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仁至義盡

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走一步看一步的法子如今也不再適用，在一系列被稱之為「天下大義」的征戰中好不容易苟同得到的一絲安寧，然而卻被幾個禍亂擾了平衡。嘖，有心人成事不依天命，不順民意，敗壞其德，自作自受。

說實在，我不太在乎大多數人的想法，哪怕他們是正確的，或許這點也是我自己被熟人疏遠的原因。這世道很怪，投機取巧、偷雞摸狗之輩被奉為公理萬人敬仰，值得嗎？或許值得，畢竟他們偉岸的虛榮心和空洞的慾望可以從中得到慰籍。

這個國家，帝國，自我出生以來，就自詡富饒，不論是在物質生活還是在精神生活方面都是供大於求的。也正因如此，腐敗的雜質一步步從整個國家的根莖蔓延到社會各處。我不會向那些只會裝傻充愣的專家一樣，聲明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如此這般，不過是他們自己的惡果開花結果。

看看吧，由木製的簡陋的台下無數雙眼睛里充滿對未來的渴望，強大的意志力甚至穿透我身後高大的帝王雕像。他們對自己是受害者的身份渾然不知，對未來的希冀不過是依附於獻身國家的願景，愛國的情緒固然偉大，但這種盲目麻痹的精神力其實是對原本感情的曲解，曲解成可以被政客利用調動的形式。

我的態度是不會變的，不管是對群眾還是對這些唯利是圖的政客。頭戴高帽的吸血鬼指引一群望風起舞的牆頭草去追尋創造只屬於魔鬼的勝利，這一場陰謀的背後，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喧鬧的人群不知來此的目的，只是希望自己仍然可以在苦難的世道里得到虛無縹緲的鼓勵；幕後暗自嘲諷的妖魔鬼怪沒有對一眾人的同情，對他們的壓榨更是超過國家對外的入侵。嘖，這一切本來可以以一種戲劇性的收尾結束，只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退出。個中道理，不言自明。

「你準備好了嗎？」

酆都在一旁詢問。

「還行。」

對於政變行動的失利，他倒是表現的平靜，意料之中，對此，我更傾向於他對事態混亂無法挽回后束手無策的釋然，而不是掌握全局的自信。

「感覺怎麼樣？」

目光所及，皆是平民，在苦難中掙扎的平民，言行舉止與我們在聯邦遭遇的難民大相徑庭，可本質上大同小異。

「這是必然，如果你想要救他們的話。」

酆都的回答不在我的意料之外，對於他來說，眼前這群傢伙不過是完成任務的工具。

「快上場了，你好了沒有？」

斯丹擠過後台擁擠的人群前來催促。

「還行。」

我不太想多說什麼。

「那就好。」

假小子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后，又去忙別的事情。

以前我可能還有的選，現在騎虎難下的我只能硬著頭皮上。

「同胞們！我想你們明白我們舉行這次活動的目的。」登上台，我率先表明立場，猛地轉身指向身後的帝王雕像，「全都是因為他！因為這個狡猾的貪生怕死的老狐狸！」

有感而發，無可厚非。

短暫停留後，我迴轉身子，面對群眾，開始義憤填膺的演講：

他，作為一個皇族，曾經信誓旦旦地向我們的人民，尤其是帝國的工人農民們承諾過，會給我們創造更加美好的未來。在他做出莊嚴承諾的幾年後的今天，帝國沒有一個行業能夠拿得出手，來作為他們功績的證明—農民貧困潦倒，中產階級毀滅殆盡，百萬人們的希望化作烏有，三分之一的民眾失去工作沒有了經濟來源，整個國家，社會和地方，都債台高築，金融局面混亂不堪，人們的錢包一分不剩。他們到底還有什麼沒有毀掉的？但最悲慘的，卻是人民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信心。在過去的幾年中，他們根本沒能夠調動起我們人民的潛力。與此相反，他們對民族的崛起充滿了恐懼，於是他們讓人們互相鬥爭廝殺—城市攻擊農村、白領痛恨公務人員、商人鄙視工人、烏託人鄙視原生人、所謂貴族奴役驅使勞苦大眾……我們民族的積極向上的精神在這些內鬥中消耗殆盡。帝國慢慢地走向了沉淪，沒有人會相信，導致我們走向沉淪的力量其實也會使我們走向復興。假如目前帝國的這些政黨真的想拯救帝國，那麼為什麼他們到現在什麼都沒有做？假如他們有心拯救帝國，為什麼他們還只是在那裡袖手旁觀？就算這些人真的已經實施了他們的拯救計劃，那麼一定是他們的計劃太爛。就算他們的計劃是正確的，那麼光靠他們自己一定也什麼做不到，他們根本就是一群無知軟弱的烏合之眾！如今，在他們腐化帝國一切的幾年後，也到了他們自己毀滅的時候。今天的這些政黨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至關緊要的是，我們必須防止帝國民族走向完全的毀滅！

幾年前，國家的擁護公主的一派受盡了對手們的嘲笑侮辱，而今天，對手們已都不在了。一群懷有著堅定信念的人們走到一起，形成一個集體，在這個集體中，所有的階級優越感全被掃除的一乾二淨。這個由懷有堅定信念的人們組成的集體，已經下定了決心，甘心接受為尊嚴和民族而進行的任何鬥爭，不是為了烏託人或原生人而去鬥爭，也不是為了貴族或貧民，更不是為了工人或官員，市民或白領而去鬥爭，而是為了帝國人民而去進行鬥爭。懷著這種不可分割的集體的信念，我們相互關懷，從關懷中，我們相互理解，從這種理解中，產生了強大的戰鬥力，這強大的戰鬥力鼓舞了我們所有人。我們國家擁護公主的一派正是懷著這種信念參加每一次競選，每個新的一天，我們都欣然地為了我們民族內部重新團結而揮灑汗水。我們不是為了權力或者某把權力交椅去奮鬥，而是為了帝國人民，為了能使帝國人民再一次團結到一起，最終結成一個不可分割的命運共同體而去鬥爭。神明讓我們在過去幾年中從僅有7個成員發展到了三百萬成員，那麼，神明也會終有一日讓我們發展成全體帝國人民。對我們的人民，我們充滿了信心，我們為了人民去鬥爭，我們時刻準備著，在需要的時候，像成百上千我們的同志們那樣，全身心地，為了這項事業做出犧牲！只要我們民族開始履行了應盡的義務，總有一天，一個有尊嚴，自由，工作和麵包的帝國會再一次崛起！

「烏拉！」

台下一呼百應，掌聲歡呼聲響徹雲霄。

他們對我的胡謅真的全部認同嗎？我不見得，他們只是需要一個轉移矛盾的借口，為此他們甘願盲從。嘖，可憐的犧牲品，就如同我第一次表演時遇見的那群人一樣，他們甘願如此，同情他們只是我僅剩的最後的良心的一絲迴光返照，再多一份情感對於我來說都是浪費。可國家畢竟不能人人都是智者，所以這群人的存在便成為必然。不要誤會我的意思，盲從的群眾需要被善待，他們才是國家的脊樑，所以這個國家必須需要一個明君，他不會是那隻老狐狸，也不會是那個矯揉造作的瘋丫頭，絕對不會。

本篇演講參考一位臭名昭著的國家領導人，如此引用只是希望各位正心立身，別無它意，切勿胡亂猜測，如有冒犯，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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