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求救
「不知好歹。」洛蜀冷哼一聲。
他的銅錢劍隨即舞出,就好像在和一個看不見的目標過招。
金屬相擊的聲音不斷地在我耳旁響起。
隨著洛蜀的攻擊逐漸加快,他手中的銅錢劍飛速地在空中劃出了密集的劍影。
劍影當中我似乎看見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就是洛蜀的攻擊對象!
我抓住了那一秒鐘的時間,出刀,斜向削出,腰部用力,刀鋒滑過。
刀刃傳來的感覺讓我確定,我砍中了。
洛蜀也朝我點了點頭,他抬手將銅錢劍在空中舞了個劍花。
一團黑色的長發掉落在了地上,像是被剝了皮的蛇一樣,輕微地抽搐了兩下,便再也沒有反應了。
「這東西也是多虧了瘴氣才能修鍊到這樣的程度。」洛蜀抬手給那團頭髮甩了張真火咒,「急急如律令。敕!」
真火咒騰地燃燒了起來。那團頭髮散發出了難聞的味道,不過很快就燒成了一小撮灰燼。那味道也就慢慢散去了。
「我們剛才鬼打牆就是因為這東西?」
洛蜀搖頭:「可能不止這麼簡單。一切當心。」
只是走到那座不知道在哪的破廟就這麼費力,這還是我和洛蜀,那幾個初中生到底是怎麼找到地方的?
那段看起來文縐縐的文字到底是誰發的?
「大熊」熊玉軒到底有沒有來,這些問題都還縈繞在心頭。
找路全靠洛蜀,他在折斷的樹枝上看見了新鮮的血跡,判斷應該有誰在這裡摔了一跤,還劃破了皮膚。
能流血的肯定是人,那就很有可能是那幾個初中生了。
果然,順著這個方向,我們沒有再遇到鬼打牆,而是很快就看見了一個土牆和粗木頭搭起來的山門。
山門上掛著塊還算精緻的紅漆牌匾,牌匾上寫著金色的「望鄉廟」。
「這名字真奇怪。」我從來沒見過哪個佛家廟宇用望鄉這樣的詞的。
「對。很奇怪。這裡感受不到一丁點佛意。道家之氣也沒有。不如說,這裡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正氣。反而陰氣強盛,邪佞遍地。」洛蜀手中的銅錢劍就沒有收起來過。
我第一次在洛蜀臉上看見這樣的嚴肅又警惕的神色。
不,應該說是第一次並肩與這樣的他一起戰鬥。
第一次見洛蜀時,他和安迪將我們從羅濤手裡救出來,他好像就是這樣的神色。
過了山門不久,就看見了一個土牆圍起來的院子。似乎這裡就是望鄉廟的正殿了。廟門半開著,似乎就是在等我們一樣。門口地上的泥土被紛亂的腳印踢開,那幾個男生確確實實來了這裡。
廟門破破爛爛地,木板已經腐爛了一小半,打開的時候發出了難聽的吱呀聲。
洛蜀推開門的瞬間,一股陰風從廟裡吹了出來。
「我勒個去,這氛圍跟蘭若寺似的。」周圍安靜的實在有些滲人。我想找個話題說說話。
洛蜀瞥了我一眼:「放心,你不是寧采臣,我也不會是燕赤霞的。」
我沒忍住笑了一下,稍微感覺輕鬆了一些。
廟裡正殿忽然亮了光芒。
我以為這種古寺應該是昏黃的燭光,可實際上卻是慘白慘白的光亮,看上去像是熒光燈。
我剛想踏進廟裡,洛蜀一把拎住了我的衣領:「慢著。」
我不解地看了看洛蜀。
他指了指前方:「安迪沒教過你幻陣?」
「教過。第一課……」我有些喪氣,怎麼每次都在幻陣上栽跟頭。
可望鄉廟確實看上去很真實啊。
「小飛,我開始懷疑自己了。」洛蜀嘆了口氣,「懷疑自己當初覺得你很有天賦是不是眼鏡有問題。」
「我去,不帶你這麼損人的。不就是整體看上去都很不對嘛。可是你要說幻陣,這陣仗也太大了些?而且效果也太真實了吧。」
「你忘了陳奇了?」洛蜀看了看我。
陳奇師兄,他曾經為了自己的執念,維持了一整個村子規模的幻陣。
也就是說,這望鄉廟裡,有陳奇師兄那麼深厚功力的「人」在維持。
我有些緊張。
只見洛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龜甲。他將龜甲搖了搖,兩枚銅錢從龜甲中跳了出來,在地上一路滾動。直朝著那扇破門而去。
我剛想去撿,卻被洛蜀攔住了。
只見那兩枚金錢竟然一路立著,朝前滾到了門檻的地方。
可就算撞上了門檻,金錢也還立在那裡,沒有倒下。
「這……?」我看了看洛蜀。龜甲金錢一般是用來測算占卜的。這立著的錢,幾率也太低了吧。
洛蜀搖了搖頭:「有點麻煩。我聯繫一下師兄。」
何清的消息很快就回復了:麻煩,別惹。我沒空。
「我就知道。」洛蜀嘆了口氣,「算了。本來也沒指望他。」他俯身去撿那兩枚金錢。
可就在那一瞬間,金錢忽然倒了下來。仔細一看,倒下來的金錢像是被人砸開了一樣,碎成了好幾片。
洛蜀的手就停在了半空。
好一會他才直起身子,轉身看了我一眼,「顏飛。」他的表情很是嚴肅,「這裡不適合你進。你去聯繫其他人。我進去找那幾個學生。」
「不可能。」我瞪著他,「別因為何清不肯來你就慫了。沒有陳奇師兄我不是也還好好地嘛。該幹嘛幹嘛。別廢話。聯繫其他人只要發個定位就行了。」
我在小程序里更新了任務信息和定位。
可洛蜀看上去還是很猶豫。
「行了別墨跡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我伸手推了一下木門。
瞬間就覺得自己頭暈目眩站不穩,一個踉蹌,我就摔進瞭望鄉廟的大門裡。
一陣凌冽的冷風吹過。這廟裡就像是數九寒天一樣的冰冷。我四下看了一圈,角落裡的幾棵大樹已經枯得只剩幾片綠葉子了。
兩旁立了兩口大缸。我俯身看了看,缸里的水都已經凍上了。
不過冰下面好像……有東西?
就在我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錯的時候,冰面上猛然出現了一隻手。
不,是一雙手。
那雙手正在拚命拍打著冰面。好像是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