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順勢
「挺合身的。」我坐在車上，滿意地端詳著我這一身機械骨骼。
「快把你的頭裝回去，怪嚇人的。」駕駛室的博士瞥了一眼後視鏡，無奈地說。
「改造后也挺不錯的。」我把玩著，把頭重新裝回了身體上。
「我珍視的寶貝脊椎可不是讓你這麼用的!」顯然，博士現在很氣憤。
「別生氣嘛，我保證不會把它弄壞的。」
「弄壞了你就完了!」
「……」我被嚇到了。
「咳，」可能博士也覺得有些過了，他乾咳了一聲，補充說，「一會兒我就要走暗道回家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說著，我蜷縮在後座，的眼淚止不爭氣地在眼睛里打轉。
「……」看過我資料的博士猜到了我的心事，安慰說，「那要不你來我這兒?」
「真噠?!」我有些開心。但轉念一想，我這副模樣去了肯定會給博士一家人添麻煩，還是算了。
「怎麼了?」
「我這樣……您不怕……?」
「臭小子，」博士的語氣明顯變了，「你現在身上裝著一個價值連城的脊椎，你來我們會不歡迎?」
「那……」聽到這兒，我驚喜萬分，「太謝謝您了!」
「這有啥?你幫我出了口惡氣，總得報答一下。」說著，博士回頭望了喜形於色的我一眼，繼續說，「我家還有個小公主，相信你會和她處的的來的。」
「對了，冒昧地問一句，博士你家在……?」
「聯邦。」
「可……」
「當初我求完那個混賬后就舉家搬到聯邦的領地了，我可不想我的老婆孩子被帝國監視。」博士一眼看出了我的小心思。
「怪不得要走暗道。」
「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
「?」我一頭霧水，「難道不是過境的問題?」
「過境?我曾經好歹是個英雄，誰敢攔我?倒是你，你聽聽就知道了。」說著，博士打開了車載收音機。
「近日，一位戰爭老兵的兒子楊某在強制改造的過程中惡意殺害了兩位廉潔奉公的執法人員並且綁架了一位經驗豐富的改造員，目前仍在逃亡過程中，希望帝國居民保護好自身安全，謹慎出行，若是有可疑人員的行蹤，務必撥打……」
「這?」我有些不可思議，「這也太快了吧?帝國的警力有這麼高效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博士略帶自豪的口吻給我解釋道，「帝國戰警他們的R-CPU是專用強化過的，只要本體死亡，加強的R-CPU就會記錄他們的死因併發回總部。換句話說，就跟飛機的黑匣子一樣。」
「那我豈不是被全境通緝了?」
「真聰明。」
聽到這兒，我渾身不得勁。
「行了，放寬心。」博士安慰我說，「到了聯邦就沒人管你了。」
「沒有引渡條約?」
「剛打完仗，茶馬互市還沒完全建成，你說呢?」
「哦~」我放下了懸在嗓子眼兒的心，長嘆了一聲。
「話說，您可知道的真多。」
「你不看新聞的么?我在帝國雖然封閉了幾年吧，但好歹通訊設備什麼的還是有的，當然了解現在的局勢。」
「唉，我的時間全被我荒廢了……」
「唉，還是太年輕……」
「……」我不知如何回答。
所以，在博士一聲嘆息之後，我們便結束了交談。
之後，我便倚在窗邊，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的風景：依舊是高樓大廈，也依舊是霓虹閃爍，一如既往。一切都是那麼平常，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過往的車輛來去匆匆，各自懷著車主的夢想和鬼胎駛向遠方，根本不會想到這輛緝拿車裡坐著兩個即將偷渡的人。
我看著離我最近的大廈的廣告屏幕上播報著最新的關於我的襲警事件，說得天花亂墜，不著邊際，妄圖以此來警示路人。可改造過的路人呢?不以為然，心不在焉，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危險其實離他們很近，只有一條馬路的寬度。
人類總是會抱怨危險來的太快，無法招架，可真需要準備的時候人類又在幹什麼呢?自然界幾億年的進化才造就了這一個靈長類高等五中，難道這幾億年就進化地一帆風順嗎?就是因為是肉體凡胎，才會為危險做滿了充足的準備，才會不停地走在進化前列，可現在呢?不過是用鐵皮把自己包裹起來而已。
這算是進化嗎?
我不知道……
…………
不知過了多久，博士推醒了熟睡我。
「起床了。」
「唔……」我拖著長長的口水緩緩起身，「到了?」
「對。已經和她們說好了。」
說完，他在車外用火燒了臨走時來不及脫得的防護服，而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白大褂。
「嚯!」我著實被嚇了一跳。
「怎麼?沒見過白衣天使?」博士有些嗔怪。
「合著您還是是個大夫?」
「不然誰給你做的手術?」
「……」
還沒反應過來，博士一把把我拽下車，從車庫拖到了他家客廳。
乍一看內部裝潢，其實就是一個獨棟小別墅。
「挺有錢啊……」我不禁感嘆。
「諸位，」博士沖著他的老婆孩子介紹道，「這位是是結合了我畢生心血的改造人，楊堅。以後他就是咱家人了。」
「這小夥子長得挺俊，可……」博士的老婆有些不好意思，「為啥是光著的?」
「啊!?」她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我自打出了手術室就一直是裸奔。
「不好意思，我忘了這茬了。」說完，博士趕忙衝到他落滿灰塵還沒來得及打掃的卧室隨手抽了幾件衣服給我套上。
顯然，大小不合身，我都可以當袍子穿了。
「算了，明天我帶他去買衣服。」臉紅到耳朵根的博士的女兒轉過頭，不好意思地說。
「謝謝……」我扭捏地說。
「不用謝。哦，對了，我叫林可，以後就多多關照了。」說著，她向我報以微笑。
但臉紅還是一直都在的。
「好啦，吃飯了哈，一會兒咱在說說上學問題。」博士的老婆站出來圓場。
「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