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貴與卑微

第22章 高貴與卑微

顏天真身上所穿的那套衣裙,竟也是雪花流仙裙?

素聞妙衣坊為皇家制衣從來不曾出現重複的樣式,更何況這套雪花流仙裙乃是妙衣坊無數華美衣裳當中的極品,老闆娘親手所制,竟然會有兩件?

楚皇后垂下了眼。

雖努力維持著面上的鎮靜,但她的心湖已經泛起了不小的波瀾。

堂堂皇后,與一介卑微的歌姬竟然穿著一模一樣的衣裳,不知眾人看在眼中,會作何感想?

「皇後娘娘,那女子身上的衣裳,與您身上的竟然是一樣的,這雪花流仙裙不是應該只有一件么?這……不合理啊。」左側的妃嬪低聲說著,此刻目光也盯在顏天真身上。

她是何等身份,與皇后穿一樣的衣裳。

衣裳一樣也就罷了,可偏偏穿在她身上穿出了一身的仙氣兒,這女子原本就生了一副艷壓群芳的相貌,衣裳再穿得好看點,那就是錦上添花,更加耀眼了。

顏天真總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本事。

然而,同樣的衣裳,穿在皇後身上,只讓人感慨一句這衣裳好看罷了,並不能為她襯托出多少美感。

「嬪妾也覺得納悶,這妙衣坊為皇家人做的衣裳,從來不會重樣的。」右側的妃嬪接過了話,「以她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穿這套衣裳。」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們說了算,也不是本宮說了算。」楚皇后定了定心神,道,「你們也知這雪花流仙裙有多珍貴,妙衣坊那老闆被陛下所讚賞,難免擺出架子來,連貴族的帳都不買,又怎會賣那裙子給顏天真?她為何會擁有這套衣裳,你們還猜不到原因么?」

左側之人恍然大悟,「是陛下?」

細細想來,顏天真能穿得上這件衣裳,必定是倚仗著皇帝陛下了。

「那我們還真不能說她什麼,但是皇後娘娘……」左側的妃嬪似是猶豫了一會兒,才問出心中所想,「您身上這件,也是陛下給的,陛下既然給了娘娘你,為何又要給顏天真?陛下這心裡是怎麼想的……」

楚皇后目光一緊。

是啊。

如此珍貴的衣裙,賞了她這個正宮皇后,又去賞那個卑微的歌姬,陛下……你這是在告訴我,她與我一樣高貴,還是我與她一樣卑微?

外人看在眼中,絕不會笑話顏天真,只會笑她這個皇后在皇帝心中不比一個歌女分量重。

「不用理會那女子,走罷。」楚皇后並不想與顏天真交談,這種情況下若是去找顏天真的麻煩,無疑是愚蠢,讓那兩個異國的客人看笑話罷了。

而涼亭里的顏天真眼見皇後轉了個方向,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碰面就不至於尷尬了。

這楚皇后的心思縝密,善於衡量利弊,淑妃的頭腦都及不上她一半聰慧。

原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但顏天真沒有料到,前頭會突然出現一抹明黃的身影。

那身高五尺三氣場一丈八的少年君主,正邁著輕緩的步伐緩緩走來,身後跟著四五名宮人,一貫冷淡的臉色,總讓他那陰柔俊秀的面孔看上去格外凌厲。

眾人當即見禮。

「參見陛下。」

「免禮。」寧子初輕描淡寫地道了一句,越過皇后等人,走向了涼亭。

顏天真才起身,寧子初的聲音便又傳入耳畔,「天真,這衣裙還是你穿著好看。」

寧子初此話一出,氣氛頓時陷入了沉寂。

楚皇后的臉色隱隱泛白,但很快的,便又恢復了常色。

陛下只不過是隨口誇一句那女子罷了,畢竟那女子的絕色姿容一直被眾人所承認。

陛下絕不是有意要貶低她這個皇后……

涼亭之內,顏天真聽聞寧子初的話,眸光里掠過一縷思索。

小皇帝這般機敏的人,說話必定是要看場合的,他剛才那句誇獎看似隨意,實則……暗嘲皇后穿那衣裳不好看,被自己這個歌姬比下去了。

也不知那楚皇后是做了什麼惹小皇帝不高興,小皇帝簡潔的一句話,竟讓她在眾人面前……下不了台。

而偏偏在這樣氣氛古怪的時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蘭婷公主快人快語道:「陛下,顏姑娘方才說這套衣裳是您賞賜給她的,只有一件呢,怎麼會冒出兩件來?」

方蘭婷此話一出,方厲銳白了她一眼。

這個丫頭,真是……話多。

再看她的神情,也是實打實的疑惑不解,似乎並不知這個問題問出來,更讓楚皇后難堪。

而寧子初倒是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道:「原本是只有一件的,妙衣坊老闆從不做重複的樣式,這套衣裙,是她要送給皇后的,朕一看,覺得皇后並不太適合,可做衣裳的人想送誰自然就送誰,朕沒有意見,其實朕第一眼看到這衣裳,就覺得只有天真才能穿出味道來,於是,便要求那妙衣坊的老闆,為朕破例再做一件一模一樣的。」

說到這兒,他唇角多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林總管不知此事,帶話的時候便說了是獨一無二,倒也不怪他。而事實證明,朕的想法是對的,除了天真之外,再無其他人適合這件衣裳了。」

寧子初的話音落下,楚皇后一張臉再也綳不住,透出幾許悲涼來。

她算是明白了。

陛下借著顏天真,故意要她難堪。暗諷她容貌平庸,配不起這流仙裙,更比不過顏天真。

現在看來,她穿這套衣裙還真是……不倫不類。

在所有人眼中,她不如一個小小歌女,在他心中,她卑微到塵埃里。

「陛下,臣妾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她喑啞著嗓子說完一番話,轉身離開,步履邁得有些沉重。

其他人皆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天真,隨朕去一趟書房。」寧子初望了一眼顏天真,轉身離開。

顏天真隨他去了。

到了御書房,她才問出心中疑惑。

「陛下,你為何讓皇后那樣難堪?」

他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不是酷刑,勝過酷刑。

酷刑傷身,冷語傷心。

「若是皇后聽話,朕也不會如此,全當這宮裡多養一個閑人罷了。」寧子初悠悠道,「你還記得朕要你去暗殺楊家長子的事么?」

「自然記得。」

「楊家死了大公子,自然是大事,且外界傳言他死得蹊蹺。想想也是,死在青樓那種地方,死得也不體面,楊家人怕失了臉面,便將這事兒壓了下來,只說大公子遭人行刺身亡。」寧子初說到這兒,冷笑一聲,「楚相與楊家交好,那老狐狸竟然第一個懷疑朕,便要皇后幫著他暗中觀察朕,皇后還真就站在她爹那邊。她楚清妍首先是個皇后,其次才是楚相之女,出嫁從夫這一點她都不懂,如此吃裡扒外,朕教訓她,又有何不對?」

顏天真:「……」

除婆媳問題之外的第二大家庭難題。

老公和老爹鬧不和,該幫老公還是幫老爹。

小皇帝性情原本就陰暗,楚皇后不幫他,在他眼中,便一文不值。

「朕同時送你們二人流仙裙,又當眾暗諷她,讓她難堪,便是警告她,朕是皇帝,這六宮之內,想主宰誰都不是問題,上至皇後下至宮人,誰不忠誠就得受罰。對待下等人,打罵即可,而對皇后這樣的上等人,便是要用另一種方式,比起折磨人的身軀,折磨人的心,似乎更有意思,天真,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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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太子妃:殿下,劫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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