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癲張
倚翠樓,大廳仍坐滿來尋歡作樂的客人,然而此時卻出奇的靜,大家不約而同的望向窗口那舉杯邀明月的青年,表情不一,驚訝的有之不屑的亦有之,總之整個場面顯得相當詭異。
陸風也發現了現場氣氛不對,轉過頭見墨岩激動得滿臉通紅,慌忙坐下,暗暗後悔,剛才一時觸景生情,情不自禁將東坡先生的千古名詞給吟了出來,「陸風」這草包怎會有這般才華!
眾人從震驚中醒過來,已有人認出陸風,不少人都變得滿臉不可思議,這小子平時吃喝嫖賭,遊手好閒,能作出如此妙詞。
「這不是陸公子嗎?我當是誰有如此才華,昔日沒聽說過你有什麼大作啊,難不成是文曲星附體?」只見陸風對面桌子一體態臃腫身穿華袍的胖子站了起來臉帶嘲諷的說道,話音剛落就引得滿堂的人大笑。此人陸風有些印象,他叫沈慶川是蘇州富商沈萬田的獨子和原來的陸風一個貨色,沈家與陸家都是蘇州一帶的的大商人,在生意上難免有些摩擦,因此也導致沈陸兩家不和,這沈公子便常與陸風叫板,但其並未遺傳他老子的精明屢屢敗在「陸風」手下。
陸風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繼續吃著小菜喝著小酒一臉的愜意,沈公子見他對自己不理不睬,對周圍的嘲笑也視若無睹,心中不禁發怒暗想: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羞辱與你,怎能無功而返,剛要繼續嘲諷他。
忽聽一人大喝:「好一個『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來人,筆墨伺候。」老鴇早以聞訊趕來,見此人30多歲,頭戴文士帽,神情頗為張狂,也不敢殆慢,立即吩咐人取來筆墨紙硯。夥計將紙鋪好為其硯好墨,只見那人脫下帽子露出一個光頭,拿起一壇酒坐在地上下痛飲起來,與他同桌之人見此笑笑,也不在意。其他人可就面面相覷了,這演的是哪出啊,還以為他要留下「高作」怎麼就喝上了。最尷尬的要數沈大公子了此時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恨恨的看了一眼陸風和那喝酒之人又坐了下來。
老鴇也是著急啊,今天可是我倚翠樓花魁獻藝的日子,能否繼續保住蘇州第一青樓就看今天了,你們這不是砸我飯碗嗎,動手吧,看此二人氣度不凡,萬一得罪不該惹的人,那就得不償失了,也只能等了。唉!
陸風也放下了酒杯,看著那癲狂喝酒之人若有所思。那人似乎喝的差不多了,站起身,身體有些不穩,將酒罈隨手放在一邊,拿起毛筆在潔白的宣紙上奮筆疾書,一揮而就,筆意奔放,體勢連綿書寫的正是陸風所吟的《水調歌頭》。寫完之後仍掉手中之筆,看著自己作品連道三聲「好」,接著拉起同桌之人向陸風走去。
陸風見此人豪爽,洒脫不羈,心裡早生好感,忙起身相迎。那人走到陸風跟前一抱拳道:「某叫張旭字季明。」一指旁邊之人又道:「此是李白字太白,剛才聽公子所吟之詞可謂千古名句,某與太白深感佩服,故想與公子結交。」旁邊聽到此話的人一聲驚呼:這張旭張季明可是蘇州的驕傲是大唐首屈一指的書法家,聽聞其在洛陽一字千金都有價無市,李白更是家喻戶曉的詩仙,曾讓貴妃磨墨,力士脫靴,詩才大唐首屈一指。整個大堂的人都激動非常。老鴇此時也是高興啊,今日有張旭李白到我倚翠樓並留下墨寶,明日經人一傳名氣可就不同往日了,飄香閣怎麼也是望塵莫及了!
而諸如沈公子一類的人都在打那篇墨寶的主意,沈大公子是兩眼放光啊!
陸風雖然對這兩人是大唐名人心裡早有準備,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李白,張旭,有意想與他們結交忙抱拳道:「季明兄與太白兄謬讚了,在下實不敢當,在下陸風字子明(子明是陸風臨時想的字型大小,也以表示其痛改前非明了事理明了知識),若不嫌棄請同飲。」
李白張旭本就洒脫聞言與陸風一同坐下,墨岩立刻為三人斟滿酒。陸風這才仔細觀查李白,此時其應40多歲,面色白皙,留有鬍鬚修飾的相當整潔,雙眼有神,整體給人以飄逸之感,這就是李白啊,陸風想到後世對他的評價不禁有些出神。李白見陸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有些不自在道:「子明何以盯著某看,可是有什不妥。」陸風有些啞然,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