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牛背白衣
夕陽在天際緩緩流淌著一帶金光，一輪明月漸漸露出皓潔的臉龐。wWw.
山下，
碩大的燕城在這日月交輝的照耀下，燃起點點繁星。
楊朔走到懸崖邊上和鹿苑並排站著，只是個頭比鹿苑還要矮許多。
「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這世上最強大的人！！」
楊朔發泄他的鬱悶，發泄他對原來那個世界的眷念，發泄他對這個世界的喜愛，也發泄著他一直被壓抑的心情。
鹿苑全身微微一顫，皺眉望向身邊的少年，詫異道：「最強？這就是你的願望？為什麼要成為最強的人？難道你就沒有其他的願望？」
鹿苑不知楊朔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更不知楊朔前世為何而死。
楊朔前世一生習武，始終夢想著成為宗師。
「呵呵！其他願望…」楊朔咧嘴一笑。「週遊世界，多見識一下這片世界的高手。」
「哼！就算成為最強大的人物又如何？你可知道強者的無奈，你可知道…」鹿苑冷哼一聲，欲言又止，胸口的話彷彿被他用極大的力氣才壓了回去。
「知道什麼？」
正在楊朔好奇的時候，遠處山崖之下傳來一陣歌聲。
目光及處，密林之中忽現出一道白色的影子。
鹿苑所選之處，山崖陡峭，山野崎嶇，亂石林立，根本無路。
可是，一隻青色老牛正在密林亂石中穿行，形同平路一般。
牛背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戴著斗笠，身著白衣，看不見長相，歌聲正是從他的嘴裡傳了出來：「山川高下，妝成錦繡。碧洞清泉，響聞迢遞，一聲長溜。悠悠遠看，青峰上，白雲湊。無限靈禽異獸…」
歌聲柔和，卻隔著百丈山崖清清楚楚傳了上來。
楊朔聽見這歌，只覺得這牛背上人物好不瀟洒，有一種高深莫測感覺。
正想著，卻聽見鹿苑冷冷的聲音：「楊朔，躲起來。」
「為何…」
楊朔話到一半，只察覺身邊之人忽然一逝，然後便無比驚恐地看著鹿苑直接從千丈高的懸崖上跳了下去！
啊！？
在楊朔心中，縱然是擁有輕功的絕世高手，依然不認為有人可以從百丈高的懸崖上跳下去還可以一點事沒有，尤其是中途沒有減任何速度。
鹿苑給了楊朔無比的震撼的同時，楊朔也感覺到自己這位老師從未如此認真過。
……
鹿苑身上油光寬大的衣袍，在高速下墜的過程突然膨脹起來，彷彿一個氣球，而他的身體，卻像一道閃電般的箭矢，朝那牛背白衣的位置射去。
「嘭~！」
就在鹿苑的身體接近密林的瞬間，一股狂風刮過，強大的風壓使一片大樹不約而同地彎了下去。
而，
鹿苑輕輕落到其中一棵大樹的頂端，冷漠地望著下方。
呼~！
鹿苑所挾帶的那股勢風勢，猛地掀開了牛背白衣的竹笠。
笠帽飛起，露出白衣的臉來。
白衣男子二十齣頭的相貌，樸實古拙，一雙眼睛靜如秋水，此時看著頭頂凌空而來的那雙腳，卻是瞳孔一縮，精光乍現！
一雙白玉般的雙手，在袖外輕輕一舞。
嗤嗤~！
無形的力量陡然從白衣男子指尖噴出，空間彷彿被撕裂一般，發出一種像布匹撕開的聲音。
只見，白衣男子所指的方向，一棵棵大樹瞬間被割成如同白紙一般的薄片。
「祭魂者！！」
趴下在懸崖邊上觀看下方的楊朔暗叫一聲。
面對這一擊，鹿苑臉色平靜，寬大的衣袍一掃，袖中的右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嘭~！
空氣中一陣陣輕微的爆裂聲響起。
旋即，
鹿苑和白衣男子同時消失在空氣之中。
嘭嘭嘭~！
也不知道在這樣短的剎那裡，兩人出了幾招。
之後，兩個身影迅疾分開。
瞬間的功夫，
茂密的樹林變成了平地，數十丈內，沒有一棵直立之物。
「呵呵！師兄，別來無恙啊！」白衣男子微笑著說道。說完這句話，他將手一伸，遙遙伸向鹿苑。
他這一伸手，鹿苑卻是眉頭皺了皺，腳下生風，輕輕一躍，便來到半空之中，避開了對方手指所伸的方向。
咻咻~！
一陣聲起，鹿苑先前站立的地方，突然升起一片片晶瑩之物，一根根巨大的冰柱刺穿大地，極速朝鹿苑凌立之處攀升上去。
「冰！？我的天，這…！！」楊朔嚇得嘴都何不攏。
面對極速而來的冰柱，鹿苑淡淡一揮手，只見一道光芒從他手中閃過，光芒彷彿一輪彎月朝冰柱割去。
乓乓~！
數十根冰柱被光芒一劃而破，巨大的冰柱摔落到地上，砸成一坨坨碎冰，旋即溶化成水莫入大地。
「你為什麼在這裡？」鹿苑微微側著頭，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可以看得出來，比平時要慎重許多。
「呵呵！當年和你打過一架，從那以後，這些年我一直閉關修鍊，想不到出關之後，居然聽說你死了，我就在想，這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殺了你？」白衣男子笑道。「去年我回了一趟京城，聽說了一些事情，得知琉璃別院被滅一事中不但有那人參與，還有百名先天高手出手，為了保護主子，你被殺也很有可能，因此，我還傷心了好多天，喝了很多酒。」
「事後，我去了一趟西域，本想殺了那人，卻意外從他口中得知，你還活著，呵呵！所以我便來了。」突然，白衣男子抬頭望了望懸崖之上。「那小子就是她的後代？」
鹿苑目光一冷。「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白衣男子呵呵一笑：「我對其他事情沒有興趣，我的興趣只有你而已，可惜啊！師兄，你的傷勢比我想象中還重，而且，你的心變軟了，如果是當年的你，現在我身上至少應該有一道傷口。」
「給我一點時間。」
「多久？」
「三年。」
「可以。」
鹿苑回頭看了看懸崖上方那小小的身影，又道：「我希望他的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
白衣男子先是一窒，旋即朗聲長笑起來，微笑著說道：「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不過，師兄，你應該知道，我也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你要是為了這小子，不顧自己的傷勢，我也不介意先殺了他。」
說完這句話，白衣男子將雙臂短袖一揮，拍了拍身下的老牛。
老牛低沉叫了一聲，都調轉厚實的牛身，輕輕踏了幾步，下一刻，便已經在百丈之外。
鹿苑看著白衣男子離開的方向，臉色一片暗淡。
……
……
「他是誰？」從峰頂爬下來的楊朔並沒有聽見二位在懸崖下的對話，猶自沉浸在剛才親眼目睹戰鬥的震驚之中。
「一個混蛋。」
「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楊朔此刻十分肯定一件事情，鹿苑絕對不可能是下級祭魂者。
鹿苑皺了皺眉頭，冷冷道：「沒有。」
（第二章，到，還有兩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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