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什麼也沒說
慕華看著他的背影，先是淡淡一笑，隨後雙目突然變得失落起來。
大概在以前，見他這樣子，她會取笑他，可現在呢，她只能這樣看著他的背影，無動於衷。
「姑娘，是在下唐突了。」秋傅七一邊抱歉，一邊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雙手捂住心臟企圖控制，卻怎麼也控制不了。
真是奇怪，連見都沒有見過這女子，為何會這般？
「公子，無礙。」慕華淡淡回應。
他轉過身去，重新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鼓起勇氣詢問：「不知姑娘芳名？」。
慕華沉默了，看著一臉純凈如光媚的他，就連眼眶中的眼淚奪出也沒有發覺。
「姑娘，你怎麼哭了？」他莫名有些心疼，伸手拭去剛好落在她眼角的淚水，卻見她後退一步，側臉用手匆忙拭去。
他細長的手僵在空中一會兒，有些無力的放下。
「沒什麼。公子，我只是……我只是」她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
「姑娘，可否告知芳名？」他又問了一句。
「我……我」她吞吞吐吐起來。
他皺眉，不知為何她會這般，難道是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
「原來你在這裡！」突然亂入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慕華和他紛紛望去，發現霓萱正朝著這邊走來，在靠近秋傅七的時候，一下挽住他的胳膊，向著慕華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相公喜歡到處亂跑」。
他本就在掙扎霓萱突然挽住自己的手，沒想到防不勝防霓萱突然來了這樣驚人的一句。
「姑娘，莫要誤會，我不是。」他連忙向著慕華搖頭。
慕華當然知道霓萱是在自己面前故意的。
「霓萱，我沒有其他意思。」慕華平靜開口。
「原來你們認識啊。」他掙脫了霓萱的手以後驚訝了一句。
「是啊，何止是認識，簡直就是很熟悉不過了。」霓萱為了不露餡，別眼過去向著他說道：「這是我朋友，姑娘家的遇上了自然有一些體己話要說，不如你先回去吧，晚些同你解釋，可好？」。
天色確實已晚，加上他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太過於唐突這位戴著面紗的女子，想著明日再來，便回應了霓萱：「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慕華見他向自己點頭示意走了，便也禮貌性的輕點頭，見他離去的背影越來越遠，卻不料那霓萱突然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完全遮住秋傅七。
「你跟他說了什麼？」霓萱冷冷問。
「我什麼也沒說。」慕華如實回答。
「若是什麼也沒有說，他為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想走，你不要再騙我了，我不是傻子。」霓萱沒等慕華開口，便繼續道：「慕華，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還請你不要再打擾他了，你可知道你這樣折磨他，他會多痛苦，我但願他永遠都不要想起來這一切，我相信你也察覺了，當他不是秋府的人不是侯爺的時候，他看起來是不是輕鬆多了快樂多了，你若是真的為他好，就永遠不要再見他」。
慕華淡淡一笑，平淡回應：「你不想他受傷我知曉，但你給他編故事，說你和他是戀人這確實是過份了一些」。
「那你想怎麼樣，讓我告訴他，是你給他吃了葯，然後忘了你么，慕華，你既然選擇讓他忘記就不要管別人怎麼說，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霓萱側過身去，不再看她。
慕華只是沉默一瞬，輕嘆一口氣，道：「如果你編造的謊言他相信我便無話可說，可他方才告訴我，他不信。霓萱，你可知道一個人就算失去了記憶，心也是會有記憶的，一個陌生人對他說得話是真是假，難道他會沒有判斷力么，我要是你，我不會這麼傻給他編一個故事，當然是先用真心陪伴，讓他信任，而不是怕他戳穿什麼，你越這樣他就離你越遠」。
那霓萱一愣，瞬間用複雜的眼神盯著她。
反到是慕華側過去了臉，語氣不冷不淡，道：「我是愛他，可在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以後，我知道我會面臨什麼，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大不了我痛苦一輩子來換取他的歡樂，我可以做到，所以，在他面前我並未戳穿你的謊言，霓萱，其實比起我，你更自在一些，你一直默默守在他的身邊，我看在眼裡，這一點，我敬你，可你太怕了，你怕他轉身同我相認，你怕他轉身你那一點可以陪伴他的幸福就沒了，而人心卻不是你能夠左右的，人心太容易變了，你患得患失，可你忘記了最緊要的一點，他根本就不愛你」。
霓萱閉上雙眼，沒有反駁。
「霓萱，我從未與你爭搶過什麼，如果你能夠真的贏得他的心，我會祝福你們，倘若你不能，我請你也不要過度防備，早早放過他，好好跟他做朋友便好，這樣，你便不會受傷。」慕華提醒。
「怎麼什麼話從你嘴裡說出來便都有道理一樣。」霓萱睜開眼睛，語氣稍微柔和了一些，同樣也提醒慕華：「可你要知道，真正對不起他的是你，沒錯，他是不愛我，即便忘記了一切，他還是對我很抗拒，不過，慕華，是你讓他忘記你們之間的過往，是你，無論你有多麼會說，這無法改變，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倒在我懷裡看著你的眼神是有多麼絕望，他嘴裡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想讓你們一起面對，可你終究私自做了決定，就算我告訴他真相，你覺得他會原諒你么」。
「我不知道。」慕華確實不敢肯定。
「行，這是你選擇的，你為了讓皇上不大開殺戒，犧牲你們的愛情來拯救我們，可我告訴你，我不會感謝你救了我的命。」霓萱說完后扭頭就走，在院外門口見到站著的籮邀，看了一眼，直接略過。
那籮邀將視線轉向院子內的慕華，緩慢靠近，戴著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聽，我只是怕她會衝動，若是傷害你就不好了」。
「你見到了，她並沒有傷害我。」慕華站得有些累了，走向一旁的石凳，坐了下去。
那籮邀靠近她，坐向了她對面的石凳。
籮邀看了看四處的環境，嘴角露出笑容，開口：「這裡應該是你以前住得地方吧，看起來很溫馨」。
「其實你這個人要自保你有很多種方法，甚至以你的實力，你真的可以跟皇上抗衡，可你卻放棄了你的野心，你不要說你是為了我。」慕華很直接。
「我們一定要說這些么？」籮邀只是想要同她說說家常，這種話題根本就不想提。
「那你想要說什麼？」慕華問。
籮邀失落一瞬，隨後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我很好，不需要安慰。」慕華平靜道。
「你不好，而且是很不好，你只是在熬著。」籮邀直截了當，停頓一瞬，繼續戳穿她：「你那麼愛秋傅七，做出這個決定比殺了你還難過，可你不能死，皇上不會允許，你若真的死了，皇上真的會魚死網破，你犧牲這麼大，卻無人懂你的痛」。
「你不要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跟你根本就不熟。」慕華冷冷。
「沒錯，我甚至還算計過你。」籮邀站起了身，背對著她，繼續開口：「你知道我是怎麼長大的么？我曾經是鷂笄的門生，但在此之前，我不過是一位最普通不過的人家，父母雙亡后，我便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權利是活不下去的，只有握在手裡的東西才是最真實的，於是我從小便做了一些可以說是壞事但也不算好事的事，通常根本就不用我出手，我想利用誰便就利用誰，但那個時候我畢竟只是個孩子，心性未定，自然也容易被人給揭穿，我被人打過半死不活的那種，也被人羞辱過，羞辱到你恨不得立刻去死的那種，我摸滾打爬，終於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遇見了鷂笄，他欣賞我的才華，要我幫他做事」。
慕華抬頭看他，說了一句：「所以，這麼多年來，其實你一直都不信真心」。
「沒錯。」籮邀點頭。
「可我第一次見你，你身後的那些人都喚你爺，而且他們都看起來忠心耿耿，若不是你的付出，他們又怎麼會對你那般呢？」慕華疑惑。
「要想要自己想要的，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人都在表演了，所以我給的真心確實是真心，不過同樣也有利用，你知道如果一個人把整顆心都給了人，那就等於把命也交出去了。」籮邀回頭看她，解答她的疑惑。
她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可你不同，你真的很不同，你追求純粹，我從未見一個人可以有這樣高貴的追求，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為了活著，我可以用盡手段，不在乎任何人，同樣的你為了純粹，也一樣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我真的很欣賞你。」籮邀眼裡突然有了星光。
「所以，這就是你喜歡我的原因？」慕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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