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捅破那層窗戶紙
第二十二章捅破那層窗戶紙
「你家……一直是做石匠嗎?」
「我是石匠,我爹也是石匠,不過以前可不是,明朝的時候,我家祖上還做過……寶船上的水手,跟著鄭和公公下過西洋。再更早的時候,據說我家遠祖在唐朝的時候,那才闊氣,整個南城都是我們家的。」
「哇!你看天上!」
「啊?啥也沒有啊,看什麼?」
「好多牛在飛,你沒看到么?」
「牛?牛……」
「哈哈哈……」
年輕男女,彼此相吸,很容易就模糊了彼此的身份差距,李魚抬起手來,佯作要去打烏蘭圖婭的屁股。當然,也只是作勢而已,僅只於此,已經算是膽大包天,換一個格格,下令把他打死在這兒也不冤的。
「很好!」
看著那對談笑風生的年輕人,雅利奇也滿意地笑起來,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
這樣下去,弘皎哥哥應該就會注意到自己對他的情意了吧?
甜美的笑容,當真如同一枚可愛的小甜果。
跑回去拿魚桿的雅利奇,始終沒有再回來。
「觀魚躍」上,只有一雙年青男女的笑聲在飛躍,流淌……
……
「大魚居然去做花匠……」
迪哥兒和阿飛叮叮噹噹地雕著石頭,滿身滿臉的碎石屑,想到李魚拿著把大剪刀,正在咔嚓咔嚓地剪枝修葉,兩個人就想笑。
固然,做個花匠比做石匠要輕鬆許多,可一個匠人,就要干自己擅長的活兒才舒服。眼看著一塊蠢笨無形的大石頭在手下一點點變得靈氣十足,美崙美奐,所有的辛苦和努力都會化作一種幸福的感覺。
可是石匠修花……
兩個損友一邊幹活,一邊偷笑。
「觀魚躍」,李魚躺在一張逍遙椅上,手裡握著一桿釣竿,旁邊一張紫檀的矮几,上邊瓜果蜜餞,還有香茗一壺。逍遙椅放在樹蔭下,秋意漸濃,倒是不熱。但秋高氣爽,陽光刺眼,躺在此處,斑斕的光灑照在身上,很舒坦。
遠處,幾個小太監袖著手兒,嘀嘀咕咕的。
「這他娘的是來接秀山房當花匠?這是當爺來了啊。」
「沒法子啊,聽說雅利奇格格讓他幫自己釣魚。」
「他釣魚的本事很好嗎?我也會釣啊,格格想釣魚,我可以侍候啊,叫個宮外的男人來,不太合宮裡規矩啊。
「烏蘭圖婭格格和雅利奇格格又不是宮裡的,算了,上頭撥咱們來侍候,咱們專心做好自己的事就成了,少多嘴。」
「我覺得問題不在這兒啊,釣魚,釣得就是一個樂子,讓別人釣,那不就是吃魚嘛,咱大內啥魚吃不到,釣個什麼勁兒?」
只怕是雅利奇格格春心動了,想釣男人吧?
這句話在幾個小太監心裡轉悠著,可誰也沒敢說出來,誰說接秀山房住的這兩位格格不是宮裡的主子,可也不是他們能亂嚼舌根子的,今天痛快了嘴巴,改天得罪了誰,指不定就給你捅上去了。
在宮裡做事,最重要一點不是勤快,而是嘴巴要穩,不該說的絕對不能亂說。
所以,難得有機會接觸一個年輕俊俏、渾身陽剛的年輕小夥子,可那些春心蕩漾的宮娥卻是根本不敢靠近來,經過的時候,狠狠剜上一眼,夜深人靜的時候,閉目想著男人那陽剛的體態、英俊的容顏,用那纖纖十指聊解饑渴還好,卻不敢越雷霆一步。
小甜果雅利奇陪著烏蘭圖婭走來了,渾然不知她的紅娘之舉竟然引起這許多猜議。
一身橙黃色的斜襟長裳旗裝,飾祥雲環繞、花團錦簇。領約上更是點翠金片,以珊瑚寶石分段鑲嵌成花瓣形裝綴,與碧璽做成的紐子相映。
就連兩人腳下踩的高底花盆鞋,都綉滿了紋彩,並以石青色綉著雲雀銜珠的樣式,那珠子約摸是是翡翠,晶瑩剔透,看著亦是價值不菲。更遑論她們頭上的旗頭,正中以玉石金片簇成一朵牡丹,並飾有珍珠、金鳳、寶石等飾物。加之她胸前掛著的一串寶石,流光溢彩。
皇後娘娘來院子了,兩位姑娘自然要去覲見,所以穿得隆重了些。
「哎喲!」
兩位姑娘不在,李魚可以裝爺,人家在,可不敢拿大,趕緊起來,垂手站定,偷偷瞄一眼烏蘭圖婭胸口,咕咚就是一口口水,好貴!這一身穿戴,都是錢吶,簡直就是一座行走的銀庫。
烏蘭圖婭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兒,心中先是一羞,繼而卻有些竊喜。
女為知己者容,她覲見完畢,沒有回房卸妝,全副披掛的,也很累好嗎?還不是為了給他看一看?雖說囿於身份,他不敢開口讚美,但是有一眼也就夠了。只是……他幹嘛要盯著人家的胸口看?色色的!
烏蘭圖婭想著,胸脯兒卻是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對這個,她自信的很,才不像小甜果兒,那麼嬌小玲瓏,還怕人看么?
雖說也算閨蜜,可這時候女兒家的小心思,該動還是要動的。
雅利奇是有心人,當然看得出兩人的眉來眼去,心中暗自竊喜。
看來,還得再加點猛料,只要他們一修兩好,那自己與弘皎哥哥的情路就好走多了。
回到住處換下了正式的宮裝,兩個女孩子只著貼身的小衣,先要洗漱凈面,擦去敷粉,再著燕服。
兩位姑娘一個高挑修長,雙腿筆直,纖腰酥胸,身材火辣,一個身材嬌小,彷彿尚未成年的少女,卻也已前凸后翹,小露崢嶸,瞧來清純中透著可人。
「哎!」
雅利奇拐了烏蘭圖婭一下:「看來,你挺喜歡那條大魚的啊。」
「啊?你說什麼?」
陡然被人說破心事,烏蘭圖婭騰地一下紅了臉。
雅利奇笑嘻嘻地看著她:「少裝啦,我又不瞎,有眼睛會看吶,一個工匠下人,你會讓他在這裡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圖婭郡主,要招個石匠做郡馬啦,難怪先要他來學栽花,不然,怎麼侍候你這朵嬌花呢。」
「哎喲,小蹄子,胡說八道,看我不撕你的嘴!」
烏蘭圖婭羞不可抑,伸手就掐,雅利奇咯咯笑著躲閃起來,一時室內春光乍泄。
半晌,被烏蘭圖婭摁倒在榻上,搔癢笑得喘不上氣兒的雅利奇終於釵橫鬢亂、氣喘吁吁地爬起來。
烏蘭圖婭忽地面轉憂色,道:「我只是……看他還算入眼啦,彼此家世天差地別,哪有可能……」
想到縱然心中喜歡,可身世的巨大差距,卻是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一道深淵,烏蘭圖婭不禁黯然神傷。
「哎呀,想那麼多,招郡馬嘛,只要自己喜歡就行啦,你又不靠他養家。再說啦,實在不行,送他去你阿瑪軍中走走啊,隨便混點軍功下來,還怕不能當官?」
「對呀!」烏蘭圖婭兩眼一亮,但小臉馬上又垮了下來:「可他是漢人。」
這年頭兒,旗人娶漢人的不少,可漢人娶旗人的,卻是沒有,何況她的身分如此之高,貴為郡主。
「抬旗啊!那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方便做,我叫我阿瑪幫你。」
雅利奇為了「除去情敵」,小胸脯拍得怦怦直響,只是不管她怎麼拍,也比不得烏蘭圖婭只是稍稍動作,那胸口便顫顫巍巍,蔚為壯觀。
「抬旗?」
烏蘭圖婭的眸子也亮了:「我之前怎麼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