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不堪一擊

眾人瞬間沉默了下來。

哪怕是蘇凜夜，此時臉色都蒼白下來。

「你確定，剛剛那黑漆棺材里有人？」

雪上霓虹抬起頭來望著李牧，聲音之中透著幾分的質疑。她那一瞬間眯著眼睛，但是分明什麼都沒有看到。

「有，不過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

李牧想起那一道黑影，快過了自己承影劍的劍靈，心頭沒來由沉重了起來。

咯咯咯，咯咯咯……

溶洞內，忽然響徹起一陣笑聲，像是嬰兒的笑聲一樣清脆嘹亮。

但是，聲音飄忽不定，從溶洞里四面八方飄蕩而來。

如夢如幻，縹緲沒有蹤跡。

眾人都是一陣毛骨悚然，一個個都是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

雪上霓虹此時全身上下，內勁鼓盪。那一雙眸子，像是刀鋒一樣銳利，但是終究捕捉不到聲音的源頭。

哪怕是李牧，此時都是深吸一口氣。手腕輕動，握掌成拳。身體隨之沉了下來，目光掃向四周，全身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中。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咯咯咯咯。

那種像是孩童一樣的笑聲，此時依舊響徹在溶洞內。

只是，眾人的目光中，壓根都是沒有看到任何蹤跡。溶洞內，百花爭艷，枝葉繁茂。那頭頂的夜明珠，照耀下來耀眼的光澤。

空空如也。

哪裡有人。

只是，那咯咯咯的笑聲，依舊是不停的回蕩在眾人耳旁。

李牧體內的承影劍劍靈，此時在體內蠢蠢欲動。

渾身上下，都是升騰而起一股滔天的殺意。

一點亮光，徐徐從丹田內浮現出來。

李牧感覺自己的內勁，瞬間傾瀉一空，那承影劍在這一瞬間，像是鯨吞吸水一般，瞬間抽光了自己體內的內勁。

他全身顫了顫，終於察覺出幾分不對勁來。

自從在藏劍山得到承影劍劍靈之後，他從來沒有感受到承影劍這般凝重的時候。

分明，體內這一把上古名劍都是已經全力以赴了。

咯咯咯咯。

那笑聲響徹過後，忽然眾人再次仰頭看去。剛剛黑漆棺材存放的枝幹上，坐著一個小孩子。

小孩子穿著一件紅色的背心，小臉肥嘟嘟的，渾身上下的肌膚凝脂如白玉。那頭扎著一個小辮子，看起來還有著幾分的可愛。

只是那一雙眼睛，望著下面的眾人，分明藏著幾分的戲謔。

「你不要拿劍戳我，人家還是個小寶寶。」

樹榦上的小孩子，此時低著頭望著李牧。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定在李牧身上。

看起來，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但是，溶洞內整個全身白凈的小孩子，在這溶洞內宛如鬼魅一般出現在眾人眼前。

沒有人會拿樹榦上的小孩子，當做一個普通小孩。

大家都是歷盡千辛萬苦，死了無數條人命才走到這。

「你剛剛在那棺材里？」李牧望著頭頂上白胖的小孩子，渾身一顫，開口問道。

體內的承影劍重新沉入丹田內，李牧從頭頂上的小孩子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殺意。但是，他從頭上那個小孩子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生命氣息。

竹竿上的小孩子，分明沒有鼻息，沒有脈搏。

「是的，寶寶我在裡面睡覺覺呢。」

小孩子的聲音，有著幾分奶里奶氣。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棺材里睡覺？」

既然頭頂上的這個孩子，沒有突然出手，李牧也是耐著性子，開口問起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什麼名字？」

小孩子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瞬間陷入了迷惑中。他那一雙眸子里，泛出了幾分的迷茫之色。

我叫什麼名字？

小孩子嘴裡喃喃自語，開始伸出兩隻手去抓自己的頭。

而緊接著，在一雙雙目光的注視下，小孩子竟然從他們視線里消失了。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睽之下，變沒了。

他們頭頂上的樹榦，空空的杵立在那。上面沒有了小孩子的身影，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雪上霓虹轉過頭，看向李牧，此時開始溝通道：「他不是人？」

「是的，他不是人。」

李牧點了點頭。

雪上霓虹臉色凝重，望著李牧開口繼續道：「你和我聯手，有幾分把握可以扣住他？我半隻腳踏出去那一步，已經三十五年了。但是，終究還是不能完完全全賣出那一步。我感覺他，可能已經突破了這個世界的桎梏。」

「你和我聯手，扣住他？」李牧搖了搖頭，苦澀的笑道：「你想多了，不可能留得住他，一成機會都沒有。他來去無蹤，並且不像是你和我，身軀移動，天地之間總是有跡可循。他不一樣，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他已經不是調動天地偉力，彷彿他就是這一方天地。隨心所欲，隨心所動。」

雪上霓虹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後，她抬起頭來望著李牧，開口道：「你說武道走到盡頭，前方到底是什麼？人們要的羽化飛升，與天同壽，這幾年來有沒有人存在？」

「我覺得有。」

這一次，李牧脫口而出，但是神情依舊極其認真，語氣堅定。

「那些人在哪裡？」雪上霓虹望著李牧，臉色平靜：「他們應該在神界。」

一問一答。

李牧抬起頭來，望著意有所指的雪上霓虹，靜靜等待著答案。

「傳言，武道九段，這是一條武夫的斷頭路。武夫武夫，終究算不上修士。」雪上霓虹望著李牧，開口道：「修武到了盡頭，終究只不過是肉身的終極強化。但是，想要羽化飛升，那麼就得修仙。修仙之後，才可以壽與天齊。幾年來終究有著一些驚才絕艷之徒，從武夫的斷頭路，走向了神界。我以為這裡是神界的入口，現在看來不是。」

「神界？」

李牧望著雪上霓虹，開口道：「這麼說來，天地是一方牢籠。我們終究不過是滄海一粟，在那些人眼裡，是不是渺小如螻蟻？」

「是的，就像是我們兩個人，即使在當世走到了最高。在那個小孩子面前，依舊是不堪一擊。」

雪上霓虹的聲音，輕如塵煙。

李牧渾身一顫，滿臉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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