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驕傲的孔雀（3）

宋清彥到目前為止，所有行為都讓她極為舒服：舉止有禮，沒有過度干涉她的生活，也沒有表現出兩人硬要在一起之類的，也沒有刻意冷淡。

一切都恰當好處。

真好。

有時候她覺得他應該是十分在意她的。有時候他又退回了自己的堡壘里，好像，十分怕她生氣。

「那我們……再上山，去看夜景吧。我以前來過，還不錯。」

「好。」她同意。「走吧。」

「嗯。」

他的語氣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悅，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她還是看出來了。

看夜景。山上？被謀殺怎麼辦。他敢帶，她也敢來。

一個才認識一個月的陌生男人，雖然是高中同學。這荒郊野嶺，誰來看夜景啊。

她有點後悔，剛才一看他俊俏的臉，就失了謹慎。宋清彥長得太無害了一點，小的時候一定很可愛。

可是他沒騙他，繞過一段路就是壯麗的夜景，知道的人也很少。

她從車裡下來，吹著晚風，看著夜景，心情也變得開闊起來。

「我以前高中的時候經常來。」

「一個人？」她反問。

「一個人。」

「幹嘛一個人？」

「那你為什麼退學？」家裡出事，也沒有必要退學。他突然問。

她皺皺眉，「我討厭學校里的人。無聊死了，讀書也沒什麼用。」

「是的。學校很無聊。」宋清彥頓了頓，「我一個人來這裡是因為，我當年喜歡一個人，被拒絕了。就……」

「就為了這個？」李昭華哼了一聲，「這也值得你消沉嗎？」

宋清彥深深地望了她一樣，「那你覺得什麼東西值得一個人消沉？」

「生老病死。社會不公，壓迫……哪一樣不比愛情重要。」她語帶不屑。

宋清彥苦笑，「我當時也這樣想，也以為會過去的。沒想到一直放心裡，沒能放下。」

「她結婚了嗎？」

「沒有。」

李昭華心想，敢情我就是個備胎。不過，她也不在乎。「為什麼不去追回來？」

「她當眾拒絕了我。她說不要就是不要，是不會回頭的。我了解她。」

李昭華頓了頓，「那性子倒是跟我挺像的。」她見他有些低落，稍稍靠近他，抵住他的額頭，低聲道，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拒絕你。」

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貼近他，吻住他。他心中有別人，她便覺得他更可愛。

又舔又咬，他開始積極地回應，把她重重地壓在車門上。

一發不可收拾。

這裡人是少，可不代表沒人。

「我們下山吧。」他低聲道。

「下什麼山。我不出聲。」

她把他拉進後車廂，車窗搖上，誰也看不見裡面火熱的場景。

李昭華就是這樣一個強硬的人，說到做到，她說不出聲，就是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也不會呻吟一聲。

這樣的她，宋清彥是又愛又恨，愛她性情倔強，又恨她太不給自己面子。反倒是自己，動情處，控制不住喘了一聲。

「好聽極了。」她咬咬他的耳朵。

「嗯。」他有點尷尬。

車廂內熱氣一散，有些意猶未盡，李昭華提議回酒店再來一次。

他抿緊嘴，一臉嚴肅地發動車，飈下山來。在度假酒店裡又戰了許久。

小有小的刺激，大有大的瘋狂。

這一次她就不能瀟洒地先走。郊區車難打，只能靠他。

他故意起得較晚，睜開眼，見她一臉純潔無害地躺在自己身邊，心又動了，吻吻她的唇。

戰火還剩一點餘燼，可以死灰復燃。

「宋醫生，你很行啊。」她微睜開眼，語帶調侃。

「你就為了那個女孩子單身到在現在啊？那你平日你都怎麼解決的？你又不找女人。」

宋清彥無言以對。只好道，「你怎麼解決，我就怎麼解決。」

他是話裡有話，想套她。

她一下子就懂了，在他耳邊輕語了一句，直接弄得他整個人情致高漲，翻身把她壓在下面，又戰了一回。

兩人就像一對真正的情侶，起床晨吻，洗漱打鬧，吃飯又互喂，鬧完一通，才開車回市裡。

李昭華要先回家再去公司，昨日的衣服皺得厲害。她下了車，說了聲再見。

「李昭華。」他喊道。如果他不喊，也許她會直接走掉。

「嗯？」他喊，她才回頭。

他認真道，「還有一家餐廳不錯，你要不要去？」

等她回答，不過幾秒，他卻像等了一個世紀。在這個世紀里，他的心上過天堂，也曾下到地獄，經歷千年萬年，好像蒼老得有幾千歲，又好像只有十六歲。

那一年，他曾經無數次站在她的背後，希望喊出她的名字，李昭華，回頭吧。

她會同意嗎？這一次和下一次又當如何。

不羈的李昭華，又憑什麼為他停留？貪圖他的美色，還是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她什麼都有，他找不到可以留下她的理由。

美色不是必須，舒服可以訓練。

如果她不同意，他就沒有表現的機會。

「給我打電話。」她笑了笑，轉身離去了。

打電話。宋清彥也笑了，鬆開握緊的拳頭，發現手心竟然已經全部是汗。

「我會的。李昭華。」

兩人開始不算情侶又算情侶的日子。宋醫生所有空閑時間，就給了李昭華。李昭華卻不一定如此。但她身邊就他一個男人。

公司里的人也知道。

可是沒人會說，李昭華一定會和宋清彥結婚，李昭華為什麼要結婚？

有人覺得李昭華再優秀，也配不上宋清彥。女人為什麼要有那麼強的能力？再說了，能力這麼強，男人又怎麼受得了？

李昭華從一開始也說，她會把事業放第一位，希望宋醫生理解。

宋清彥的態度也極為配合。他就像「賢夫」，不吵不鬧，願意犧牲一些東西來迎合她，給她足夠的自由，又不至於煩著她。

他的事業心其實也很重，只是沒有李昭華重。他可以拿第一，但也接受拿第二。

他只求盡責，無愧於心。壓力也有，母親偶爾會催婚，那好歹有了個女友，也就無所謂了。宋母十分理解支持兒子。

李昭華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除了不結婚，她破了很多特例，比如住在一起，會記得他的生日，等等。

她最大的不足，可能就是沒有做傳統中的女人吧。

反正宋清彥也不在乎。他也不像表妹夫林仲衡。這男人她見過，他一直覺得堂妹白芷犧牲得太多，她反倒是更欣賞林仲衡的前女友，堅持自我。

白芷說，堂姐，那是你還沒愛上宋清彥。有一天愛上了，你就會主動付出。

所以她的所謂知恩圖報根本不算付出咯？

既然這樣說，她好像也不是很喜歡宋清彥了。分手算了。

美色也會厭倦嘛，她覺得宋清彥有時候太乖了。

她覺得有些膩。

也對，她是沒有愛上宋清彥，免得別人說她欺負人。

她想還是分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