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合道
「你要先洗澡嗎？」盛洹在沉默了一會兒后問。
余燁遲疑了一下，原本她是該進去裝作洗澡的樣子用法術自潔，再換一身衣服，可是現在情況特殊。
「你先去吧，試試水是不是也臭。」
這種活，當然要留給男朋友表現。
盛洹心裡那點想法都要被她的指派吹走了。無奈地進了洗手間，他打開水龍頭放水聞了聞卻什麼也聞不出來。四周都是酸臭味，他分辨不出來是不是水裡也有。
「還行，不是太臭。」他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直男所謂的不是太臭，余燁還是持保留意見的，就像他們說的不是太難吃的食物對她來說就是難吃。
盛洹說完等著余燁回答，看她是不是還有其他指示，等了片刻后沒聽到聲響他便出來看到獃獃站在那裡余燁。
「要洗嗎？」他問。
余燁苦惱地皺著眉，說：「我還得再考慮考慮。」
「要呆好幾天呢。」
盛洹就不信余燁這幾天都不用洗手間，既然早晚都要用，不如早早適應。余燁卻沒有這樣的覺悟，甚至現在就想離開望雪。
要是盛洹真打算在東陵定居，也不要選擇望雪；要是非得在望雪，她就先讓望雪的環境變一變。
就算盛洹是個直男，他也接受不了空氣中的味道。在乾燥的西沙城住久了，他有點不適應家鄉潮濕的氣候。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周圍沒有一處能讓他安心，他一個人呆在衛生間里也靜不下心來。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瞬間的酸臭味讓他一時清醒了過來，卻又很快失去的醒神的效用。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好久~余燁坐在屋內的木凳上，朝洗手間打量了一眼。不是她要偷窺他，實在是他的行動不太對，他站在洗手池前間歇性洗臉也有快一個小時了，他到底是在幹嘛？是水實在太臭，他正在心裡動員自己要忍下來洗個澡嗎？可這也太久了！
等盛洹從洗手間出來時，余燁低著頭，想了想還是決定什麼也不問。
「你去洗吧。」盛洹說。
余燁抬起頭，倒沒有著急去洗澡，反正她也不想洗，反而走到盛洹前面伸手抱了抱他。
「先讓我聞聞臭不臭。」
人類的擁抱可以給人力量，不管他在為什麼迷惘，希望她的溫柔可以給他一點力量。余燁這樣想著，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貼心的女朋友。
盛洹剛在洗手間冷靜下來，被她一抱，又有些心神蕩漾。
「聞久了好像也習慣了。」
余燁趴在他胸前說，反正她已經封了嗅覺本來就聞不出來。
抬眼看向盛洹，她想看看他的心情到底如何，目光卻望見了他幽深的眸子里。她一時有些失神，感覺自己好像弄錯了方向。
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盛洹腦中一片空白，似還不曾想出頭緒，已經沉迷於她的氣息。
比以往更炙熱的吻像是要把兩個人都融化了，就連窗外漏進來帶著水汽的也冰寒也被室內的氣息驅散。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阿洹，吃晚飯了。」
屋內的兩人停下了親吻，互看了一眼，用目光確定著什麼。余燁從盛洹的懷抱里脫身後，解開了本來就皺了的衣服。盛洹走到門口，也沒有開門。
「暮哥，我們不去吃了，你去吧。我們屋裡有吃的，明早再嘗當地的特產。你也早點休息，我們明天早上見。」
黃暮被他一連串的話砸懵了，半晌只回了一個「好」，等從他們門前離開他才反應過來剛剛盛洹連門也沒開。好吧，看來他去的不是時候，黃暮暗想。
盛洹確定黃暮的腳步聲遠了，才轉身看向余燁，夜才剛剛開始。
像是遇到春雨將蘊藏了一個冬天的力量用於破土而出的綠芽一般，他們的情愫瘋狂滋長。盛洹本人都不敢承認，夜裡有些失控的是他本人。
懷抱著余燁，他聞了聞她的發香，望著窗外漸漸發亮的天空。
「外面下雨了嗎？」余燁啞著嗓子問，她其實早就已經醒了，就是不想從盛洹懷裡離開。
「下了，小雨。」
「你喜歡下雨天嗎？」
「一般。」
他對天氣沒有特別的好惡，反正天氣也不會因他的更換，他又何必放太多感情。不過年幼時沒有想得這麼開，一想到下雨出門得多拿一反傘，他對下雨天就喜歡不起來。長大了，他也不喜歡在包里多放一把傘，但雨天的意境他也不是不懂。
「下雨天適合掃墓。」
「不適合約會嗎？」
「邊掃墓邊約會。」
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約會要這麼刺激嗎？余燁腹誹。
盛洹也反應過來這不是一個聽起來順耳的提議，加了一句：「掃墓回來后，可以四處逛逛。」
「我想看你小時候呆過的地方。」
「好。」
盛洹一口答應，又看向余燁，問：「你呢，你小時候是什麼樣？」
他忽然想了解她的所有細節，就連她的頭髮絲有幾根都想知道。
「挺無聊的，就是只在老宅里看書。」
「不上學？」
「不上學，家裡有老師。」
「一個人？」
「忠叔他們也在呀。」
「同齡人……」
盛洹本來想問是不是有同齡人跟她一起學，腦中不由想到了大衛，兩人年紀相差也不大，說不定曾在一起上學。
「也有年紀差不多的。」
余燁想到自己誕生的地方，以及非墨的出現和陪伴。當時的時光像是靜止一般，不曾在兩人身上留下印記，直到她領悟了自己的使命，非墨也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她佩服他想跟她比美的勇氣，卻不想他繼續在這些結局明顯的事上再白費心思，就像他想要取代她合道。
沒必要，她用藏書使的身份補全天道的方法是可行的，用不著犧牲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