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戰敗
那些和煦的光線,照在兩鬢白髮的宮女身上,卻顯得愈發的滄桑。
因為家中無人,她才會被留在這個富麗堂皇的宮中。在像是無人問津的冷宮中,繼續當差,任勞任怨。
對於通往這個冷宮的道路,她們熟記在心。
至於宮中的大小事宜,她們都會趁著空閑的時候,在私下八卦一回。
大錦國的大將軍又連日戰敗了!果然沒有柱國將軍在,國中的將士,就沒有一次打了勝仗。
因為頻繁地戰敗,所以南國的大王,才會要求,讓大錦國的皇子前去國中,當了半年的質子,就不會再次攻打此國。
儘管大錦國的君上心有不甘,但最後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因為再繼續打了下去,只會輸得一塌塗地。
兩個宮女在議論此事,臉上像是寫滿著大事不好。
這一幕落在錦華的眼中,早已習空見慣,她們又在竊竊私語了。畢竟在宮中的日子,煎熬漫長,只能八卦些許的事情,打發日子。
準備從牆上下來的時候,就撞上她投來責備與心疼的眼神。錦華小聲道,「額娘!」
像在冷宮中,爬牆的事情,錦華經常做了。有時候,也會摔跤,但她並沒有說了出來。
金憐溫柔似水道,「下來!」久病初愈的她,本想出來晒晒太陽,就看到錦華爬牆了。
當時,擔心她會在宮牆上,直接摔了下來,所以就沒有責備她,而是讓她慢慢地下來。
錦華下來的時候,就踩斷一根枯枝。今年的秋天,是來晚了些許。
這個時候,冷宮的大門被打開了。有幾個太監就沖了過來,凶神惡煞的樣子,挺嚇人的。
還給人一種不詳的感覺!
金憐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宮中生活多年,見過的世面不少,知道他們的到來,就是不懷好意的。
總管太監從上到下打量著,這個被打入冷宮多年的廢后,臉上都有不少的憔悴之色。
果然,君上都沒有想起這個廢后,讓她繼續住在冷宮中。
總管太監頓了頓語氣,然後開始陰陽怪氣道,「君上的意思嘛,想把二殿下送去南國,當了質子,所以他就必須送去南國。」
看來這是君上的旨意,他才會過來這裡。
當年,金憐被打入冷宮前,就只提出一個要求,想帶著自已的兒女進了冷宮生活。
這樣,就不會讓繼後有了顧慮,然後就把他們殺了。
況且一直以來,錦樺體弱多病,經常隔三差五就病倒了。
只有把他留在自已的身邊上照顧,金憐才會放心些許。否則,繼後會時不時地派人暗中殺害她的兒女。
君上思來想去后,就同意她的要求。
金憐站在他們的跟前,後來就從髮髻上,取下簪子,直接對他們冷聲說了一句,「你們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自盡了。」
儘管再落魄,但她曾經是王后。這點,威嚴還是有的。
否則,這些只會見風使舵的太監,就會欺負他們。
錦華的目中含淚,知道自已的額娘拼盡全力,都只想保護她和弟弟的安危。
當年,金憐生了一對龍鳳胎,嫡公主叫錦華,二皇子叫錦樺。
只是年幼的錦樺曾經被一個瘋瘋癲癲的宮女,關在小黑屋裡。
兩天後,等到別人找到他的時候,就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樣子,錦樺的體質逐漸地就不如別人。
總管太監猶豫再三,後來才帶著別人離開了。
知道金憐為了自已的兒女,那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
若是真的把她逼死了,他的罪責就重了。所以總管太監還是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君上。
讓君上拿個主意,到時候,金憐真的命喪了,都會跟他沒有關係。
看到他們離開后,金憐才如釋負重地嘆了一聲。
後來被錦華扯了扯袖子,只聽到她說了一句,「額娘!我想去南國,當質子。若是弟弟去了,恐怕身體會支撐不住的。」
錦樺就像是一個藥罐子的存在!
前去南國,路途遙遠,他的身體肯定會吃消不了。
金憐瞠目結舌,彷彿難以置信。但見到她的目光真誠,後來才道,「不行!這···只有皇子,才會被送去南國當了質子。」
錦華坦誠道,「再過兩個月後,我就滿十一歲了,只要穿著皇子的衣裳,就會有皇子的模樣。再說,只需要半年的時間后,我就可以回國了。」
繼后只有一子,名叫錦之,今年六歲,如今是太子。
她肯定不會讓自已的皇子,前去南國當了質子。
這時,她還覺得慶幸了,當年,沒有殺了錦樺。否則,就是錦之前去當了質子。
金憐有些於心不忍了,畢竟這是她想代替錦樺前去南國,當質子。
錦華這般年紀,本來就可以跟其他的公主一樣,在父王的疼愛之下,快樂地成長。
可惜,卻要跟她在這個寒冷的冷宮中生活。因為長年吃些冷盤冷飯,所以錦華才會顯得略瘦些許。
金憐陷入深思許久,知道這個君上,一定會讓錦樺前去南國,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君上就不會改變主意的。
錦華安慰道,「就半年的時間,不會被別人發現我的身份。」
金憐的眸中含淚,就像是在責備自已,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已的兒女。
以前她貴為一國之後,都沒有能夠好好地保護自已的家族,最後,才會落得一個被打入冷宮的下場。
整整八年的時間,期間,君上就沒有過來見過她一次,彷彿就把她拋諸腦後似的。
金憐別臉過去,只是不忍心自已這樣傷心憂愁的樣子,落在她的眼中,可能會讓她擔心了。
「好!」
這一個沉重的字,彷彿就需要消耗金憐很多的力氣,才能夠說了出來。
若不同意此事,錦樺極有可能會在半路上,因為扛不住長途奔波帶來的倦意,會一命嗚呼的。
這個時候,冷宮的門再次被重新打開了。是君上帶著人過來這裡,這些年都沒有見過她了。
君上的眼神一如既往,還是那樣的夾著寒氣在內,尤其看著金憐的時候,都是帶著肉眼可見的厭惡。
錦華對於眼前這個穿著華麗君袍的人,有些陌生感,但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喊著他為父王。
對上他投來溫柔的眼神,錦華下意識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