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窺探
第9章窺探
蘇靜溪本來想請凌牧遠到家坐一會兒,卻沒想到對方冷著一張臉,還沒等她說話就已經轉身走了。
看著對方細長瘦削的身影在路燈下拉出一條線,蘇靜溪撇了撇嘴,一定要這麼耍帥么,多說兩句話也不會怎樣啊。她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啪的一聲,有個什麼東西從屋內跳了出來。
蘇靜溪下意識按了開關,室內亮起了一路燈泡,照亮著從櫥柜上跳下來的小東西。是她昨晚從巷子里撿來的小貓咪,毛色金黃,遠遠看上去倒像是一隻小豹子。
此刻看見蘇靜溪回來了,頓時攤開肚皮翻來滾去的,一副求摸摸的軟萌模樣。
蘇靜溪心中一暖,伸手將地面的小貓抱了起來,用手指撓著對方的下巴。
貓咪發出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顯得十分享受的樣子。抱著懷裡的小貓,蘇靜溪換了鞋,就一路直奔二樓的書房而去。那間書房,平日都是爺爺一個人待著的。蘇靜溪小時候倒是把那裡當做遊樂場,後來就不怎麼去了。
那房間里存留下來的東西本身就不多,爺爺也很少講述它們的來歷。就比如那塊徽章,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凌牧遠告訴自己那是明德爾的校徽,可能自己就一直以為,那真的只是從路邊攤買的吧。
她把貓咪隨手放在書桌上,翻箱倒櫃的開始找那枚徽章,找了好一會兒,蘇靜溪才能抽屜最底下翻了出來。
和凌牧遠家裡的那枚徽章一模一樣,長劍與盾牌互相交錯,藤蔓環繞成一個圓。已經過去了十幾年,這枚徽章即便壓在箱子底下這麼久,卻絲毫沒有破損變色的痕迹,就像是小時候看見的那樣,熠熠生輝。
蘇靜溪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手中的徽章,神色有些黯然。父母留下來的訊息實在是太少了,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才剛剛生下孩子,父母親就會去遙遠的海島上度蜜月,然後意外的死在了一場海嘯之中。
而這個家,似乎也有一些古怪。爺爺很少提起她的父母,雖然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但有時候蘇靜溪都有些懷疑,爺爺是不是並不了解她的父母。他們是幹什麼的,如何相識,似乎除了名字之外,爺爺對自己的兒子兒媳,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是因為……他們都來自明德爾學院么?那個神秘的學校,從來不曾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所以就算是爺爺,也不太了解自己的親人在做什麼。
蘇靜溪把懷裡的徽章放在了口袋裡,又從巷子底下翻出了一本發黃的筆記本。封皮上寫著爸爸的名字,應該是爸爸留下來的。只是筆記本上有一個小小的鎖,她小時候曾經想過各種辦法撬開它都沒成功,後來長大了,就乾脆不做這種徒勞的事了。
說起來,這個年代久遠的筆記本,鎖倒是挺結實的。裡面到底寫了什麼,是爸爸的秘密么?蘇靜溪把本子也拿了出來,從前爺爺在的時候,並不太願意回答她的問題,慢慢的蘇靜溪也就不問了。
可是現在,也許事情真的出現了轉機呢。她把徽章和筆記本帶了出去,然後小心翼翼關上了書房的門。
貓咪乖巧的跟在主人的身後,喵嗚喵嗚叫個不停,一直往少女的腳邊蹭。蘇靜溪抱起了小貓咪,心情也稍微好一些了,不管怎麼樣,父母都已經離開自己了,爺爺也已經走了。自己無論如何,應該要好好活下去才行啊。
首先,要給小貓咪準備一個窩,還有吃的貓糧,最重要的是,「你以後就叫糰子好不好?」貓咪懶洋洋伸了個懶腰,伸出粉色的舌頭舔著爪子,似乎對自己叫什麼並不是很在意。
糰子喵喵叫了兩聲,縮在少女的懷裡,好像有些困了。
蘇靜溪又找出了一個不要的紙箱子,裡面墊著軟軟的毯子,就把那個簡單的小窩放在了自己的床邊。糰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十分安逸的把自己縮成一個球,躺進了那個紙箱里,看上去倒十分舒服。
蘇靜溪也笑了笑,忽然想到明天還要去買一個貓砂盆,計算著正好過幾天就要發工資了,應該還撐得過去吧。她彎下腰摸了摸糰子的頭,小聲說了一句晚安,然後關上燈,安穩的閉上了眼睛。
夜色如同清涼的水從窗外傾瀉,不一會兒,蘇靜溪就已經睡著了。而原本閉著眼睛的糰子卻猛地睜開了眼,琥珀色的瞳仁逐漸擴張,就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般環顧著四方。
在極淺的銀色月光下,它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卻是一頭身形高大的猛獸,獠牙吐出,有著蛇一般的尾巴和張開的雙翼。
它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衝出去,但很快又眯起了眼睛,無聲無息的收攏了翅膀,繼續變成拳頭大小的可愛貓咪,縮回了一個廢棄的紙箱里。
而在一街之隔的樹梢上,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忽然從高大的樹木上跳了下去。他的身形迅疾宛若閃電,不過是在一瞬間就消失於無形。好強大的魂力,那棟看上去不起眼的破舊房子里,竟然存在著這樣可怖的怪物么?
那中年男子的身形在公園的綠化林之中,就好像是一條飛快遊走的蛇。整個身體都快要貼在地面上了,身子軟的就像是沒有骨頭,一張臉在空氣中微微扭曲著,如同……一條變異了的蛇類,
也不知道躥出了多久,男子的身體一軟,無聲無息的跌在了河邊。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此刻離那女孩的家,差不多已經有幾個街區了,那股駭人的力量早已消失無蹤。
中年男人伸手按住了自己的手臂,大概是從手肘開始蔓延的,那種酸痛和無力感,一開始還並不嚴重,但到了現在,它的魂力越是流轉,手肘就像針扎一般疼痛,而且還順著手腕一路往上,幾乎整條右手手臂都已經無法動彈了。
有什麼力量,竟然在一寸寸吞噬著自己的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