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只是比尉遲書早來一邑,她父親是大周人,香料商人,住在旦城,在旦城有房舍,所以,可以說她一邑人。但對大周,金枝熟悉的,這裡就她講話,不帶一邑的口音。
尉遲書說不好自己為什麼突然對醫術感興趣。
大約,從她覺得在後宮時,那時她最開始的需要,最無助時,卻發現自己想要一名忠心於自己的太醫開始。
大約,蘭姑撿到了她,說她身體傷痕纍纍,一碗接著一碗,那葯湯她喝了整整大半年。
蘭姑隨跟她把脈調整藥方。
而蘭姑隔斷時日為她把脈,又隨著時間給她添減藥方,蘭姑太忙,需要她做的事情太多,而她總記著尉遲書的事,尉遲書心裡覺著內疚,便想著自己能懂蘭姑的方。
就能自己給自己寫藥方了。
*
但她畢竟算是半路改學醫,而且,一開始她學這個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救治人。
她害怕自己醫術不精湛,醫錯了病害人。
而蘭姑卻總是鼓勵她去做。
「實則,現在你的醫術可以獨擋一面了,就是太收著了些」
尉遲書都沒覺著,一晃眼,已然來這裡一年半。
一年前,蘭姑開方,她在旁看,一年後,她便可以診脈,她抬筆開方,蘭姑在旁指點。
春初,尉遲書沒想到是,古蘭居然派出使者來一邑。
一年的時間,尉遲書明白了塞上有許多國家,一邑周圍有龜茲,古蘭,她床頭放著一張塞上的地圖。
晚上,偶爾,她翻出來看看。
她來塞北尋人,後來知道,她現在這般是見不著爹娘的,流放的人是被人看管的,不是想見就見。
她想著去尋師父,敬蕭,她想知道那《楊柳怨》,是否如她想的那般,想問他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而是離開。
可古蘭太遠。
這也過去數年,敬蕭沒有回頭找她,她就算得到答案又能如何呢。
能改變什麼嗎。
當她想遺忘,結果,居然這個詞又入了她的耳。
她沒法進入王宮。
只是聽說來了古蘭使者,兩國談判商議事宜,尉遲書很想知道這些人裡面有沒有敬蕭。
因為父親說過敬蕭是大才,非普通人物,尉遲書便想,能得父親如此稱讚,古蘭有這番人物,必然也不會埋沒。定然也是享有聲譽的人物,所以,她才會這般想。
她經人打聽,沒有敬蕭這個名字。
這也是意料中。
古蘭一個國度,人那麼多,怎麼這幾個使者裡面一定就有敬蕭呢。
實則,她只是不甘心,她想要問清楚,解答心中那疑惑而已。
她對敬蕭的感情很複雜,她不知道自己對敬蕭是怎樣的感情,除了崇拜,便是信任,還有一種濃厚的依賴,她不懂愛,也不懂情,所以,才要再問問他。
她要弄清楚那感情是不是就是男女之情。
「蘭姑,就你每次總誇我」
「白朮,性味苦溫辛烈,有燥濕、化濁、止痛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