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要去找我的阿念了
「思君姐沒和你們在一起嗎?」秋憶安突然問。聽到沐思君的名字,阿沐便特別的敏感:「她怎麼了?」「你離開不久,她便悄悄跟著阿姐。說來奇怪,她是最在乎阿姐的,但黑衣人突然襲擊,她卻未曾出現,看來是出事了。」
阿沐想到方才與夕兒之間的對話,想必她是聽到了什麼。若沐思君聽到她不是沈念,定是十分失望,她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分頭找!」阿沐驚慌失措地便開始尋沐思君,就連玖兒哭著叫她,她也好像沒聽到一般。
酒樓。
阿虞看不下去,終於奪過她手中的酒,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生氣,就好像他們早已認識,所以他不忍看到她這個樣子。
沐思君微微發怔,她抬起頭,眸中閃著淚光,可憐兮兮的樣子望著阿虞手中的酒。阿虞嘆了口氣,還是將酒還給了她,看著她依舊喝著酒,也不再阻攔,道了句「你好自為之」便離開了。
他離開不久,沐思君便站起身來,腳下有些不穩,差點摔倒在地,她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拿著酒,便爬上了桌子。
「啪!」酒壺被砸在地上,本來有些熱鬧的酒樓瞬時間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都聞聲看去。
「在座的諸位,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留下命,要麼殺了我!」旁人以為她說的是醉話,或是在發瘋,最多只是警惕些,並無人離去或者去殺她。沐思君見無人理會,取了幾根筷子,朝幾個看起來比較厲害的江湖客扔過去,他們果然精準躲開,也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一氣之下,幾個人劍拔弩張地便向她沖了過去。
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不躲不閃,被人一掌打倒在地,酒樓一下子便亂了套。她扶著柱子站起來,輕輕擦掉嘴邊的血跡,扯起嘴角,嘲諷道:「這個力道,還不如去幫人捶背。」此話一出,幾個人便禁不住挑釁,便又打了過去,不過沐思君卻始終不還手。
他們順手拿起旁邊斷下的桌子腿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酒罈子直接砸在她的頭上,鮮血順著頭流下,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卻感覺不到痛。想到很快就能永遠看見沈念,她的心情愈發地好,就連臉上,也帶著一抹笑容。
許是見她毫無還手之力,幾個人將她暴打了一頓,便住了手,罵了句「瘋女人」便離開了。
他們畢竟是練了武的,下手又狠,沐思君躺了好一會兒才又爬起來,她有些踉蹌地走出了酒樓。一股冷風灌入,她的身體禁不住地發起抖來。
她緩緩走著,搖搖晃晃的,彷彿隨時都會倒下,路上行人見到她渾身是血,皆繞道而行。
不知不覺,她走到護城河邊。看著清冷的河水結了一層冰,那邊,沈念在向她招手,在呼喚她,她便毫不猶豫地便跳了下去。
很快,又有一個白色的影子跳了進去。
秋憶安也來到河邊,看著水中隱約看到的身影,終於,阿沐將沐思君救回岸上,兩個人渾身濕漉漉的,秋憶安解下身上的披風,本想披在阿沐身上,不過她拿過披風便緊緊地裹在發抖的沐思君身上。
「阿念……」看到她的臉,沐思君還是將她認作成沈念,可是接著她便又想起來:「不,你不是阿念,我早已失去了阿念,是我自己不願承認,是我還傻傻地以為阿念還活著……」
「我可以做你的阿念,從今以後,我只是你的阿念!」阿沐的心很疼。
「別再管我了,我要去找我的阿念了……」她緩緩合上眼,身上冰冰涼。
阿沐將她抱起,立即趕回陸家,將她放在床上,房間內燃著火爐,很是暖和。她將陸晏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她與沐思君。
阿沐輕輕脫下她的衣服,卻找到了同心結,沐思君的身上有許多傷口,因為嚴寒,皮膚變得異常地白。阿沐不忍心,她的腦海中突然又閃現出許多片段,卻總是連不起來,但是記憶中總有一個白色的身影,那人站在陽光下面,而一個黑衣女子卻站在陰影之下,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地望著。
阿沐幫她處理著傷口,到但目光一直被同心結所吸引。
有人在黑夜中編織了同心結,有人穿了嫁衣,有人同一塊靈牌拜了堂……
「師父!」
似乎有人如此呼喚過她。
是誰?
會是她嗎?
外面。
雨落早已將玖兒安置好,將她哄睡,不過方才阿沐抱著沐思君回來,她也在場。
「三年來,她從未放下阿念。」三年來,陸晏一直看在眼裡,若是沒有阿念的那句「好好活著」,想必沐思君早已了結自己。生離死別,活著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雨落,我再問你一遍,阿沐,究竟是不是阿念?」
雨落想到方才沐思君的模樣,有一絲的猶豫:「沒有那場火,阿念也是回天乏術。那場火,你我心知肚明,是阿念放的,是她要遠離人世,是她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