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敢用嗎
外人都認為楚畫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要不是有個郡主封號的母親,有個在督察院任職的大哥,她什麼都不是。
不但刁蠻任性,還是個傻白甜的草包,大家閨秀的基本素養都不會,只知道跟在大哥身邊添亂。
探案?驗屍?
那是大家閨秀該做的嗎?
帝都的姑娘們不關心,就算是會,那又如何?跟大家閨秀不沾邊的統統都是邪門歪道。
何況,她們才不會天天往衙門裡跑,名聲都壞了,還怎麼嫁人?
所以,楚畫就是帝都女子中的異類,從不跟同齡女子玩兒,也不參加詩會茶會,這個宴那個宴的。整天跟著大哥瞎晃悠,名聲都臭了。
但是楚家人依然寵著楚畫,雖說大家閨秀們都不恥與她為伍,暗地裡卻羨慕著她不受各種條條框框的約束。
漸漸地,楚畫被帝都的閨秀圈子屏蔽了,除了不時傳出楚畫又做了哪些惹長輩生氣,不孝長輩的事情外,也沒人打聽她。
楚畫身上的標籤有很多都是從順恩伯府傳出來的,楚月功不可沒。
若是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女子,嫁給全帝都姑娘們都想嫁的男人時,那必定轟動全城。
兩家已經在議親了,六禮也已走起來,八字也合好了,詭異的是,這些竟然都沒傳出順恩伯府。
要知道順恩伯府西院兒里的下人們多沒規矩,多麼喜歡嚼舌頭,可見有人不想讓她嫁人的事情這麼早傳出去。
雖然楚老太爺對外宣稱病重,需要楚畫為他沖喜,但是跟誰做親家,外界猜測紛紛,卻沒一個猜對的。
想到這裡,楚畫看向鄭嬤嬤,解釋道:「嬤嬤的好意,我懂。我把嬤嬤當親人看待,父母兄長不在,嬤嬤就是我的長輩,這事情瞞誰也不瞞你呀。別急,聽我慢慢道來。」
楚畫將外界對她的看法,以及她和上官雲婚事的傳聞,到現在都還沒傳出去的疑惑說了一遍。
「嬤嬤覺得這正常嗎?」楚畫道,「文昌侯府是一等侯,世襲罔替,只要後人不作死,爵位就會穩穩的。府內對下人的約束力也很嚴苛,傳不出任何風聲來也屬正常,但西院兒那些下人,有這個覺悟?」
鄭嬤嬤搖頭,「蹊蹺得很哪。」
楚畫勾勾唇角,「是啊,蹊蹺得很。嬤嬤你說,像我這樣的草包嫁給那麼優秀的一個人,肯定會有很多姑娘家想掐死我,然後取而代之吧?」
「瞎說!」鄭嬤嬤哼道:「那是他們不知道大小姐你的能耐,不像那些見風就倒的花瓶。上官大人答應配合大小姐,肯定是相信大小姐的本事,看到了大小姐的好。」
楚畫被鄭嬤嬤誇得不好意思了,「沒那麼誇張,各取所需罷了。本著事出反常就是妖的理論,我覺得有必要現在就把婚事公布出來,何況這是人生大事兒,沒必要藏著掖著。」
鄭嬤嬤點頭,「大小姐說得是。」
楚畫見鄭嬤嬤被說動了,接著說:「這些事情畢竟只是我的猜測,也許人家西院兒里的人痛定思痛,決定整頓下人們的規矩也說不定。
我們得做好兩手準備,若我猜測為假,嬤嬤,你和紫竹他們就得受累了。若為真,我們只管看戲就行。反正我在外人眼裡就是個刁蠻任性,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那我就刁蠻個夠。」
「大小姐儘管放心,老奴和紫竹他們拼了命也會保護大小姐安全。」鄭嬤嬤認真地說。
沒過兩天,楚畫真的收到了玉寧郡主賞春宴的請帖。
賞春宴,顧名思義就是欣賞春天的宴席,自然不能在府里關起門來賞幾盆春天的花兒。
地點定在郊外一處別院里,那是長公主的別院,是一座矮山,方圓上百畝地,人家種的不是糧食,是各種花兒。
春季有春天特有的花,無論是野花還是名貴的花兒,這兒都有。夏秋冬也是如此,所以賞春宴只是個開始,以後還是賞夏,賞秋,賞冬。
這地方楚畫去過,有不少在她看來很危險的地方,聽說有一年還出過人命。
一位貪玩的小姑娘追一隻野兔,不小心踩進了淤泥里。那是秋天的荷塘,她掙扎地太厲害,整個人很快就陷了進去。
也幸虧她先前大聲呼喊,以及手中的絲帕剛好落在陷進去的淤泥邊上。不然,那小姑娘的屍體到現在也不一定能找到。
「看來有些地方還真不能去,身邊有個高強的女護衛太重要了!」
楚畫想起這件事情后就去了錦瑟的住處,在某些宴席上是禁止男子入內的,更別說是男護衛了,很難混進去。
錦瑟的傷勢已經穩住了,這幾天還能下床走上幾步,楚畫來的時候她正扶著院牆走路。
「小畫兒,你今兒不忙了?」
錦瑟的臉上有血色了,笑起來還是那個風情萬種的老闆娘。
楚畫表情欠佳地點點頭,「瑟瑟以後有何打算?」
錦瑟搖頭,「尚未想好,帝都是待不下去了,或許這副面容也得換一換。」
「換?」楚畫走到錦瑟跟前,伸手就捏。
錦瑟一個躲閃不及,被她捏住了下巴,惱了,「你,你這丫頭,怎能如此輕佻?」
楚畫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捏了又捏,甚至還用手抓。
最終什麼也沒發現,能瞞得過她這隻仵作眼睛的易容術還真沒見到過。
「你沒有易容啊。」楚畫疑惑道,「我以為能看到你真正的容貌呢。」
錦瑟拍開她的手,嗔道:「你這丫頭弄疼人家了。人家天生麗質,用得著易容嗎?我可不想變醜。」
「那你怎麼換一副面容,動刀子嗎?」楚畫躍躍欲試,「瑟瑟知道我耍刀子厲害,要不,我幫你試試。別怕,我們楚家葯堂里有上好的麻沸散。」
母親說過,將來的醫術完全可以讓普通人換一張臉,讓醜女變成美人兒不再是夢。
楚畫很想試試,她剝皮剔骨都很在行!
「變醜嗎?」錦瑟趕緊後退,「你那刀子是動死人的,別想在我貌美如花的臉上耍刀子。不知道這世上的易容術不止一種嗎?」
楚畫呵呵笑了,「行吧,我只是想讓瑟瑟每天少點兒麻煩罷了。瑟瑟,等你好了就做我的女護衛吧,算是報答我的救命之恩,怎樣?」
錦瑟笑了,扶著牆壁坐在門前石階上,「我身份不明,你敢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