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第 61 章

女子回眸半張臉,檀口丹砂,柳眉籠翠。

泫然欲泣的模樣本就撓人心肝,更不消說是個嬌艷欲滴,偏生扮了男裝的女子,脆弱還要強裝堅強,尤其惹得疼惜。

蘇果沒理會陸則琰的視線,兀自邊哭邊說,斷斷續續的聲音高低不一,「大人明明,不喜歡我,對我好,就,就是欺負。」

「好,好的半途而廢,是,是欺負。」

「喜歡別人,也,是欺負。」

她越說越發覺得委屈,索性破罐破摔,哭得比以往哪一次都更歇斯底里。

蘇果不是不記得陸則琰待她的好,就因為那麼好,才會讓她生出了多餘心思,大人倒不及從頭到尾都別給她希翼。

「還說,不要我,大人,你真的是太壞了。」

蘇果語無倫次地將話翻來覆去的說,像是忍了幾天的眼淚豁了個大口子,「那,那你都不要我了,回,回來幹甚麼,去找旁的玩寵好了,還捆,捆我上船。」

「...」

陸則琰眉頭緊攏,看她嚶嚶啼啼發泄了半晌,想等她說完,她還一時半會兒的停不下來。

心疼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他素日何曾待薄過她,哪個人敢給她幾分臉色,他都能將那人連皮帶骨給拆了。

在不歲山行宮裡他說的那句,的確是有意給蘇果的教訓,晾了她半旬足矣,誰知道後來的她能碰巧撞見污臟事。

初初從陳凞口裡得知,他的確擔心,但終歸仗著畢竟沒做,便理直氣壯地繼續以上位者的姿態試探。他喜歡看她吵鬧,看她在意,左不過最後等她問起,解釋一句無關。

陸則琰從來不覺得自己的一時興起和自私有任何不妥,可是現在,他後悔了,悔死了。

他張了張口,「小太監...」

蘇果哭得哆嗦壓根聽不見陸則琰喊她,最後想到了關鍵處,抬頭道:「大人,這樣吧,你,你給我一艘小船,我要划回去。」

「...」

陸則琰上前扶住她的肩,拭過她眼角的淚珠,輕聲解釋道:「好了,本王與嫚雅沒有瓜葛,不要哭了。」

蘇果聞言立時懵住,鼻涕泡啪嗒一破,未及擦乾,小手緊緊攥起陸則琰的袍袖,「大人,什麼,什麼意思啊。」

陸則琰手掌一翻,拂起袖襕開始給蘇果擦臉,「你不是一直想問配殿發生的事么,所以本王告訴你,沒有。」

他的語調很是平穩,心裡卻在打鼓。

小太監若是發現他刻意瞞著不解釋,由著想看她難受,是不是又要鬧著划船回宮。

陸則琰在外行軍打仗,都還沒這個時候緊張。

蘇果卻沒來得及想那麼多,峨眉輕蹙,猶疑道:「可,可是我明明聽到的。」

「你聽到的那個人不是我。」

他堂堂攝政王,還沒落魄到,要被逼著去睡個女人才能救回自己的哥哥。

土司王到底何來的自信。

木鋒做的事下的毒,他都很清楚,所以早在百獸祭接到密函時,就命暗衛尋了個身量、聲音與他相似的男人,雲影殿內燭火晦明,借著秦素棉做的迷魂香,嫚雅根本無法察覺。

所以當時若楓其實沒騙蘇果,攝政王的確不在殿中,只是錦衣衛指揮使所守的地方,難免讓人先入為主。

他說的詳盡,沒想到話音一落,蘇果哭得更大聲。

陸則琰手忙腳亂地不知該道歉還是該哄,換了個人似的,聲音溫柔地能掐出水,「小太監,是不是生氣了,本王不會再——」

「太好了!」

蘇果卻沒等他說完,就猛的扎進他的懷裡,抱得緊緊的,帶著哭腔還在重複,「大人,快嚇死我了,太好了。」

陸則琰滯住了下,懷裡就被衝來個軟綿綿的包子,彷彿沖在了他的心尖兒上。

蘇果癟著嘴抬頭,委屈道:「那,那大人,以後還要不要蘇果啊。」

「你說呢。」

蘇果埋進陸則琰的肩窩,漏出來小聲嗡里嗡氣,「就當是要好了,大人可不能再說那種話。」

他抱著她,輕笑了聲,他的小太監,真是太招人疼。

蘇果這半個月的情緒起伏不定,剛剛那番大悲大喜之後,睏倦地在直接在陸則琰懷裡睡了過去,一改往日的委婉,蹭在他胸口生怕他走,丁點兒都不肯鬆手。

陸則琰抱著她送上床榻時,蘇果揪著布袍,在他懷裡翻了個身,輕語喃喃,

「大人,開心。」

陸則琰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也是。」

...

蘇果路上奔波一夜,補睡了有大半日,醒來已是申時。

睜開眼,是透過窗欞外的藍藍的海水浪花,她迷茫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眶,艙房裡空空蕩蕩的,就只有她一個人。

大人是去忙了嘛。

蘇果踩上屐鞋,一個小浪打過來,差點沒站穩。她第一次上船,現在心情恢復如常,少不得到處好奇,扶著木牆根轉了圈,發現與宮中的居室陳設也太大差別。

艙門對過就是她方才睡的床榻和寬長的方形琉璃花窗,門右邊拐角還有間小室,似乎用來洗漱的,擺著大小兩個木杅。

不過,船上還是不大穩,時不時就要晃動,蘇果非得扶著壁才覺得安心,唯一慶幸的是她好像沒有暈病,否則大人還得尋人照顧她,那多麻煩呀。

蘇果邊逛艙室邊想,她現下和大人住一間,豈不是晚晚都得睡一起...

光秋狩那幾日,她就沒一晚睡得好,總有這般那般的事,這次在船上少說也有幾十日,她天天與大人相對,遲早會露餡的。

要不然,她就趁機與大人招了身份罷。

蘇果心緒四散漂浮,也不知怎的聯想起來早上大人說的話,腦中靈光一閃,所以,大人明明早就知道她誤會了他和嫚雅,可是遲遲沒告訴她....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陸則琰好像又耍玩了她一次!

蘇果又不蠢,她現在隱約覺得就算她告訴大人自己的女子身份,大人應當也不會罰她。但是她反而不想給他曉得了,誰讓他動不動就騙人。

最重要的是,她還要和陸則琰呆在同個艙室直到上岸,若是現在坦白,她就怕大人...

蘇果眼前閃過長春不夜裡看到的避火圖,面上發燙,正好敲門聲適時響起,「蘇公公,奴婢奉命來送水。」

她拍了拍臉,打開門,果然是個提水的太監。

太監身量比她稍高,低著頭,聲音很悅耳,「蘇公公,王爺吩咐送來的洗沐熱湯。」

「是攝政王吩咐的嗎?確實是給我的?」

蘇果自從上次收錯了嫚雅的,現在小心極了,不過這次,還真的是陸則琰叫人替她準備的。

「是,請蘇公公放心。」

「那,你給我吧,我自己搬進去就好了。」沒等太監回應,蘇果自發提了過來。

太監驚愕地看著對面的人從自己手裡提走水桶,水桶有幾分重量,而蘇果接過手時還衝他抬頭笑彎了眼,「嗯,挺重的呢,謝謝。」

兩人的視線於半空中交錯。

蘇果也看到了這個太監,與以往見的宮人不同,這個太監生的非常好看。

芙蓉素麵,蛾眉青黛,腮如桃花紅,雖然不該這麼說,蘇果覺得這個太監要比女子還俊俏。

太監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復又低下頭去,走得匆忙,「奴婢告退。」

蘇果還想問問他是哪個司的,那太監就跑得沒影兒了。

她歪著頭嘀咕,「真是好奇怪的人吶...」

***

凈室內,皂豆巾帕一應俱全,連冷宮裡都能應付自如的蘇果,當然很快就梳洗完畢。

絞發的當口,陸則琰從門外走進,手上拎著個漆雕食盒。

蘇果見他進來,自然地將半乾的濕發捋在一側肩膀,起身行禮,「大人好。」

「洗完了?」

「嗯,謝謝大人。大人吶,今日送水的太監好眼生的。」

陸則琰將食盒放在桌几上,瞥過來一眼,「待你不敬?」

蘇果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他長得很好看,但是以前在宮裡沒見過。」

陸則琰想起了蘇果說的是誰,他差點忘了,她變了裝偷偷跟著上了船,既然是狠了心要去,他也懶得管。

「是么,本王覺得,她不及你。」

陸則琰語氣清淡不似調侃,彷彿說一句平常話,蘇果只以為他是在哄她高興,悄聲囁嚅:「就知道取笑我,大人又沒見到他。」

話是這麼說,蘇果心裡卻是喜滋滋,翹起了嘴角,眼巴巴地繼續道:「大人,晚膳吃什麼呀?」

她不但是餓,還饞,在殿內裝暈時候只能喝補湯流食,昨晚到現在也沒吃東西。怎麼她好像老是跟胃脘過不去。

陸則琰大約也是想到了這些,「以後會讓人定時送來膳食,旁的事都不要做,先把瘦的補回來。」

蘇果想起他替她脫衣指的地方,臉上一紅,「大人,我沒瘦...」

陸則琰戳了下她的臉蛋,笑道:「我說這兒,你鎮日胡思亂想些甚麼。」

「...」

榫几上擺著五六個瓷碗,內里盛著什錦頭盒、燒小乳豬、如意雞、扎蹄筍尖等等,菜色精緻,味濃香醇,光聞著都令人食指大動。

「大人,船上還有那麼多吃的啊。」她以為船上只能吃魚呢。

「嗯,都是你的。」

蘇果不能吃海物,這些食材皆是從宮裡取了存放在冰鑒中再搬上船,雖說帶的不多,但中途靠岸了再去採買也不遲。

她是真的餓了,拿起筷箸,徑直不客氣地夾上了塊肉。

陸則琰多添了雙筷替她布菜,餘光見她腰間叮噹作響的青銅鈴鐺,挑眉問道:「哪裡來的?」

「大人說這個呀,是皇上送我的。」

蘇果將菜飯吞咽完畢,奇異地有種炫耀心思,將鈴鐺從腰間取下給他看,「是不是很好看,對了,還有這個。」

「大人,我尋回貓崽玉了!」

怕再丟失,蘇果便穿了線將玉系在身上,邊說著她從頸后牽出一根細長的紅繩,小小的闐羊脂玉在她胸前晃悠,透亮的玉色潤澤發著淺光。

陸則琰哦了聲,眸色沉沉,明知故問:「怎麼尋到的。」

蘇果不想騙他,「唔...是安洛拾得,忘了還我就放在了監欄院...」

「本王記得,你說是落在了幽霞宮遍尋不獲,陳凞又是從何處撿到。」

「可,可能是我記錯了吧,興許是掉在別處了。」

蘇果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安洛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像是有事瞞著她,不可否認,儘管她覺得安洛不會害她,可,終究不如先前信任。

她都未與他們告別,就匆匆被帶上了大人的馬車,不知安洛現在能起身走動了沒,會不會擔心她。

陸則琰對她的軟心腸實在甚為了解,冷嗤一聲,「小太監,你莫不是與本王談和了,就松的下心來記掛閑人。」

「沒,沒有啊。」

蘇果心虛地低頭要咬了口菜,她現在是真的不敢再在大人面前再提安洛了,說一句就說不要她。

陸則琰替她夾了筷筍尖,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那就好,不許信他。」

「...嗯。」

蘇果餓歸餓,當然是吃不下全部,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喊人進來將殘羹倒了出去。

去凈室里洗漱完,她扶著四壁走步轉圈消食,「大人,船上總是晃晃的,好——」

她還未說完,轉過身,陸則琰正在寬衣,餘下的話被她吞沒在肚子里,瞬間噤聲,深怕大人想起來房裡還有她。

蘇果今日細細忖了忖,若是同在一間免不了看到這些,她既然是個『太監』,當然不能總是這麼咋咋呼呼。

蘇果摒著氣,待陸則琰進了凈室,她放下心繼續散步。

誰知。

「小太監,進來。」

「...」

蘇果不能抗命,慢吞吞地一步三頓,十幾尺的距離硬生生走出了百里的聲勢。

陸則琰半靠在木杅內,修長的手臂向後搭在桶板邊緣,鴉色長發被水浸染透,濕漉漉地垂在兩肩,滴答落著水滴。

迷霧般朦朧的的水汽纏繞著他赤.裸的上身,寬直的肩膀上是緊緻結實的玉色肌理。

他下顎微揚,雙眼微眯,「華清池不是見過一次了,怎麼還臉紅。」

「哪有臉紅,是太,太熱了。」

陸則琰低笑,懶聲道:「哦,要不要進來一起洗。」

「...」

蘇果眼睛別開看往別處,兩隻手攥著衣角,「大人,喊我進來作甚麼啊。」

「你是本王的貼身隨侍,喊你自然是要你伺候。」

蘇果下意識看他,但又馬上彈開了目光,「我,我何時成了大人的貼身隨侍候了...」她怎麼都不知道。

陸則琰笑著盯著她,「剛才。」

「...」

「還是要本王過來教你?」

「...」

蘇果鼓著嘴,從旁邊木施上拈下一塊漳緞布帕,圍著凈室走了一圈,偏過頭在杅桶里沾了水,也不知道從哪擦起。事實上,她都沒敢往桶內瞧,目光只跟在木檐上繞。

正此時,船驟然劇烈一震,蘇果驚呼著,雙手抱住了浴桶,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水中央。

咦?

大人原來,穿了褻褲啊...早知道她就不躲了...又沒什麼可看。

蘇果驚覺自己竟然冒出了些許遺憾味道,臉唰地一下更燙。

陸則琰半起身,手臂疊在木桶邊沿,抵著下顎,沖著蘇果勾唇笑道:「小太監,是不是很失落。」

被看穿了的蘇果咽了口唾沫,梗著緋紅脖頸嘴硬辯駁,「才沒有呢...」

「你又知道本王說的是什麼?」

蘇果說不過他,只好老實認命,「大人,你先要我伺候擦哪兒?」

「都可以,我不挑。」

「...」

蘇果盤算著不若就先擦臉好了,雖說好看,但天天見的總不會讓她胡思亂想。

她將帕子在溫水裡泡了泡,抬起了手轉向陸則琰。

他的輪廓深邃,稜角分明,五官也極其英俊,唯一雙眉眼卻生的比女子還美,兩相加成之下,便比之尋常俊美男子更多了凜然凌厲,迫人氣勢。

這番美好,遠看都令人著迷,近看更覺風流無盡。

蘇果擦不下去,紅著臉埋頭道:「大人,我,我還是替您擦擦手吧。」鎖骨以下,她是更不敢碰了。

陸則琰最喜歡她對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自然寬容大度,笑著應了聲沒多刁難。

噯,大人的手也真好看啊...

蘇果晃了晃腦袋,生怕自己再生出旖旎心思,用力咬了唇角一下,然後才專心開始擦手。

可是她才將陸則琰的手翻過來,就看到了那個咬痕——鎏金亭里,她狠下口咬的那次,竟然留了痕迹!

還記得大人曾經問過她,如果有人要她害他,她會如何,當時信誓旦旦,可是現在,別說旁的人,她自己就傷了大人。

大人練武用箭都不曾受傷,偏偏是她咬了他,留下了塊疤...

蘇果的愧疚油然而生,她當初就該問清楚的,幹嘛畏畏縮縮自己瞎想氣自己!

陸則琰發現小太監忽爾不說話,動也不動,只顧捧著他的手,他垂眸看了一眼,心下頓時瞭然。

「過兩日尋秦素棉要個方子,留不下痕迹。」

蘇果眉頭蹙著,濃得化不開,「大人,那時候我咬的你疼不疼。」

她咬的又重又突然,大人肯定嚇到了。

陸則琰見她一臉愧色,無聲地笑了笑,要不是蘇果提,他都快忘了此事,沒想到現在都還能有點用處。

他眼底醞著笑意,「嗯,好疼。」

「大人,對不起。」

「哎,你若是實在愧疚,給本王咬回來也行。」陸則琰略一停頓,話鋒一轉,「不過,位置隨本王挑。」

「嗯。」

蘇果點頭,鄭重道:「大人隨便咬,咬重一些,咬出疤那就最好不過。」

陸則琰差點綳不住笑出聲,他又不是瘋子,把自己的女人咬出道疤,虧的不還是他么。

「你靠過來。」

蘇果聞言乖乖地湊上前,半蹲在木杅旁邊,認真地攤開手送上去,眨著濕漉漉的杏仁眼,乖乖地詢問,「大人,你想咬哪裡啊。」

陸則琰的手從浴桶中伸出,還帶著水,勾起她的下巴,水珠便沿著蘇果精緻的頜角弧線一路滑入領口,他的指尖也不知不覺滑動至頸邊輕點了點,「喏,這裡。」

他的動作曖昧,蘇果自然也覺得那處敏感,這要是咬一口多疼呢。

可是她都應下了...

陸則琰見她猶豫不決,故意嘆了口氣,「嘖嘖,剛剛是誰說的挑哪兒都可以的。」

蘇果心裡覺得抱歉,立刻將右側的領褖往下壓了壓,傻乎乎地送上前,「大人,那,那你咬吧,我不怕疼。」

雪白瘦長的脖頸,膚質細膩,像是番邦獻上的貢品白蜜桃,沁著甜汁求人採擷。

陸則琰勾唇一笑,微微坐起,他身量修長,哪怕坐在浴桶,只要腿上稍一施力,就能將蘇果罩在身下。

沒有拖延,他無比乾脆地一把拉近,左掌托住蘇果的後腦,側頭欺上了她的左側。

他的薄唇輕淺蹭擦向她的頸部,最初舌尖微蜷,只以齒觸碰頸間,並不銳利,但摩挲在那危險脆弱的地帶,還是讓人本能打顫。

蘇果閉上眼,嘴角因為緊張抿得緊緊的,雖說覺得大人不會咬的多重,但她還是害怕,怕痛呢。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絲毫未至,溫暖熾熱的氣息噴洒在頸間,柔韌濕潤地極具佔有慾。

陸則琰用右手將她後頸的碎發往後撩至另一邊,使得這側愈加毫無阻滯,微涼的唇瓣,配合著舌尖緩慢遊離,吮噬之間,女子的氣息聲逐漸不穩。

蘇果被他親的毫無招架之力,扶著浴桶的手抓得都快要嵌進去木板縫隙,頸間驀地一下輕微刺痛。

陸則琰倏爾放開她,慵懶的笑聲喑啞,「小太監,我報完仇了。」

蘇果話都不會講,捂著脖子,渾身紅成了甜柿,沒等他說完,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凈室。

房裡還有一面銅鏡,她站在鏡子前,側過頭,看到脖子上留下了個深色印痕...

陸則琰許久才從凈室里解決完,換了身乾淨的褻衣。

每次都是如此,興起了逗弄她的念頭,最後忍的還是他,若不是疼惜蘇果未經人事,艙室內搖晃不定怕弄傷她,他何至於硬等著上岸再要。

直到他出來,蘇果還整個人躲在被窩裡,將自己圍裹的密不透風,也不出聲,就噗嗤噗嗤的扭動,和塞滿了糖餡兒的湯圓差不多。

陸則琰怕她悶壞,隔著軟被摟住她,哄道:「方才,是你先答應了,我才咬你的。」

「可,大人你這個不是咬,而且...」在脖子上,別人都會瞧見,她別想出去走動了。

陸則琰忍住笑,「怎麼不算了,都咬出痕迹了。」

蘇果探出半張臉,「大人,不能這樣,我們還要住好多時日,以後要約法三章。」

「嗯,以後本王會注意,找看不見的地方。」

「...大人!」

「好,你快點睡,今晚我保證不招惹你。」

「真的嘛?」

「真的。」

「...大人...你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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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能不能不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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