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故意的
在場之人無不膽戰心驚,從地上爬起的柳書維冷汗直冒。方才的那一瞬,他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
在那短暫窒息的過程中,他感受到許許多多根本就不屬於他的情緒。恐懼、憤怒、崩潰、不甘,還有難以形容的痛苦和悲傷。
就彷彿,身體都要被奪取,心智都要被替換,自己已經不再是自己,而是成為了別人。
「子母陰陽弓煉製過程血腥而殘暴,這樣的東西豈能被稱之為寶物?」
秦漢轉身走向子母陰陽弓,登上椅子將其取了下來。
不是他不會隔空取物,而是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當子母陰陽弓被秦漢抓在手中的那一刻,猛的一顫,那是來源於子母陰陽弓中的怨魂對他的敬畏。
秦漢來到柳書維身前,伸手將弓遞給他,卻嚇得他慌忙倒退,雙手連擺,神色驚慌,根本不敢去接。
「解鈴還須繫鈴人!」
秦漢說道:「這把弓是你得來的,理應由你送還回去,你不拿,難不成讓你爹拿嗎?」
一句話,說的柳書維頭皮發麻,讓他老子去拿?
那不等同於讓他去害他的老子?
「我,我拿!」
柳書維硬著頭皮伸手去接,當那子母陰陽弓被他握在手上的那一刻,比之之前更加強烈的情緒波動一股腦子湧向了他。
他啊的一聲尖叫,直接就將子母陰陽弓給拋了起來!
他惶恐不已,嚇得連連擺手道:「不行,我拿不了它!」
秦漢抬手抓住子母陰陽弓,卻根本沒有柳書維的那種驚恐,反而風輕雲淡,不受絲毫影響。
柳君國看的目露異色,心中對秦漢欽佩不已。
「怎麼,你不是說我裝神弄鬼嗎?怎麼反而你不敢拿這弓了?」秦漢玩味問道。
柳書維表情僵硬,只覺得心口窩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的懟了一下,噎的他吱吱嗚嗚,不知該如何作答。
「書維,你就這麼急著想繼承我的財產嗎?」柳君國開口,問柳書維道。
「爸,這弓是我從一家古玩店買的,我是真不知道這弓竟然如此邪祟。只記得您以前說過您兒時爺爺他曾經教您騎馬射箭,我是盡孝心切,絕對沒有害您的心吶!」柳書維心臟狂跳,撲通一聲就給他父親跪下了。
被秦漢證明這弓是真的陰氣纏繞,可對人造成極大影響,甚至會害人性命時,他就已經心驚肉跳了。
如今又被如此一問,嚇得心驚肉跳,六神無主。
柳詩涵聞言想要說什麼,但卻被秦漢以眼神制止,她憤憤不平,將到了口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柳君國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然後看向秦漢道:「秦漢小友,你道行高深,必然有法子解決這個麻煩吧?」
「唔,方法確實有,不過就如我所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劉先生說是在古玩店買的,那不如物歸原主。」秦漢微微沉吟后道。
「書維,聯繫賣家,讓他把弓取走!」柳君國沉聲說道。
「我這就打電話,這就打電話!」柳書維慌慌張張,一邊說一邊拿手機。他跪在那裡連起都沒敢起來。
電話一接通,他就立即說道:「我是柳書維,之前在你那買過一把古董弓,現在……」
他想說什麼,可對方卻立即說道:「柳先生,您要找的那個人在一年前於家中上吊已經死了,他的兒女早就將古玩店關了,我們現在是理髮店!」
「啊?」
柳書維徹底傻了。
一年前,賣家死了?
還是自己上弔死的?
手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屏幕瞬間出現裂痕。
他面色如紙,惶恐不已的看向秦漢。
「但凡接觸過這把弓的人,都會被這把弓的陰氣侵擾,久而久之心智、身體就會出現問題。你也拿過這把弓,只是沒有長時間接觸。所以你現在不過心智受到影響,雖然現在無礙,但時間一久必然會走那賣家的路,要麼上吊,要麼割腕自盡,總之,難逃一死!」
秦漢面無表情的一番話,說的柳書維冷汗狂冒,事關性命,他如何不怕?
「秦先生,我向您道歉,之前不該對您言語不敬。您看在詩涵的面子,看在婉婷的面子上,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和我爸!」
柳書維嚇得趕緊求救,就差磕頭作揖了抱大腿了。
「這……」秦漢面露難色,實際上卻是做樣子給人看。
楚婉婷輕輕拉扯了一下好閨蜜的衣袖,柳詩涵頓時回過神來,冷冰冰的說道:「秦漢,你既然有辦法,就救他一命吧,畢竟我和婉婷還有爺爺也都受到了陰氣影響。」
保鏢們連連點頭,他們也受到影響了。
「那好吧!」秦漢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隨後問柳書維道:「事情是因你而起,你若想活命,就需要按照我說的做,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柳書維連連點頭,末了還加上一句:「只要能讓我爸身體康復,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馬屁精!
柳詩涵和楚婉婷心中暗道。
「那好,解鈴還須繫鈴人,賣家既然已經喪命,那你便是其中關鍵。」
秦漢說著打量了一下子母陰陽弓,微微沉吟道:「子母陰陽弓上的怨魂都是苦命之人,我雖然有辦法將其強行抹去,但有違天和。故此,需要你請上九九八十一位寺廟的和尚為其連續三日念經超度,並奉上豬、牛、羊三牲作為貢品。」
「當然,也要設下香案,三日之內香火不能間斷,你需要每日清晨跪在香案之前與眾位和尚一同念誦經文,併發下誓願度化這七七四十九位陰魂母子早入輪迴。」
說到這裡,秦漢表情非常嚴肅的看著柳書維道:「最重要的一點,這所有花費,必須你自己掏腰包,不可用任何人的錢財。」
言下之意,別想動用家族公款。
「是是,我一定按照韓先生您說的辦!」柳書維哪裡還敢猶豫,立刻就同意下來。
秦漢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將弓箭遞給於他,結果嚇得柳書維臉都綠了。
「放心吧,只要你誠心度化他們,自然不會再有之前的情況發生。」秦漢正色道。
「二叔,你還不快接下,難道說你並非誠心去做?」柳詩涵這個時候狠狠的給她二叔補了一刀。
柳書維咽了一口唾沫,緊張的說道:「我自然是誠心的。」
說完,他顫顫巍巍的去接子母陰陽弓,長弓入手,柳書維心臟狂跳,生怕再上演方才一幕,結果長弓躺在他的手中沒有絲毫的異狀出現。
柳書維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他可是嚇得不行。
「小友果然奇才!」柳君國對秦漢讚賞有加,心中更是十分佩服。
「柳老爺子謬讚了,接下來我得給您祛除身體上的陰氣,之後再給您開一副藥方,服用七日便可徹底康復!」秦漢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那老夫可要好好謝謝小友了!」柳君國開懷大笑,這整日癱卧在床,他早就難以忍受了。
聽秦漢說竟然還能康復,他自然高興非常。
隨後,秦漢推著柳君國去了別墅一樓的客卧,他扶著柳君國趴在床上,隨後在其背部幾處穴位之上不斷按動,接著上下按照一定頻率和特殊手法進行推拿。
實際上,這不過是做給柳君國看的。
真正驅除陰氣的方法,實則是秦漢這漫長歲月修行而來的真元,也就是所謂的法力、靈力。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秦漢讓柳君國自己起身。
後者還有些擔心,可不曾想,嘗試了一下后,發現身體竟然都變得輕鬆許多,他不僅支撐著坐起,竟然還能下地行走!
客廳中,柳詩涵等人看著從卧室自己走出來的柳君國,無人不識露出震驚的表情。
要知道,柳君國卧病在床,不知道多少名醫專家會診,結果無人能將其治癒。
可是秦漢卻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讓柳君國行走自如,就連那本該是蒼白的臉色,此刻都變得紅潤了幾分。
「爺爺,您真的好了,太好了!」柳詩涵急忙跑過來,這一刻,她不再高冷,而是欣喜若狂。
楚婉婷美眸流轉,看向秦漢時,眼中更添幾分欽佩。
「這可要多虧了秦小友,若不是他,我豈能好過來?」
「秦小友,你可要受老夫這一拜!」
說著,柳君國轉身拱手就要衝秦漢一拜。
秦漢連忙扶住他說道:「您不必客氣,您現在還沒有完全康復,快些和您兒子回去,按照我方才給您開的藥方抓藥,七日之後,您才能徹底康復!」
「好好,大恩不言謝,改日我親自請小友去家中一聚,定要好生感謝小友一番。」柳君國也不矯情,說完和秦漢揮手告別。
柳書維趕忙過來攙扶他,卻被其父揮手阻止。
柳書維沖著秦漢一笑,可是在轉身的剎那,眼神中一抹陰鬱之色一閃即逝。
等他們都走了,柳詩涵這才冷冰冰的說道:「你要抓著我的手到什麼時候?」
秦漢玩味一笑道:「是你有話想問我吧?」
雖然這樣說,他卻鬆開了手。
「哼,算你聰明!」柳詩涵哼了一聲,然後冷冰冰的說道:「不過,你治好了我爺爺,我很感謝你。」
「……」
「這就完了?」秦漢愕然。
「我都已經跟你道謝了,你還想怎樣,以身相許嗎?」柳詩涵清冷的問道。
秦漢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要是不這麼冷,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唉,你怎麼也跟婉婷似得,穿高跟鞋還踩人腳?」
秦漢向後一跳,這才讓自己的腳免遭一難。
「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我問你,為什麼你之前不讓我說話?」柳詩涵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是想說你二叔他明知如此還要送弓給你爺爺,根本就是想害你爺爺吧?」秦漢問道。
柳詩涵點點頭,她確實這麼想的。
「你二叔根本不知情,若是他知情,又怎麼會自己去買下那子母陰陽弓送給你爺爺呢?你想想!」秦漢笑著說道。
柳詩涵轉念一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但緊接著楚婉婷就有些擔心的問道:「可是秦漢,只是讓和尚去念經超度,真的就可以將這個麻煩解決嗎?」
「麻煩不是已經解決了嗎?」秦漢似笑非笑道。
「啊?已經解決了?」
兩女同時一愣,緊接著楚婉婷驚愕道:「那你怎麼還讓詩涵她二叔自己掏錢辦法事?」
秦漢雙手一攤,如實說道:「因為我是故意的。難道你們不覺得柳書維自掏腰包時一臉肉疼的表情會很解氣嗎?」
「嗯,是很解氣!」柳詩涵認同的點點頭。
楚婉婷噗哧一笑,道:「秦漢,你可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