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白衣黑帽
我賭對了,他們果然還是駛回了鵝城大道。
我跟師傅說,「大概還有兩分鐘,他們就會駛回,請繼續跟蹤。」
師傅先是滿眼疑惑,「這又是房子又是樹的,擋住了,你怎麼知道的」,還不等我回答,他就自己找到了答案,「我知道了,你給他們裝了竊聽器。」,師傅滿臉興奮。
我點了點頭,哈哈,這位小可愛,我不會拆穿你的,哈哈。
尾號744的車嗖的一聲,從小道上駛出,發動機巨吼一聲,車子迅速右轉,直往北駛去。
不待我說話,滴滴師傅松車剎、給油加速,一氣呵成,往前方追去。
如果說744車是一隻一往無前的犀牛,我乘坐的這比亞迪電動就是一隻靈巧的雪豹,無聲、迅捷、陰險。
雖然出了三環北路,就出了鵝城CBD,但鵝城大道車流依然密集。跟車殊非易事。但這位小哥愛不僅腦洞清奇,而且車技是扛扛的。
跟在這744車后,始終保持著三至五個車位的距離,不遠不近。
當然跟車這麼優秀,也不只是司機的功勞,因為有阿牛在車內做卧底,所以我總能提前預見它要走那個車道,往左轉還是往右轉,正因為如此,才能跟車跟得毫不著痕迹。
744車在鵝城大道走了約90公里,在一個三岔路口,左轉而去,路牌上寫的是「象頭山森林保護區」。
滴滴師傅左轉跟進。
744車在鄉間小路上行駛了約一公里,來到一扇大門前,大門前有兩名穿著迷彩服的保安,都是年輕精幹的小夥子。豎線金毛停車,搖下車窗,左手拿著一個證件樣的小本本伸出窗去,一名保安接過來一看,然後敬了個禮,伸出左手,大門自動打開。744車慢慢駛了進去,如一輛一向遵紀守法的車子一樣,跟它剛剛在鵝城大道上狂奔完全不是一個調子。
這些全都通過阿牛視野傳給了我,我讓師傅停車,讓我下車,「師傅,謝謝你,謝謝你的幫忙,我會記得你的。不過請保密。」這是我下車前跟師傅說的話。他嚴肅地沖著我的背影點頭,輕聲地說,「小心。」這句話說完,他的眼前一片空白,似乎我從未出現過。
兩位保安守門,我自然不會硬闖。
我一下車,便貓身往右邊跑去,右邊是一端高高的圍牆,圍牆有三米來高,頂部鑲著玻璃渣子,還有鐵絲網。我吐了口水往上面試了試,沒有電芒聲,這鐵絲網並沒有通電。
那好,沒通電就攔不住我。
我身體經過天牛蠱的溫養,速度與力量都遠超常人,體內又有真氣在身,這對我完全不是事兒。
我腳步在地面輕點,便跳上了牆頭。將真氣運至雙手,徒走在鐵絲網上弄出了一個大洞,我剛剛好鑽了進去。又輕身往下一跳,在地上滾了一圈,卸去大半重力,便安全地落地了。
這是一大片野生灌木叢,密密碼碼,足有兩米多高,我站在樹后不動,觀察周圍動靜。
在離我大約十米的地方有人類的呼吸聲,兩個人,根據方向判斷,應該就是門口那兩名保安。
除此之外,五十米內,都沒有人類的活動。
我集中精力,重新建立與天牛蠱阿牛的鏈接。
在剛剛爬牆時,我不得不暫時中斷了與天牛蠱阿牛的鏈接。
感覺到了我意識的回歸,阿牛很興奮,畫面不斷地往我腦中傳送。
744行駛在一個只容一輛行行駛的土路上,兩邊都是密密的樹榦。
車子前方大約一公里地方有藍色的屋頂,屋頂下面被樹木擋住了。
我並沒有走在土路上,而是我感應著阿牛的氣息,穿行在樹木之間。
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多,冬天的四點多陽光已弱,樹林子里光線昏暗,氣溫陰冷。這樣的氛圍對普通人來說,著實不美妙,但對我來說,馬馬虎虎,不成困難。
我雙腳輕巧地在樹木間穿行,如一隻靈巧的梅花鹿,如果不是樹木太密、害怕太快會撞上樹榦的話,我的速度可以快到六十碼,就跟電動車相當了,當然要保持這樣的速度,真氣消耗太快,身體會容易疲勞,不能持久。
大約二十分鐘后,744車開始減駛,駛進了一個院子里,然後駛進一座獨棟別墅里,別墅是藍色的屋頂。身後的車庫捲簾門落下,車庫內一下子昏暗,只有一角的牆角有一盞藍色的壁燈,將一切塗上了一層冷冷的色彩,看起來有點像墓穴,這三個金毛搞得有點像盜墓賊。
這個別墅里還有其它人,我能隱約聽到——我雖然還在一里之外。
見他們停好車,我就更加放心了,廟找到了,和尚自然跑不掉。
我加快了腳步,在樹木間穿行,十分鐘后,我已出現在別墅院子前。
這個別墅處在一個山坳子里,四周都是山,別墅前後左右都是綠色,低的地方是旺盛的鐵蕨,再往上是蔥蘢樹木。別墅的正前方是一片草地,很明顯是人工種植的草地,別墅的右方有流水的聲音。
我不敢走近去看,院子的四個角裝有監控。我決定一個小時后再行動——冬天的晚上來得早,五點多就很暗了,我就可以躲過監控。
我爬到一顆大樹上,在樹上俯視院子里的情形。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清院子里的全貌,天牛蠱由於附在豎線金毛身上,它只能傳給我別墅里的局部情況。
這個別墅地上兩層,整體成L形,L形長的那一面一層三開間,二層兩開間。L形短的那一面,應該是一二樓都是兩間房。正門在L形長的這一面中間,L形短的那一面也有一扇小門。
院子里有兩條狗,黑色,身形細長,在來回走動著,雙腿肌肉隆起,這體現一看就是獵犬,善於追蹤獵物。
但當我無意中看到兩條狗的眼睛時,我改變了判斷,這根本就不是狗,或者說根本就不是活狗,它們的眼睛是白色的,我知道,狗死之後五六個小時,眼部沒有血液,眼睛就會變成白灰色。
殭屍狗?腦中冒出這一個詞。
我知道有一種蠱叫千絲蠱,可以讓死物能夠活動,能保持一定生前的活動特徵,但已沒有了先前的意識,只能聽命行事。眼前這兩條狗可能就是類似這種情形。
我收回意識,將意識轉回到與天牛蠱阿牛的鏈接上。
豎線金毛熄火,走下車。來到後備箱前。
他那兩名金毛手下已提前打開後備箱蓋子,裡面的麻袋毫無動靜。
「草,不會被你特么的整死了吧?」豎線金毛語氣中帶著不滿。在烏石荒村抬上車時,其中一個金毛在麻袋上擊打了一下。
一個金毛看大哥這樣說,連忙緊張地否定,「勇勇哥,不、不可能,我我有分寸的。」這時我才知道這豎線金毛叫勇哥。
那個勇哥說道,「耗子,你最好有分寸,要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耗子說,「我我曉得,是聖獸成長的關鍵,還差這一個聖獸就可以復活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耗子的話,麻袋裡的人又掙扎了起來。
勇哥對另一名金毛說,「阿健,好了,你去報告飛哥,就說飼料帶回來了,怎麼安排?」
那個叫阿健的金毛抬腳就準備往另一個方向跑。
勇哥吼道,「瘋啦,這就去見飛哥,找死啊。」
阿健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多謝勇哥提醒」,說著走到牆邊一個衣櫃邊,打開一個柜子,脫掉身上的黑色羽絨服與牛仔褲,胡亂揉著一團扔進柜子里,又從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與一頂帽子,急急忙忙地套好。
阿健穿好衣服,我的心撲騰狂跳起來!狠狠地撞擊胸口,彷彿一隻老鼠要竄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