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樓20

舊樓20

忙完詢問,時間已是下午2:10。

池疏和崇凌在附近的餐館吃了頓遲來的午飯,考慮到昨天的經歷,兩人去買了只攜帶型酒精爐、小鍋、固體酒精,之前泡麵還有存貨,他們另買了兩大瓶礦泉水。一個晚上不吃東西頂多是餓肚子,但有熱水的話,能提供不少熱量,如昨夜那種情況,屋子裡的水肯定也會凍住。

這都是後備計劃之一,不一定用得上,因為他們很可能不會固守402,或藏身某個房間。

回舊樓前,崇凌又為計劃準備了一點小工具。

這時已是3:00,北風呼嘯,雪花密集飛舞,能見度大幅度降低。兩側店鋪里都亮起了燈,街上行人稀少,車輛漸漸消失,被踩踏行駛留於雪地的臟污濘泥,逐漸又被大雪覆蓋。

兩人走著走著,停住了。

視線中大雪密密匝匝遮天蔽日,周遭房屋、道路、甚至燈光還在,但是人都不見了。

這和昨天一樣。

池疏呼出一口氣,又感受一下周遭的溫度,皺眉道:「氣溫在快速下降。」

崇凌看著地面緩緩覆蓋的積雪,對此也不覺意外:「回去吧。」

任務要求他們在舊樓居住,卻不表示在外面會沒有危險,畢竟這一片地方已經被影響,與現實世界隔離,真出現什麼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回到舊樓,兩人沒有立刻上樓。

池疏觀望著四周,崇凌則靠近102房門。他取出之前買的小工具,對準了鎖孔。不得不說,老房子也有老房子的好處,這房門比較老舊,鎖也很老式,略懂得「技術」就能將門弄開。

崇凌花了幾分鐘,開了防盜門、木門,小心翼翼將房門推了一條縫隙。

在確定沒什麼異常后,這才把門完全打開。

102的格局和402一樣,客廳里沒有沙發,擔憂一副半舊的紅漆方桌,配著四張方凳,牆上張貼有幾張男明星海報,地面除了些微灰塵,沒什麼別的髒亂。

崇凌放出木偶,由木偶繼續深入探查。

轉了一圈兒,木偶確認沒有危險。

最令人高興的是,102沒有水漬,這意味著昨夜這裡沒有經受酷寒低溫,沒有上凍,沒有化冰,溫度絕對比402正常。

兩人沒有多停留,將房門鎖芯縮回,門縫卡上紙張,輕輕的合攏,這樣一來,房門也會關緊,想要再次進入,只需要稍微用力推一下就行。

這都是為晚上準備的方案之一。

這會兒他們也不確定晚上哪裡安全,102也是個嘗試的退路。

上樓途中,兩人留心著各個住戶的動靜,但所有房間都很安靜,最有可能存在聲音的301,也沒有駿駿的聲音。之前在一樓也沒聽見駿駿的玩鬧,這不符合孩子的天性,難道駿駿不在樓里?外面大雪紛飛,作為家長是不會讓小孩子出門的。

存著疑惑,兩人回到402。

兩人輪流補眠,6點,藉助手電筒的光,點燃酒精爐煮泡麵,將昨天買的還能吃的東西簡單熱一熱,就著泡麵湯一起吃了。之後,又燒了一壺熱水,將剩餘的固體酒精各自帶在身上。

「今天樓里很安靜。」崇凌說道。

的確,不止是白天,哪怕這會兒天已漆黑,樓里依舊沒動靜,一點兒不像前兩晚那麼「熱鬧」。

不過,目前室內溫度還沒什麼變化。

「6:35。」池疏看了時間。

「走。」崇凌將酒精爐等東西收到柜子里,和池疏一起出門。

依舊是池疏觀望樓道,防備有人突然出現,而崇凌則故技重施,開401的門鎖。

倒不是他們故意要悄悄潛入,在房內很可能有鬼魂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瞞得過。返回舊樓前他們就對晚上的事情做了一定的計劃,留102作為退路,只是其一,他們真正想藉助的是樓里的活人,以及特殊的死者范聰!

藉助活人的原因很簡單,能活下來,活這麼久,必然有內情、有特殊,有一定可能為他們提供庇護。

藉助死者范聰,則是因范聰死的不同,跟樓里其他人並沒有融入進去。401是范聰的家,又是他靈魂盤踞之地,或許能幫他們。

之所以不直接敲門,是顧忌到舊樓里其他住戶。

樓里實在□□靜了,一點兒聲音都能傳很遠,他們也不希望被人聽到401的動靜。如果101出來干涉,依著范聰表現出來的膽小性子,很可能會將他們拒之門外,還打草驚蛇,不知樓里會生出什麼變故。

咔嚓,細小清脆的聲音,門打開了。

兩人沒有立刻進去,崇凌放出木偶,讓木偶光明正大去推卧室的房門。

哪怕決定尋求401幫助,該有的防備也不能少,畢竟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兩人就站在門口,將房門大開,一旦有不對,他們立刻就會返回對面的402。

卧室門被木偶擰開,房內終於傳出范聰剛睡醒般的嗓音:「誰啊?」

這次是池疏走向卧室門,他讓崇凌看著外面的門。

別看他身體素質沒崇凌好,但並非沒有自保手段,尤其是舊樓里的住戶,每個人都是執念深重。執念既是鬼魂們存在的依託,也是他們的弱點。

池疏是會施展幻境的,真到了關鍵時候,他也不會吝嗇精神力。

「范聰,是我。」池疏站在卧室門前,聲音並不大。

「池、池疏?」范聰一臉惺忪的坐在床上,原本在電腦桌前的白骨身軀不見了,屋內雖亂,但還是正常的宅男房間。

「快要過年了,你不回家嗎?」池疏問。

「回家……」范聰些微怔忪,一點兒沒有因池疏無故潛入家中而表現什麼驚疑和憤怒,就像一場夢境未醒,根本沒有用理智去思考。「我媽死後,我就沒有家了。那不是我的家,那是我爸組建的新家,他們一家四口幸福快樂,我是個多餘的外人。」

「你是你爸爸唯一的親兒子,怎麼會是外人呢。」

「他可不認我這個親兒子,他寧願要別人的兒子。」范聰語氣飄飄忽忽的,終於,他好像意識到不對:「你怎麼進來的?我、我沒關門嗎?」

池疏微笑著提醒:「今天是周日。」

范聰愣了愣,好像不明白他為什麼提起時間,但緊接著,他想到了,臉色微變:「周日……你,你知道了?」

「你覺得我知道些什麼?」

范聰眼中的神采逐漸黯淡,整個人都在黯淡,不過一兩秒,床上的人就沒了血肉,變成一個白骨架子撐著兜帽衛衣,兜帽將白骨頭顱籠罩在其中,房內沒有開燈,他又背著窗戶而坐,乍一眼看去,兜帽里黑漆漆一團,彷彿什麼都沒有。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范聰一聲又一聲念叨,伴隨著一股又一股陰風在屋內打轉,聲音越來越大,彷彿就在等待一個爆發。然而他的爆發卻是,哭了!

范聰崩潰大哭,對著池疏說起自己的死亡。

范聰的死亡沒什麼複雜的,常看新聞的人並不陌生,他在9月初一個周三的晚上,照常通宵上網,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就猝死了。死的太突然,以至於好幾天他都沒反應過來,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當然,他也沒做什麼別的舉動,和生前一樣,躲在房間里,還嘗試著照常點外賣。

范聰的死亡時間,在樓里其他住戶之前,就不知101張奶奶是什麼時間死亡的。

「……本來中秋節,我爸要我回家的,他主動打電話要我回家的。我答應,可誰知道就在過節前一天,他卻說要去旅遊,還是去L市,那是那個女人的老家!那地方,請我去我也不去,他還說什麼不方便。」

范聰對此怨念很大,一直絮絮叨叨。

如果不看他現在一副骨頭的樣子,還是挺可憐的,但是就剩一副骨頭架子了,又哭又說還抹眼淚,小孩子似的,讓人看著又有點兒想笑。

范家父子間不可能真的矛盾大到不可調和,雖說范聰二十多歲了,但一直是獨生子,母親去世,父親再娶,家庭驟變,情感上是接受不了的。父子兩個都沒能處理好這種變故,使得矛盾逐漸加大。

池疏耐著性子聽著,直到范聰蹲在柜子前,抱著那些心愛的人偶手辦,嚶嚶嚶的說著:「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它們了……」

「咳!」池疏覺得有必要打斷他,大概是「秘密」死了那麼久,終於有人發現,就起了傾訴之心。

「我想問問你,周日的晚上,樓里會發生什麼?」到了這會兒,池疏覺得范聰危險性又降低了很多。

「周日……周日,樓里會殺人。」范聰抖了抖,下意識的降低了音量:「你們怎麼還敢住在樓里啊,趕緊走吧。之前來樓里租房的人,都被他們留下了,他們個個都很可怕,我都不敢出門。」

「講講樓里的事吧。這棟樓,怎麼會變成這樣?」池疏又補充道:「先說說101,張奶奶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張奶奶……」提及這個,范聰明顯很害怕,他的聲音更是輕的不能更輕:「我說了,這樓里的人死後都很可怕,尤其是張奶奶!她,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善良熱心的老奶奶了,她死後,只想讓人陪她,而她也在污染著這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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