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空氣中瀰漫著曖昧不明的氣息,唯一的光源還來自於牆壁和物什上露骨的畫作。
男子身形高大,覆壓在蘇果的上方,他的輪廓俊美深邃,可眼裡的火,卻彷彿能將她生吞入腹,然後燃燒殆盡。
她再不通人事,也能感受到流淌在兩人之間的旖.旎,可大人總是喜歡逗她,而且,她現在分明是太監的身份,大人又怎麼會對她...
蘇果忽爾想起窗口的暗影,她有了猜想,小聲道:「大,大人,那人是不是還沒走呀。」
所以大人對她如此的,不同。
女子恢復如常的清靈嗓音,勉強消減了少許陸則琰心頭升騰起的慾念火勢。
在他微一怔神的剎那,蘇果尋到了機會從左側空隙竄了出去,靈秀的身影,帶起身上寬大的男式袍子,飄灑起來空空蕩蕩。
她救火似的捻起桌上置擺著的酒卮,將裡面的的酒水一飲而盡,方才被大人壓制著,她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乾澀。
蘇果飲完酒抬眸,和正轉過來的陸則琰對視個滿懷,她很快地別開目光,
「我,我——」
然而話未盡,蘇果驀地覺察到暈眩,腦中登時一片空白,還未來得及驚叫出聲,已失去意識的身子,軟軟地向後栽下去。陸則琰攏眉,閃身將人摟到了懷裡。
他掀了掀眼皮,掠過酒杯,沒有半分驚訝。
酒里的葯並不傷人,只會讓人昏睡片刻,這原本是暗衛備下以免閑雜人闖入遮掩用的,畢竟在別人的地方,太過明目張胆的殺人也不是智舉。
沒想到,今日竟是被小太監喝了。
陸則琰現下的心情不怎麼好,他不是清心寡欲之人,親手撩起的火,陰差陽錯還因為他的吩咐給滅了,簡直是無名火起。
他拿起桌上遺留的火折,肅著臉往壁邊一擲,室內燭火亮起幾盞,藍光終於消隱下去,恢復了尋常模樣。
陸則琰將蘇果收進臂彎,冷聲道:「進來。」
門外之人得令旋身進門,若是蘇果還醒著,她定然會驚訝,眼前竟然就是那個迎接他們的男老鴇。
「主子,屬下不知您今日前來。」鳳堯面上不復初見時的市儈柔媚,他身姿筆直,堅毅的表情與相貌不甚相稱。
「以後她來,房內不必下藥。」
鳳堯看了眼闔著眸的蘇果,再看看臉色不虞的王爺,總覺得自己彷彿做錯了件天大的錯事,「是。」
「主子,胡族與瑞王密信三封,皆是與邊陲傭兵相關。」
陸則琰坐在桌前,垂眸把玩蘇果飲過的那隻空酒杯,嗤笑,「勾結外族,真是一如往常的沒出息。」
鳳堯沉聲道:「胡族如今內憂不斷,羌王數次想奪大單于之位,屬下覺得瑞王只會被利用。」
胡族十三部,以匈奴族、羌族為首,氐族次之,鮮卑與羯等同虛設,十年前先皇親征,和鎮北王一道死在關外,同時剿滅九部,但這幾年,他們隱隱又有捲土重來的勢頭。
「鎮北王用命換來的燕山關,朱珵敢破,本王就能讓他死。」
「屬下明白。」
...
鳳堯稟報完退出天字型大小房,蘇果還未醒。
陸則琰抱著她走至門口,手在搭上門閂時,忽然收了回來。
他做事慣來不留餘地,本就會抽個機會親自驗身,現在倒是很適宜的時機。
陸則琰輕抿薄唇,食指左右挑開蘇果的襟領,如料想中的看到了粗糙的白布將胸脯圍裹了厚厚幾層,在方才那陣折騰下,細白如瓷的肌膚都快要沁出微汗。
她的後背纖薄,縱然纏了布,手勢稍重都能硌到骨頭,前胸看起來卻頗為厚實。
精緻秀氣的鎖骨,陸則琰以指尖點在中央,順著指腹的滑膩觸感一路往下,在壓下裹布兩寸時停住,看了眼隱隱顯出的粉紅溝壑。
他低低笑了聲,「還是得養養啊。」
說罷,陸則琰將她的衣襟收攏,沒再作停留,推門而出。
...
蘇果是被馬車來回的顛簸晃醒的,醒來的時候,她平躺在廂椅上,大人如來時一般坐在茶案對角。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完好的衣衫,只記得起自己飲了一杯酒,怎麼就暈過去了。
陸則琰餘光瞥見小太監醒來,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你酒量太淺。」
噢,原來是這樣,她竟然一杯倒。
蘇果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尋不到其他緣由,再說有大人在身邊,她沒被拐子帶走,也就沒甚怕的。
對了,大人他...蘇果偷偷望了陸則琰一眼。
暈倒前發生的事,不期然地從腦海里翻出來,蘇果喉嚨口又開始燥熱,發出的聲音低得很,也不知希不希望被聽到,她說,「大人,那個,是不是演給旁人看的。」
陸則琰拿信的手勢一收,看了蘇果半響,忽然笑了起來,「你以為呢。」
蘇果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好似是肯定,又好似只是問她。
陸則琰沒有停留在這個話題太久,他的視線重落回鳳堯送來的信箋拓本,邊說道:「我送你回宮。」
「大人不回宮?」
蘇果聽出陸則琰話里的意思,也顧不上之前問了一半的話,心道,難道大人還有事?
「嗯,中秋回來。」北行之事早就定下,去長春不夜才是他一時興起。
蘇果聞言,蹙眉輕啊了一聲,這麼突然。
聽得這個消息,蘇果似乎連馬車的顛簸都感受不到了,她像是疲憊地連走了幾日的路,好不容易坐下來對一切全然沒了興緻。
她肩膀一松,眼瞼微垂,本來就不是能收斂情緒的人,此刻眼角眉梢都滿是失落。
「你出宮要買的東西,都放在尚膳監的茶房,明日自己去取。」
「嗯。」蘇果輕輕回了聲。
陸則琰掀眸看了眼靠在車廂壁上,將頭歪到另一側的蘇果,沒有多說,低頭繼續看信箋。
下馬車之前,蘇果換回了小太監的服袍。
這次出來,不過一日,白日的時候,蘇果曾覺得漫長無比,然而現在,她又覺得好短。
馬車停靠在北華門,蘇果走之前張了張口,輕輕咬出了幾個字,「大人,那我走了。」
等了會兒,陸則琰沒回,蘇果撩開帘子,準備跳下馬車,背後突然傳來男子溫涼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尤其清冽。
「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她稍楞,反應過來認真地點了點頭,「嗯!」
及至下了馬車,蘇果覺得自己方才當真是矯情極了,大人又不是不回來,怎麼好像見不到似的。她走向宮門,扯起嘴角復又笑了笑,對自己道:一個月很快啦。
車簾空空晃蕩了下,陸則琰終於抬頭看了一眼,
「送她回去。」
「是。」
...
已過了子時,監欄院里,蘇果屏氣凝神地走到通鋪最里,躡手躡腳地鑽進了被窩,今日來不及洗澡,就只能湊活一晚了。
她手上攥著陸則琰送她的白玉小貓崽,想著今日發生的事,彷彿做了場夢。
「果兒,你怎麼回來了。」
陳安洛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果心裡咯噔一下,「安洛,你還沒睡啊。」
「我是從....」
她心裡盤算著該尋哪種理由,可還沒想好,陳安洛已經替她說了,「方總管說,你今日要替他算賬,留在尚膳監不回來,算完了?」
蘇果恍然,原來大人已經與總管公公打好招呼了。
她對安洛一直有種莫名的歉疚,尤其是說謊的時候,「嗯。我算的差不多了。」
「哦。是么。」
月光透過半闔的窗戶,疏影照在男子清峻的面容上,總是平靜的雙眸眼角微微下垂,神色有種說不出的受傷。
「果兒。」
「嗯?」
他摸索著把手伸過去,將東西放在了蘇果的蕎麥枕上,蘇果拿起來看,竟也是一塊通透的翠玉,借著銀光,能看清上面書著一個字:『凞』。
「安洛...」蘇果左手還藏著陸則琰送她的白玉,右手拿著這塊不知如何是好。
陳安洛平躺,看著頭頂橫樑,語氣平淡:「進宮前,我單名一個字,凞,陳凞。」
「在這個宮裡,我一定會是那個對你最好的人,你相信我么。」
陳安洛說話時很輕緩,似是捧著最珍視的寶物,聲音大一些都擔心吵壞她。
蘇果手心擺放著刻了字的玉器,冷冰冰的卻很是灼人,她已經有了大人送她的白玉,不知為何,她並不想再要一個。
「安洛,我覺得這太貴重了,你,你收回去。」
陳安洛沒什麼表情地翻過身背對著蘇果,他清瘦的肩影有些孤寂,「那你就扔了。」
「安洛...」
「睡罷。」黑暗中一聲嘆息,「我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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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道理,這麼早,你們允許王爺吃肉嗎?
我覺得男主還不算喜歡女主...
男二也不壞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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