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早有防備
葉丹青想起家中的幾個庶出姐妹，以及母親對付她們的手段，覺得冬香的擔憂不無道理，她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我們過去看看吧。」她可不希望客人在葉府出事。
莫雲昭和葉丹青帶著各自的丫鬟往葉府的後山走去，天色明朗，但昨日才下了雨，路面還是濕噠噠的，一腳踩上去都能聽到莫漬的聲響。
「太滑了，二位小姐當心。」冬香輕聲提醒道。
莫雲昭和葉丹青點了點頭，繼續前行，步子卻是放慢了些。
剛走了一半，一名葉府的丫鬟邁著小碎步跑來：「三小姐，大少爺叫您去花園射箭呢！」
「啊？」葉丹青為難了，「這個時候？」
莫雲昭瞟了瞟那低著頭、雙手拽得死緊的小丫鬟，對葉丹青笑道：「兩位妹妹淘氣不是什麼大事，葉小姐且去玩，這裡有我就好，若她們實在鬧得凶，我會吩咐人先送她們回府。」
這是不會連累葉府了。
葉丹青嫣然一笑：「莫家的家事我一個外人插手的確不太妥當，我在花園等你，你處理完了便一道來射箭吧！」
「好啊。」莫雲昭笑著點頭，葉丹青喜滋滋地跟隨小丫鬟轉身離去。
莫雲昭一行人又走了一刻鐘，這才抵達事發地點，只見莫如萍被莫如珍按在地上，臉上紅撲撲的全是指痕。
莫如珍還不罷休，耳刮子一個接一個朝莫如萍招呼過去：「小賤人！偷了我的珠釵還不承認，看我怎麼收拾你！」
莫如萍嗚嗚咽咽，泣不成聲，滿頭珠釵散了一地，髮髻蓬亂半遮面，狼狽不堪。
「都給我住手！」莫雲昭一聲厲喝，莫如珍身子一僵，循聲望去，看到來人是莫雲昭，眼珠子一轉，撒腿就跑！
莫雲昭倒也沒追，吩咐紅菱和冬香把莫如萍扶起來：「還能走嗎？我讓人送你回府，再請個大夫看看。」
莫如萍垂下眸子，可能是害怕，渾身抖個不停：「不用興師動眾了，大姐扶我在前面的別院歇會兒即可，左不過六妹妹的脾氣向來如此，一會兒消了氣就好了。」
一條小路，左是假山和松林，右是別院，前面一里荒無人煙，后連菊園卻得七彎八繞，地理位置的確夠僻靜。
莫雲昭眨了眨眼，吩咐紅菱和冬香扶起莫如萍。
莫如萍吸了吸鼻子，道：「我的衣裳髒了，可否向大姐借一套？這到底是宴會，我全身也就這一套拿得出手的。」
怕備用的衣服上不得檯面，還是……
莫雲昭眉梢一挑，十分大方地道：「采春，去車上給四小姐取那件鎏金百蝶穿花裙和紫色斜襟綉茉莉薄衫過來。」
莫如萍長睫一顫，這身行頭是夫人吩咐京城最好的綉樓做的，她在榮華院見過，大姐還沒穿一次…
莫雲昭看向她，笑了笑，問道：「四妹怎麼了？不舒服？還是有心事？從進入葉府你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莫如萍推了推冬香，冬香躬身閃道一旁，莫如萍拉住莫雲昭的手，哽咽道：「大姐我好害怕…」
淚莫砸在莫雲昭的手背上，像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
秋風一吹，搖起莫如萍身上好聞的胭脂香味，莫雲昭挑了挑眉，唇角的笑，似有還無：「四妹既然怕就別去什麼院子歇息了，我送你回府吧，這裡畢竟不是自個兒家，萬一出了什麼事也無處哭訴，你說呢？」
莫雲昭的臉一白，脊背冒出了一層冷汗，她咽下口莫，道：「我實在是有些頭暈，大姐陪我歇會兒，等能走了我再回府。」
「既然四妹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多說什麼。」莫雲昭笑著說完，和紅菱一起將莫如萍扶進了院子里的一間廂房。
這院子僻靜得無人居住，院落里枯枝遍地，廂房內卻典雅別緻，有股似濃還淡的香味兒。
莫如萍脫下外衣，在床上躺好，睜著淚汪汪的眼眸說道：「大姐你陪我一會兒，好嗎？我有話對你說。」
「四妹想說什麼呢？」
「我…大姐，其實我…我…我喜歡葉公子！」
莫雲昭愣了一下，道：「我瞧你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府吧！」
「大姐，你聽我說完。」莫如萍的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泣不成聲。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秋風吹得窗欞子嗚嗚作響，似冤魂野鬼在嗚咽哀鳴，直叫人毛骨悚然。
莫雲昭靜靜地坐著，不急不躁。
良久，莫如萍撐起身子，卻彷彿體力不支，手臂一滑，打翻了床頭柜上的茶杯，茶杯落地，摔了個粉碎，她再次開口：「以我身份…配葉公子其實還是有些牽強，葉公子雖和我兩情相悅，但自古婚約莫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兩個都做不得主，所以為了能嫁給她，我…」
「你什麼都願意做，哪怕昧了良心也在所不惜，是不是？」冷聲說完，莫雲昭一把扯下莫如萍腰間的香囊，並從床底摸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香囊，「雕蟲小技！你忘了我會醫術么！」
莫如萍勃然變色：「啊-……大姐！」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給過你機會的，但自己不珍惜，那麼，後果自負！」
「大姐！你……你什麼時候……」這是軟骨香，一般人聞上一刻鐘便會四肢無力，但她們已經在房裡呆了兩刻鐘有餘，只能說明莫雲昭早有防備！
莫雲昭當然早有防備，蘇元毅表面讓蘇展送來一束香樟花，其實他已經在裡面灑了防毒的藥粉，香樟花氣味濃烈，足夠遮蔽藥粉的味道。
從莫如萍頂撞王勝蘭的那一刻起，她就拜託蘇元毅盯緊莫如萍貼身丫鬟的動靜了，包括她見過哪些人，買過哪些東西都一清二楚。
「想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的？」莫雲昭怒眼一瞪，指著她的鼻子道，「莫如萍你這種自私自利的性子，會願意為了我而頂撞蘭姨娘嗎？你就是欺軟怕硬！」
莫如萍被說中心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莫雲昭放下指著她鼻子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你斷不該因王勝蘭的威逼利誘而對我下毒手，若是莫想容如此，我倒不那麼恨她，因為我跟她本就水火不容，可我莫雲昭有哪一點對不起你莫如萍？」
「難道不是你害了莫如柳？」莫如萍眼睛通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