假,「你再說一遍。」
「傷門歷來都是大凶之地,這兩條路,一條通往生,一條通往死,如果不小心選到了死門,裡面機關重重,我們恐怕會死無全屍。」
烏蘭莫圖審視喬弈緋,覺得她的神色不像在開玩笑,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你能否找到哪條是生路?」
「我不知道。」喬弈緋如實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只能靠運氣,何況,設計者是玄門高人,我雖然以前因為興趣讀了不少相關古籍,但畢竟是小巫見大巫,破解不了。」
夜明珠的光暈在喬弈緋臉上打下朦朧嫵媚的色彩,可是,她的心卻沒來由地亂了起來,這個險象環生之地,處處布滿殺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死在這裡?
如果她在這終年不見天日的地方無聲無息的死了,和那些葬身此地的人不會有任何的不同,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白骨一副,到那時,誰還記得她曾經的活潑靈動,曾經的嫣然如花?
不知道生路和死路的情況下,最常用的辦法就是讓一個人去試,想到這裡,她摸了摸一直綁在腿上一把匕首,這是進入黑雲谷的時候秦湛給她的,讓她必要的時候防身用。
對烏蘭莫圖,她不能信任,需要她的時候,會保護她的安全,若是需要她去送死,他定然也會毫不猶豫,
喬弈緋竭力壓制住內心的不安,畢竟這裡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在死亡面前,誰都沒有特權,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平頭百姓,都一視同仁,「只有穿過傷門,才有可能找到生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憲帝陵寢應該就在生門。」
烏蘭莫圖陰鷙的目光再次落到喬弈緋身上,讓她心生不安,「這些夜明珠已經價值連城了,你拿著它們出去,也算不虛此行。」
「區區夜明珠豈能輕易滿足?」雖然夜明珠對於普通人來說足以過上舒適奢華的生活,但身為北燕親王的烏蘭莫圖怎麼會看得上?
相反,夜明珠的奢華進一步刺激了他找到其他寶藏的信心,喬弈緋後退兩步,「你想拿我當墊腳石?」
「你怕死?」烏蘭莫圖眼神透出一絲玩味。
「當然怕。」喬弈緋一邊握緊匕首藏在身後,一邊道:「你們一個兩個被寶藏迷了心智,迷了眼睛,可我為什麼跟著你們來送死?」
「你不是商人嗎?你不愛財?」烏蘭莫圖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
「我愛財,但我從小就知道,不義之財不能拿,有命拿沒命花,何況是從什麼陵寢里拿出來的東西,我嫌晦氣。」喬弈緋毫不掩飾道。
「世人所貪的無非名與利,就算你不要寶藏,難道就沒有所圖嗎?」烏蘭莫圖眼神暗光閃爍,不知道在思慮什麼。
喬弈緋不說話了,她願意闖這個鬼門關,除了好奇心之外,最大的理由就是秦湛,和秦湛同生死的經歷驚險而珍貴,可遇不可求,她自然不會放過,淡淡道:「這兩條路,你選一條吧。」
烏蘭莫圖眯眼審視片刻,他閱人無數,自然看得出來喬弈緋在故作鎮定下的極度緊張,這一路走來,這裡面兇險的機關也見了不少了,如果換了別的人,他會毫不猶豫地把人丟過去當墊腳石,但喬弈緋不同,他對她終究有些特別,不願意就這樣把她丟過去送死。
「如果此時是你和秦湛在這裡,你會怎麼選?」烏蘭莫圖忽道。
「世事沒有如果。」喬弈緋冷冷道,她怕死,更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說不後悔是假的,她又不想要陵寢里的財寶,好端端的豪富之家的大小姐搞得跟個盜墓賊一樣。
而且從烏蘭莫圖的眼神中,她知道他動過把她當墊腳石的心思,最終卻沒有這麼做,顯然是覺得自己還有用。
「我就不信邪。」烏蘭莫圖突然瞪大眼睛,手中彎刀攸然出鞘,夜明珠的光暈反射在刀背上,發出冷幽幽的寒光,殺氣迸發。
喬弈緋的衣裙被一陣寒風掠起,一陣突如其來的冷意襲遍全身,以為他要故技重施,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就見烏蘭莫圖一刀劈在開關上,左邊那條路的入口被巨大的內力整塌,驟然射出無數塊零星的碎石,如離弦的箭,烏蘭莫圖躲閃不及,腿上,身上,臉上都被擊中。
喬弈緋連忙蹲下,卻驀然發現他居然正好擋在自己前面,擋住了石頭雨的襲擊,心中驚駭難言。
好一會,石頭雨才停了,恢復了平靜,烏蘭莫圖終於發出一聲悶哼,顯然受傷不輕,喬弈緋吃驚地看著他,他並不是一味地使蠻力,而是用內力震斷入口,想藉此試一試哪條是生路,但沒想到,另外一條路也同時坍塌了,顯然設計者已經料到後來人會用同樣的方法強行破關。
「你沒事吧?」喬弈緋驚魂未定,誰能想到,這個片刻之前還想著用她做墊腳石的男人居然會為她擋住疾馳的沙石?
「死不了!」烏蘭莫圖費力地推開壓在他腿上的大石,血跡滲透了衣服,他臉上也擦傷了一塊,留下了一道血痕。
見他雖然傷得不輕,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喬弈緋心情複雜,「幸好躲得快,否則就毀容了。」
「毀容怕什麼?以我的身份地位,就算是醜八怪,也有數不清的女人撲上來。」烏蘭莫圖很自負,這種時候還不忘調侃。
喬弈緋道:「在北燕或許是,但只怕靖樂公主看不上你了。」
「那個女人?」烏蘭莫圖唇角溢血跡,顯然也不想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輕鬆,嗤笑一聲,鄙夷道:「還輪不到她看不上。」
這裡缺醫少葯,連吃的也沒有,喬弈緋蹙眉看向已經徹底坍塌的兩條通道,「現在生路和死路都塌了,怎麼辦?」
「放心,這難不倒我。」烏蘭莫圖不顧還在滴血的傷口站起來,「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會殺出一條血路來。」
夜明珠蒙塵,但依舊明亮,喬弈緋默默地看著他,此時的烏蘭莫圖,像極了草原上桀驁不訓的雄鷹,儘管傷痕纍纍,但依舊氣勢逼人,彷彿一把出鞘的鋼刀,強悍而凌冽。
這樣的傷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早已經倒地不起,但烏蘭莫圖彷彿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力,根本不會疲憊,他費力地搬開一塊巨大的石頭。
喬弈緋明白了,他要用最笨的辦法穿過休門,但這個時候,似乎除了這個辦法,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否則,就是等死。
喬弈緋忽然站起身來,搬起一塊稍小的石頭,吃力地把它挪到一邊,烏蘭莫圖有些意外,隨即嘲諷道:「嬌滴滴的大小姐也來干這種粗活?」
「與其在這裡說風涼話,不如省些力氣多搬幾塊石頭。」喬弈緋沒好氣道。
烏蘭莫圖怔楞片刻,見喬弈緋雪白細嫩的小手很快就磨出了血泡,「這麼多石頭,搬三天三夜也搬不完,你不用多浪費力氣。」
「與其坐在這裡等死,不如奮力一搏。」喬弈緋忍受著尖利石塊的刺痛,「就算你想認命,我也不想。」
烏蘭莫圖停下動作,目不轉睛地盯著喬弈緋,這個女人除了極其漂亮的外表和詭計多端之外,此刻的她,美麗,堅韌,克服了死亡恐懼之後的她彷彿一朵驚艷的暗夜玫瑰,光芒四射,璀璨奪目。
如果說以前他是咽不下被耍弄的怒火,一定要將喬弈緋弄到手的話,如今卻是有些不同了,她不僅有著足以讓他動心的絕色美貌,還有著連他也說不清楚的吸引力,和所有他見過的女人都不同。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拿到寶藏,然後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收入府里,想到這裡,烏蘭莫圖不由得心猿意馬,正準備繼續搬石頭的時候,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陣巨響,緊接著,兩個黑乎乎的人影就從上方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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