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先生是……主人
第27章先生是……主人
外頭的雨滴滴答答,容曄懶怠的坐在沙發上,黑色的襯衣敞著,半長的發隨意的落在臉頰。
他指尖的煙點燃著,讓他多了不少煙火氣,但渾身冰冷的氣勢依舊讓人畏懼。
已經十點,左江終於安耐不住敲了門,「二爺,有要事。」
容曄回神,滅了煙,「進來。」
左江剛開門就急切道:「二爺,昨晚,唐先生唐太太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如今已經上了頭條新聞,老爺子正在前往醫院的路上。唐小姐也在市中心醫院,恐怕也會瞞不住。」
「是意外。」容曄抬眼望著他,「也只是意外。」
容曄字字句句敲在心口,左江後背發寒,冷汗密密麻麻冒出來,這是他的警告。
他不甘心的握緊拳頭,恭敬的應下,「是。」
許久,容曄才慢條斯理的走出了房間。
左江眸光微動的望了望卧室的方向,試探性的問:「二爺,昨夜的事如果傳出去,對您的名譽恐怕有影響,需要我解決掉麻煩嗎?」
昨夜……
上車的容曄腳步一頓,不禁想到了唐酒,以至於唇角微不可聞的抬起。
唐酒還真是個麻煩。
左江注意到容曄細微的變化,越發想知道昨晚的女人是誰,但接下來渾身都像是墜入了冰窟窿。
「你想怎麼處理唐小姐?」
對上容曄彷彿洞察一切的深邃目光,左江只感覺呼吸急促,手心裡都是冷汗。
「是我用詞不當,唐小姐怎麼可能是麻煩,我的意思是……」
容曄靜靜等著左江的後續,但他唇角僵硬,到嘴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左江只感覺心臟要跳出來了。
這時,容曄上了車,「集團這月新進寶石都送到禪居去。」
禪居,容曄在郊區的莊園,一直是雲海市禁區一樣的存在,就像他的人,嫌少有人敢靠近。
左江緊跟著上了車,猶豫道:「這批寶石是用來集團周年慶設計展的,已經全部送到了設計部。」
容曄道:「我要。」
左江應,「是。」
轎車下山,剛要上快速路,容曄開口了,「回禪居。」
左江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二爺,醫院那裡,您不去,恐怕……不太好交代。」他也不敢提容老。
「你去。」
容曄的聲音很淡,但不容置疑,左江僵硬道:「是。」
今天的容曄真的太不正常了,以往,他雖然沒有表明對唐家的態度,但必須容老的原因,他也不會這樣直接拒絕。
一定是因為昨天的那個女人!
容曄竟然會藏著她,一定極為保護她。
左江眸光閃爍,越發想要知道她是誰。
這個人,說不定是容曄的把柄。
雨又重新下了,很密,細細無聲。
唐酒醒的時候,臨近傍晚。
她因為胃裡陣陣的痙攣,擰著眉心,不太舒服的翻了個身。
邱程坐在病床前看著書,聽到了動靜抬頭,正對上她忍痛的模樣。
「知道難受了?」
「你好歹是個醫生,也太沒同情心了。」唐酒吐槽。
「你原來還記得自己是個病號。」
邱程放下書,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這兩天你好好待著,等我處理好容曄的事,你才能做其他的。」
「容二那,我會自己解決。」
唐酒勉強坐起來,喝了兩口水,乾裂的喉嚨舒服了不少。
「你都好幾年沒回來了,就好好放鬆放鬆,暫時不用管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
「你剛回國,動靜就這麼大,我不放心。」邱程唇角下沉,「而且,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利用容曄對付唐家?」
突如其來的安靜,空氣都顯得緊繃。
唐酒握著水杯的手青筋綳著,她低著頭,遮住了眼底喧囂的情緒,「我有分寸。」
邱程無奈的按了按眉心,等冷靜些了才開口道:「你不能再靠近容曄。」
「如果容氏成了唐家的庇護,我這輩子都報不仇。」
唐酒太清楚這一點,她只有兩年的時間,她不敢賭。
「容二和傳聞中不同,他……」
「小酒。」
邱程提聲打斷了唐酒。
「容曄和先生是一類人,他們站在世界權利財富的巔峰,擁有最完美的禮儀教養,但骨子裡都是同樣的薄涼無情。你既然了解先生,也應該知道容曄多危險。你掩飾的再好,都不可能瞞過他。利用他,等同於玩命。你確定,你玩得起嗎?」
邱程太明白唐酒迫切想要報仇的心情,但如果牽扯到容曄,性質完全不同。
這個男人,是唯一不可掌控的存在。
唐酒啞聲說:「邱哥,我會注意,容二那……」
「這幾天,你大哥哥的事,我已經查到了眉目,可能過段時間就能見面了。」邱程再次打斷唐酒,「你一定想用最好的自己見到他,對不對?」
唐酒一愣,沉重的目光漸漸耀眼起來,她激動道:「真的有消息了?就在雲海市嗎?」
「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但他確實在雲海市。」
唐酒的唇角忍不住上揚,乖巧的模樣讓邱程終於鬆了口氣。
「現在你可以安心養病了?」
唐酒說:「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
唐酒不自覺摸了摸耳朵,開心的嘴角僵了下。
她剛掀開被子,邱程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我去幫你拿回來,你好好休息。」
邱程把手機塞給她,「你回國兩天了,先生那,你就算再不願意,也要報備一下,防止他派人監視你。」
停了下,邱程低聲說:「先生可能會視頻通話,你把脖子上的痕迹遮一遮,不要被他看出來。」
唐酒不自覺抬手按住了脖子,「我知道。」
邱程看著她沉默的樣子,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看了看時間,說:「現在剛剛七點,我可能晚一會才能回來,不要再亂跑了,知道嗎?」
「嗯。」
唐酒答應的事,邱程也不能完全放心,這邊一走,樓下就有幾個便衣保鏢守著了。
八點時,天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彷彿砸在人的心頭,陣陣的冷。
唐酒也終於將電話撥了出去,四十秒快結束的時候轉接到了視頻通話。
屏幕里是空蕩蕩的大理石窗檯,外頭是白日的烈陽。
對面沒出聲,但能聽到對面的溫柔緩慢的鋼琴聲。
唐酒指尖扣著手心,低聲說:「先生,是小酒。」
鋼琴聲停了,隔了會兒,裡面傳來了淡淡的笑聲,「我還以為你是飛鳥還巢,忘記了我這個主人。」
這聲音不疾不徐,比之春風還要溫和七分,彷彿清泉灌入耳朵,一點點洗滌靈魂,可唐酒只覺得冰冷。
唐酒睫毛顫顫,緩緩握緊了拳頭,「先生說笑,我怎敢忘記……您是我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