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捉姦
孟純萱守在外面,她定已經派人通報高隱了,若是被撞上,孟純萱必定無所不用其極的阻攔她誣賴她。
柔和的雙眸迥然冰冷,瞧著那三人伸手去摸紗幔,容姣赤腳踩在涼涼的地面上,提著棍子靠了過去。
扇心想攔已經來不及了。沒在暗中的容姣背影肅殺,彷彿一隻踩在屍體上行走的黑貓。
黑貓碰到了條凳,凳角磕在桌上,被最尾的侍衛首先察覺,警醒回首。
視線相對,容姣決絕一哼,揚起手中的長棍打了下去。
——「啊!」
屋內傳出男人沉凝厚重的悶聲,還夾雜了女子的地一聲低吟,孟純萱站在窗邊,禁不住紅了臉。
她是高隱登基前入的太子府,未能與高隱有些什麼,先帝便猝然駕崩,迎來了守孝與高隱的忙碌之期。
前幾日,是她第一回被高隱翻綠頭牌。
捏緊拳抵在羞紅的臉前,身旁的屋子裡緊跟著傳出了第二聲男子的悶吟,旋即是杯盤碗碟掉落在地的聲響,女子的痛苦吭聲。
阿瓮聽不下去了,小聲道:「娘娘,奴婢去養心殿請陛下。」
孟純萱耳朵豎著聽屋內的動靜,聞言想起正事,揮手讓阿瓮速去。
此時屋內的情況已然反轉。雖打倒了兩個侍衛,容姣卻還是被最後一個侍衛制住,扇心想保護容姣,也被那侍衛揮手推開,磕在柱子上頭破血流。
侍衛吸入了迷香,如今徹底紅了眼,被容姣手中棍子隔著不能俯首,侍衛一耳光抽在容姣面上。
「賤人,你還敢反抗,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陛下廢了你,以後也沒有男人敢要你,還不跟著老子好好享受你這輩子最後一回!」
容姣的右臉立刻青紅了一塊,疼得容姣懵了半晌。
手中的棍子被侍衛趁機丟到一旁,眼見著是侍衛那豬血色的唇要親下來,容姣眼角抽搐,忽然表情猙獰地抓住了頭上的破茶壺朝侍衛的后腰一捶。
腎所在為男子死穴,侍衛吃痛撒手,還沒站直,容姣提膝給了他一下。
憤怒的力氣幾乎要侍衛命根報廢,他痛呼一聲,想立馬叫門外的孟純萱,嘴便被帕子堵住。
扇心機靈地遞上棍子,容姣起勢對著侍衛臉上一抽。
看著七竅流血昏倒在地的侍衛,容姣摸了摸臉,轉身敲了敲窗。
孟純萱仍在門外,聽著門裡吟哦哼唔聲消停,她急急正色,問道:「怎麼了?」
容姣用舌尖抵住上顎,將聲音放沉,擬作與侍衛五六分的肖像,道:「出了問題,她好像死了。」
孟純萱愕然片刻,驚慌道:「死……死了?」
容姣若是偷人被賜死那無所謂,可要就這麼死了,她可絕對保不下這幾個侍衛,她遲早會被牽連出來的!
利益相關,孟純萱顧不上想裡面經歷大戰後是多麼不堪入目,立時推門而入。
燭火在這瞬晃晃悠悠地亮起,照亮了冷宮中的一切。
看著地上的侍衛及桌邊點燈的扇心,孟純萱抽氣,剛想找容姣,一根長棍便打在她後腦,讓她失去了知覺。
……
養心殿內,一派通明。
該是歇息下的時辰,高隱偏坐在桌邊處置政務。只是沒寫幾句,高隱便丟開了筆。
舒枉拾回放在他手邊,笑問道:「陛下又為娘娘興高采烈自入冷宮心煩了,或許,要奴才去提醒娘娘兩句?」
「不必。」高隱冷道,「不過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但舒枉跟了他數年,知高隱如今說的與想的必然不一樣,正想告罪勸說幾句,在殿外值守通傳的太監小理子急急忙忙地頓足在珠簾外。
舒枉過去,高隱隱約聽到「冷宮」,頓首問道:「容姣出事了?」
「陛下……」舒枉難以啟齒道,「孟才人宮中的瓮掌事來報——」
高隱赫然起身。
阿瓮跟在隊伍后哭訴:「才人也是好心來探望娘娘,誰知一來便聽到那些污詞穢語。才人不敢相信娘娘竟會對陛下如此殘忍,這才叫奴婢立馬到養心殿告知陛下,陛下您看到娘娘,萬莫動怒,切要保重龍體,不要傷心過——」
「陛下!」
阿瓮的好意被高聲截斷,滿頭滿臉都是血的扇心跪倒在冷宮前的宮道上,一臉擔憂地哭喊道:「陛下,奴婢求求您去看看娘娘吧,才人她……縱然娘娘被廢,那也還是容氏所出的小姐,才人她太欺負娘娘了!」
舒枉嚇了一跳,挨近仔細分辨了會兒,驚道:「這不是扇心掌事么?怎地這副模樣!」
扇心啜泣:「都是孟才人……但奴婢也就罷了,孟才人居然連娘娘都……」
話說一半斷一半最讓人浮想聯翩,舒枉還想問問明白,身後的高隱卻加快步伐衝進了冷宮,阿瓮心生惻惻都來不及攔。
連忙跟上去,才跨過門檻,入眼的不是孟純萱,竟是本該與侍衛廝混的容姣!
容姣寶藍色的裙袂沾滿了灰,髮髻歪斜散亂到一側,右臉頰上紅腫凸起,高隱到了身後還沒發現,只顧著悶聲掉眼淚。
「哥哥……宮裡的人都欺負我,連高隱也欺負我,我想回家……」
容姣瓮聲瓮氣,圓滾滾的淚珠顆顆落地粉碎,全然只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兒家。
高隱站在她身後,聽她開始想容昭,垂眼道:「你的臉怎麼回事?」
烏黑的亂髮抖了抖,容姣猛然回首:「阿隱?」
言罷她忽然醒神:「不對,你是陛下……陛下來冷宮做什麼,孟才人來冷宮偷漢子已是羞辱我了,陛下難不成還想要要將孟才人偷人之事怪到我身上,借口將我就地誅殺嗎?」
高隱微頓:「朕並非如此想,朕只是……」
餘光望見身邊站著的十幾位御林軍侍衛,高隱默然道:「孟純萱在何處?」
容姣伸手指向門內,舒枉開門,燈籠微光照見內室一片狼藉。小太監抽出火摺子點起蠟燭,床榻上三男一女方才入了高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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