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葉嵐
「老地方見!』
還是這句話,吳用的思緒回到了高中時代,他從小雖是一個人,但在長大的過程中,也結識了不少的朋友,特別是在高中那個年代,青春氣息伴隨著荷爾蒙的爆發,吳用對一個女生產生了朦朧的感覺。
那女生對吳用也有好感,兩人一起學習,晚上放學后,總是去附近的海邊散步,互相分享著各自的事情,但時間流逝,高考之後的他們分道揚鑣,女生上了警校,而吳用沒有考上大學,早早進入社會開始了打拚,兩人也便沒有了聯繫。
有時候人就這樣。高中時期的傾訴好友,在經歷高考各奔東西后,以前的感情慢慢淡化,聯繫也斷了。
吳用掛了電話,內心五味雜陳:「自己還是沒有忘記她……」,其實吳用對她的感情並沒有消失,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將它深深地埋在心裡。
吳用是一個自卑的人,這和他小時候的成長環境有關,對於情感,他小心翼翼,只會笨拙地表達自己的情緒,在感情上,他是弱勢的,所以他在高考之後選擇了退縮,自己配不上考上治安學校的她。
「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吳用深知這一點,因此選擇遠離。
太陽落山了,它將分外的強光從樹梢頭噴射出來,將白雲染成血色,將青山染成主色。
吳用整理好心情,離開了家門,來到了老地方海邊,漫不經心地等待著。
太陽更低了,血一般的紅,水面上一條耀人眼睛的廣闊的光波,從海邊的邊際直伸到小船邊沿。
等待了片刻,遠方緩緩出現了一個身影,是個女人的身影,那女人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身形苗條,臉色晶瑩,膚白如雪,鵝蛋臉上有一個小小酒窩,微現靦腆,但眉目輕揚,眉峰斜立,給人風姿颯爽之感,腦後露出馬尾,顯得極其幹練。
「葉嵐。」當再一次看到她時,吳用還是很激動,大聲地呼喊著葉嵐。
「吳用!」
「你這個大忙人,平常不和我聯繫,今天怎麼突然找我了?」
「我想請你辦個事情,對了,你現在過的怎麼樣。」吳用抬手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緊張地對話。
「我過的還行,就是你也知道,治安官的工作很忙,我又是剛畢業的,難免要多干一點活。」葉嵐盯著此刻窘迫的吳用,露出了微笑。
「呃,我想請你辦件事,過幾天我可能給你一張照片,你幫我查出照片上的人的具體信息,可以不?」吳用言歸正傳,收起緊張害羞的情緒,認真地看著葉嵐的明眸,問道:「這件事得讓你利用私權,會對你有影響,但……」
「沒問題,這事我來辦,就這事嗎?」葉嵐幽怨的眼神投到了吳用的臉上,幽幽地詢問著,眼神帶著些許的失望還有一點期望。
吳用躲避著葉嵐的期望的眼神,他知道葉嵐在想什麼,但也無可奈何,他有著他自己的「苦衷」,興許是場面過於尷尬,吳用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此時的安靜:「如果過幾天,我能回來把照片交給你,我請你吃飯。」
「回來?」身為治安官,葉嵐做事思考都很敏銳,一聽便聽出了問題;「你要去哪裡?」
「你別管,我自己的事可以處理。」首先吳用知道說出經歷的事情,葉嵐可能不信,而且他也不想將葉嵐牽連進來,進入是非的漩渦中。
「行了,我回去了,等到時候再聯繫。」吳用防止葉嵐追問,想要離開。
「可是……」
「走了,我還有事。」看著葉嵐欲言又止的樣子,吳用朝她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不再留意葉嵐。
吳用的身影在海邊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細長,漸漸地拉長,消失在葉嵐的視線中,葉嵐注視著吳用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夏夜,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的陣陣的吹著,除了偶然一聲兩聲狗的吠叫還有知了的叫聲,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吳用走在這樣的街道上,心裡還一直想著剛才的葉嵐,果然,再次見面,以前那種感覺還是存在,他搖著頭,強迫著自己不再想起她,因為他現在不確定自己能否在下一次的輪迴中活下去,更不說再次見面。
吳用的腳步聲在街道回蕩著,凝視著周邊的景區,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天買煙的詭異小賣部。
」那個煙是詭異小賣部的老人賣給我的,小賣部有問題。」想到這,吳用放開視線,尋找著那個地方,搜尋了很久,那個腐敗不朽的木門始終不見蹤影。
「我就在附近這附近找到的,應該就在這。」吳用喃喃自語道;「那為什麼不見蹤影呢?」
詭異小賣部的消失驗證了吳用之前的猜想,煙能回答他心中關於那個世界的問題,那個賣煙的老人和小賣部的確有問題。
此時的吳用霧靄湧上心頭,他不知所措,想要改變什麼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
不再找尋小賣部的他回到了家中,小黑貓抬起頭,蹭著吳用的腿部位置,吳用俯下身子,伸出手捏了幾下黑貓的後頸肉,小黑貓眯起眼睛,伸著懶腰,享受他的「按摩」過程,準備好小貓的食物,吳用有了乏意,來到了浴室,準備脫衣洗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是啊,最近的經歷著實讓他累的不清。
「好冷,什麼時候要換一個放水就是熱水的淋浴頭。」吳用光溜溜地站在浴室中,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冷水,冷水需要放一會才能出熱水。
有熱水了,吳用沖洗著自己的頭髮,抹上洗髮露,揉搓著。邊揉搓,邊沖水,他發現不對勁,自己的頭皮感覺不舒服,頭髮似乎在挪動著,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
「什麼情況?」他關閉淋浴頭,感受著頭髮的變化。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我太累了嗎,出現了幻覺,還是昨天洗頭有了心理作用,感覺膈應。」吳用獃滯了會,確定沒有變化后,繼續洗澡。
洗過澡的吳用神清氣爽,身上彷彿脫下了千斤墜,骨子都變清了,躺在床上,他漸漸陷入了沉睡,黑貓在旁邊也盤起身體,陷入安靜。
只有吳用的頭髮,在黑暗中輕微扭曲著,蠕動著,生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