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退婚（上）
這一忙我都忘了，今天就是我生日，一想心裡更苦逼了。
從車上，率先下來的是一個女孩，一身明艷的英倫風格子裙，白皙的皮膚，襯的容貌格外好看，甚至比吳媚都要好看幾分，身上透一股輕靈勁。
那一雙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看著身邊的一切。
「這都什麼地方啊，爸，你沒搞錯吧，大師能住火葬場？」
女孩清脆的聲音，人漸漸走過來，並呼喚著身後剛下車的男人，「爸，你趕緊下來啊，一會知道怎麼說嗎？」
「知道，知道。」男人點了下頭，看起來很寵女兒。
一個略微富態的男人下了車，他笑著道：「沒錯，就是這裡，雖然現在城裡不流行風水那套玩意，但是二十年前可是風靡一時。恐怕你無法想象，當年我跟你爺爺只能在人堆里望著殷家的大門。」
女孩一撩頭髮，說著：「那為什麼殷家最後選了咱們林家？」
男人一蹙眉，看著女孩單純的面容，緩緩道：「都過去了，今天你爸我再也不會糊塗了。」
他們走了過來，我就站在火葬場的大門口。
「打擾一下，我們找殷老爺子。」女孩聲音輕柔很好聽，言語中將我當成了工作人員。
「你就是林清婉？」
我有些欣喜的詢問她的身份，近了瞧著，才看出她真的好看，畫著歐美大濃妝，與身上的輕靈勁不相符，也與我心裡想的模樣大相徑庭。
不過還是看得出五官很美，比隔壁村花喜春好看了一萬倍，簡直雲泥之別。
林清婉鎮驚了一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我：「你怎麼知道我，你是誰？」
「殷三生。」
我絲毫沒有賣關子，對這個未來的媳婦長相還是很滿意的，尤其是身段更是婀娜纖細，爺爺果然懂我。
林清婉「哦」了一聲，深看了我一眼，她復而緊蹙眉頭，「就是你啊。」
「我是你未來的丈夫。」
我信心十足的說著，一想他們就是為了婚約而來，我這也算是坦白了，給我們的未來創造一個好的相處開端。
「瞎說什麼！」林清婉瞪了我一眼，像是不滿意這個稱謂，但是小臉卻變得緋紅。
我滿意的瞧著她，她瞥了我一眼，上下打量著我。
她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轉頭帶著笑意問我：「聽說你們殷家的人會做法算卦，那你跟你爺爺會看相嗎？」
「略懂一些。」我可不能說我是現抱佛腳。
「那你給我算一算，看看我們的姻緣能不能成？」
近前下，雖然有濃妝的掩飾。但是仍看得出林清婉的面相：額高飽滿，伏犀隱隱而生起者，郡主命，過著眾星捧月的生活。
頭圓財運旺盛，脖子纖細是個旺夫相。眉長而綉者賢婦，眼綉而清貴者閣，當真富貴命。
這本來好命的人就少之又少，沒想到一個女孩竟然有這麼強的好命。
她的命數中有爺爺氣運在其中遊走，想必也是受了爺爺氣運的影響。
看到此的時候，我相信了爺爺的話，她一定能助我脫離死劫。
「這可不能亂看，得結婚了才行。」
我一挑眉，林清婉臉色更加紅了，嗔怒的瞪了我一眼。
「不會就說不會，我也真沒想著你能說出什麼，就算你胡謅一通，我們城裡也已經不信這個了，你們殷家的這都是封建迷信。」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也不跟她爭論，可是總有種感覺他們的到來沒有那麼簡單。
我沒有回話，眼神看向身後走上來的男子，就是林清婉的父親林臣江。
雖未曾見過面，不過還是能從林家每個人的身上，看見與我殷家相連的氣運。
我習慣性的看人先看面相，仔細的打量著他的面相。
門牙大整齊，嘴唇比較厚，有八字眉，太陽穴飽滿，鼻翼豐滿。是個富貴的面相，只是兩頰凹陷，一看就是十足的勢力人，一臉的嚴肅陰寒之氣。
倒不像是生的出林清婉這樣活潑的女兒。
「你就是殷三生吧。」林臣江走過來，環顧著四周。
「林叔叔好。」
我禮貌的打了招呼，邀請他們走進了火葬場一個素凈的雅堂，聊了一會。
其間開朗活潑的林清婉一直跟我講著，外國多年留學的趣聞，講著自己選修的油畫，和主攻經濟學的理論，回國之後不久就要到公司任職。
她的起點已經是很多人畢生不可得的終點，哪怕如此，她現在的家業都不及她命格中的富貴一分，一切並非空穴來風。
一個是有爺爺和我的氣運支撐，加上她本身的命格，就是披荊斬棘順暢的命，還有與我相連的姻緣連接。
奇了。
這個女孩比我認識的女孩都優秀，身在富貴之家，卻不高傲自大，渾身透著親和，雖然很多地方我聽起來很吃力，但林清婉依舊一一為我解釋。
問我知不知道哪哪建築物，一些國外的見聞，我都只能寡言少語的搖頭。
這麼一來，我覺得我們之間稍微親密了點，但了解一些又覺得距離越來越大。
喝了幾杯茶之後，林臣江輕咳了一聲道：「三生啊，你爺爺都走了。訂婚的時候，都是長輩們自作主張，也沒有問過你們的意見。如今都長大了，年代也不同。城裡也不流行這一套了，年輕人都流行婚姻自由，我看這婚事就退了吧。」
林臣江此話倒是令我錯不及防，話里話外當年沒問過意見？
當時我還是小兒，林清婉更是還沒生出來。如今退婚也直接就是退，好一副大爺的做派。
這時我才明白，林家而來就是來解除婚約的。
那剛才林清婉的話語，都是試探我的底，讓我知難而退？
「林叔叔，我爺爺不過是外出遊歷，過些日子就回來了，更何況我爺爺走之前特意交代過婚事，這是他用自己最後一卦換來的。」
「你們要退婚，我不同意。」
我臉色冷下來，緊攥著拳頭，心頭湧上怒氣，這是欺負誰呢。
爺爺當初以命換命為我換來的姻緣，我怎麼可以讓他們林家，這麼輕易就給退了。
一則沒拿我爺爺當回事，另一則就是瞧不起我。
我確實沒有出過國，不知道如何回應，但是回了國，尤其是在這裡，那就是我殷三生的地盤。
這裡的所有，我說了算。
可是林清婉不這麼想，她以為我要賴上她。
林清婉眼神飄忽中透著內疚，求助著林臣江。
一邊安撫我的情緒，道：「三生哥，你看我是國外留學畢業，馬上就要去林家集團做總經理，而你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沒有，我們實在沒什麼共同語言，在一起也不合適。」
林清婉一個大家小姐，能這麼說，還顧及我幾分面子，我也心領了。
但我聽了心裡憋屈，雖然自知沒什麼高的學歷，可是我敢說我被爺爺逼著背的書也不少。
我敢說，絕不輸人。
一時間屋子裡靜默了，都尷尬起來。
「這婚約是當初我爺爺定下的，爺爺前腳走，你們後腳上門。享用了二十年的林家氣運，到頭來不履行諾言，這又是什麼說法？」
這儼然就是算計好的，突如其來的婚約破碎掉，我心裡難免還是失落一些的。
人家踩著我的臉要退婚，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只是這個理我要討。
「當年確實是你爺爺給我們林家看過風水，雖然不知道後來我們林家白手起家，跟你們殷家到底有沒有關係。不過我林臣江不是沒有承諾的人，這個卡里有一百萬，就當是給你殷家悔婚的賠償吧。」
一張銀行卡推倒我面前，我心咯噔一下，這裡面竟然有一百萬。
林家出手倒是不少，可是這點錢買我殷家二十年的氣運，確實少了點。
這點錢與林家這些年掙得，想必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吧。
這就想打發我殷家？想的也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