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6章 劉波在行動
第1666章劉波在行動「帆哥,看起來那個小子應該是假扮成服務員,混進飯店盜竊的蟊賊。」豪仔說道。
「也許吧。」程千帆點點頭。
不過,他還是叮囑豪仔說道,「加強戒備,還是要小心有人故意假裝成三隻手有所企圖。」
「明白。」豪仔說道。
……
「小波回來了,我們過去吧。」趙國梁向外瞥了一眼,看到電線杆旁邊正在修鞋的鞋匠朝他做了個手勢。
劉波知道『小波』就是趙國梁安排混進民生大飯店的那位同志,他笑了笑。
「請他來茶樓吧,這裡人多反而不會引人注目。」劉波說道。
「也好。」趙國梁略一思索,點點頭。
很快,已經脫下服務員的服裝,換了一身雖然破舊但是乾乾淨淨的衣裝的小波過來了。
小波個子不高,很年輕,相貌也很普通,屬於那種看了一眼這張臉,不會有任何好奇和關注的那種。
「目標住在二樓,二零三房間,二樓的兩個樓梯口並沒有特務守著,可以自由出入。」
「目標帶了好幾個保鏢,而且這個人很厲害,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下令手下抓我,幸虧我跑得快。」小波喝了口茶水,說道。
「有沒有打草驚蛇?」劉波略一思索,問道。
「不會。」小波笑了說道,「在翻牆逃跑的時候,我故意落下了兩個錢包,我估摸著他們只會以為我是冒充服務員進大飯店偷東西的小蟊賊。」
「不錯。」劉波點點頭,他對趙國梁說道,「很機靈。」
「小波做事素來機靈著呢。」趙國梁高興說道,似乎對於劉波誇獎『小波』出奇的開心。
小波又喝了兩口茶水,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瓜子,溜溜達達的離開了。
……
「這位小同志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劉波微微一笑,對趙國梁說道。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趙國梁說道。
劉波看著趙國梁,趙國梁似乎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他對劉波說道,「現在可以確定這個上海來的程千帆並不是和『飯桶』住在同一樓層的,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除了程千帆,他的手下中也有人認得我。」
「我需要先認真化個妝,喬裝打扮一番。」劉波思忖說道,「同住在一個飯店,萬一我運氣不好和他們撞見了,首先要做的就是避免被他們第一眼認出來。」
「這是必要的。」趙國梁點點頭,說著,他問道,「需要武器嗎?」
「武器我有。」劉波搖搖頭,他看著趙國梁,說道,「等到程千帆那伙人再次外出,我會去開一個房間,然後先窩在房間里,等待合適的時機再打探『飯桶』的確切所在。」
「可以。」趙國梁點點頭,「我會安排小波在附近候著,有情況你可以發信號給小波。」
「他方才在程千帆的面前露了相,會不會被認出?」劉波想了想,問道。
「放心。」趙國梁微笑道,「他自有辦法。」
聽得趙國梁這般說,劉波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他了解趙國梁,這不是一位喜歡吹牛皮的同志,既然趙國梁這般說,他選擇相信。
……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關鍵的問題。」劉波看著趙國梁,忽而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我沒錢。」
趙國梁愣了下,然後點點頭,「我知道。」
劉印文同志現在的身份是學校老師,薪水微薄,只能勉強糊口,是沒有其他進項的,自然是沒錢的。
趙國梁從兜里摸出錢包,拿出幾張鈔票,然後又一咬牙,乾脆將所有鈔票取出來,自己只留了兩張,其他的都遞了過來。
「哪來的?」劉波沒有接,而是問道。
「上午剛發的前個月的薪水。」趙國梁說道,「我留兩張,家裡等著買米熬粥呢。」
劉波看了趙國梁一眼。
「拿著吧。」趙國梁沒好氣說道,「不然你能搞來錢?」
劉波默默的接過,然後他拿起茶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我先走了,有事情也可以通過小波聯繫我。」
「保重。」趙國梁說道。
他知道敵人對於叛徒戴承弼非常重視,保護嚴密,搜查也非常嚴密,劉印文同志此次行動是非常危險的。
「無妨。」劉波擺擺手,將禮帽戴在腦袋上,壓了壓帽檐,快步出了茶樓。
……
程千帆躺在床上,他看著天花板,好似在發獃。
豪仔從外交部的保衛職員李可那裡獲悉的,關於特工總部逮捕了立法院的一位紅黨女職員的事情,令程千帆感到悲傷,不過,從豪仔的口中他聽到了『紅黨航凱慶案』這個名字,令他心頭一震。
航凱慶就是彭與鷗同志所特別交代的『章魚』計劃中,打入汪偽政權內部、獲取『章魚』計劃的情報的時候暴露,選擇自殺以保護組織秘密的那位地下黨同志。
按照豪仔所說,特工總部是以涉及『紅黨航凱慶』案件的名義,逮捕那位立法院的女職員的。
程千帆立刻捕捉到了這其中的關鍵信息,這說明敵人還在秘密調查犧牲的航凱慶同志,深挖與航凱慶同志有關聯的地下黨同志。
這有兩種可能性。
其一,這是特工總部例行對暴露出來的紅黨的深入挖掘,希望能夠順藤摸瓜找到航凱慶的上下線。
不過,程千帆認為這種可能性比較低。
按照彭與鷗同志所說,航凱慶同志是隱秘級別很高的同志,是獨立潛伏者,擁有獨立電台,是通過電台與總部聯繫的。
這就意味著航凱慶同志的身邊沒有任何戰友。
如此,敵人是不太可能通過航凱慶的人脈關係抓到這位立法院的女同志的。
當然,也不排除這位在立法院上班的女職員並不是紅黨,只是被此案件牽連了。
不過,程千帆傾向於這種情況的可能性較低。
……
另外一種可能性,就耐人尋味了。
程千帆懷疑『章魚』計劃確實存在,而航凱慶同志盜取『章魚』計劃的行動,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卻是令敵人如臨大敵,他們不確定航凱慶同志此前將關於『章魚』計劃的情報送出去沒有,或者是向外送出哪些相關情報。
因此,敵人並沒有因為航凱慶同志的犧牲而就此罷手,反而繼續深入調查,試圖找到潛伏在其內部的其他紅黨,暨航凱慶的上下級關係。
此外,航凱慶同志是在汪偽政權上班的,這也就使得敵人對於在汪偽政權內部上班的職員展開了秘密調查,也就是這種情況下,在立法院上班的那位女職員才會不幸的進入到敵人的視線中的。
程千帆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較大。
不過,他需要進一步的、更多的證據來幫助自己甄別、判斷。
此外,從豪仔口中獲悉了『紅黨航凱慶』案件,這也令程千帆有了合理的借口,利用特情處的力量涉入調查此案。
……
邦邦邦。
有人敲門。
「誰啊?」程千帆問道。
「帆哥,是我。」豪仔在門外喊道。
「進。」
豪仔推門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民生大飯店的經理。
「程先生,聽說有三隻手騷擾到您,實在是抱歉。」經理點頭哈腰說道,「這是東家讓我送來的,向程先生賠禮。」
程千帆看了一眼飯店經理手中捧著的木托盤。
「雷老闆客氣了。」程千帆微微一笑,「不過,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程先生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經理趕緊說道,「程先生您休息,鄙人不打攪了。」
豪仔將飯店經理送出門,回來后關了門,老老實實站好,他知道帆哥有話要問。
「是你告訴了飯店方面的?」程千帆問道。
「沒有。」豪仔搖搖頭,「應該是弟兄們追那個蟊賊的時候驚動了飯店方面。」
「反應倒是快。」程千帆輕笑一聲,說著,他拿起了木托盤上的橘子,剝了皮,扔了一半給豪仔。
……
「這道歉太沒有誠意了,幾個橘子,兩個蘋果。」豪仔吃著橘子,說道。
然後他就看到了帆哥以一種看鄉巴佬的眼神看自己。
程千帆將木托盤裡的橘子、蘋果拿開,然後掀起了托盤裡的絲綢絨布,就看到絨布下面赫然整整齊齊平鋪著的鈔票。
是日元。
豪仔驚訝不已,「帆哥,你怎麼知道這下面有錢的?」
「我鼻子聞到的。」程千帆沒好氣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
程千帆慢條斯理的將日幣都收好,放進了床頭櫃抽屜里。
「誰?」豪仔問道。
「豪哥,是我,馬本澤。」
豪仔這才去開了門。
馬本澤低聲向豪仔彙報,豪仔又低聲問了兩句,然後擺了擺手。
……
「什麼事?」程千帆拿著橘子皮放在鼻尖嗅,隨口問道。
「帆哥你吩咐弟兄們小心戒備,大家就格外小心,想著偵查、梳理一下附近。」豪仔說道,「馬本澤剛才到了三樓樓梯口,就被人攔住了不讓上去。」
「攔住了?」程千帆皺眉,「不讓上去。」
「是的。」豪仔點點頭,「三樓兩側的樓梯口都有人守著,不讓上去。」
「是有什麼大人物住在三樓嗎?」程千帆來了興趣問道。
「不知道。」豪仔搖搖頭,「馬本澤彙報說,攔著他的好幾個人里,有人上來撩起衣服露了槍給他看。」
「對方看著像是什麼身份的?」程千帆問道,「保鏢?軍人?幫派人員?還是特務?」
「馬本澤那小子沒有注意到這些。」豪仔說道,「不過他說那些人穿著西裝皮鞋。」
「暗中盯著三樓,看看能不能搞清楚他們是做什麼的。」程千帆說道。
說著,他又擺擺手,說道,「你可以明面上表現出對三樓的興趣,然後暗中安排人盯著。」
「帆哥的意思是,讓我去試探試探?」豪仔想了想,問道。
「對我的人亮槍威脅。」程千帆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豪仔立刻明白帆哥的意思了。
……
三樓,三零九房間里。
戴承弼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忽而,他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發獃。
一名男子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嘴巴里叼著煙捲,手裡翻著報紙看,時不時的會看戴承弼兩眼。
戴承弼猛然起身。
「你做什麼?」男子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戴承弼皺眉說道。
「我要出去,一直憋在房間里我要瘋掉了。」戴承弼沒耐煩說道。
「好啊。」男子皮笑肉不笑說道,「戴先生現在要出去啊,隨時可以啊,沒人攔著你。」
「當真?」戴承弼立刻驚喜問道。
「自然。」男子點點頭,「反正性命是自己的,自己做主。」
「周組長。」戴承弼趕緊說道,「你們承諾了要好好保護我的。」
「是啊,我們已經在保護你了啊,我在房間里保護,外面走廊、樓梯還有弟兄們守著呢。」周高遠說道,「只要戴先生乖乖配合,自然安全無虞,不過若是戴先生不配合,執意要拿腦袋去試試紅黨的槍子,那我們也沒有辦法。」
戴承弼怒氣沖沖的看了周高遠,然後氣的直接拉起被子蒙住了腦袋。
……
他現在滿腹不滿和心事。
在向特工總部投誠后,因為根據他提供的情報,特工總部南京區很是破壞了紅黨的兩個交通站,打死、抓捕紅黨分子十餘人。
也正因為此,特工總部南京區這邊很是高興,蘇晨德更是親自接見了他,不僅僅不吝誇獎,還獎勵了他兩百大洋。
然後,這才幾天功夫,負責保護他安全的特工總部的人,已經從他手裡勒索了幾十銀元了,讓他苦不堪言,卻又不敢反抗,只能生悶氣。
「我要喝酒,喝好酒,吃好菜。」戴承弼忽然掀起被子,嘟囔道。
「好酒好菜?這個容易啊。」周高遠立刻放下報紙,高興說道,然後他喊了一嗓子,「來人。」
「組長,什麼事?」一個手下推門進來。
「戴先生要好酒好菜。」周高遠說道。
手下立刻看向戴承弼。
「戴先生愣著做什麼啊。」周高遠眉頭一皺,說道,「天下可沒有白吃白喝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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