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初入隴地
歇了一日,第二日繼續出發,終於是在黃昏之前進入了隴地的地界兒。
余悅歡一來便帶人住去了驛館,派人往當地知府通報,預備著第二日早便進宮去見隴地郡王與他那兩個兒子。
第二日時,是個明媚的好天氣,余悅歡早早起床,在孟嬌的幫助下梳洗了一番,飲了不少翠環沏來的茶才出發。
她雖穿戴整齊,梳洗打扮,但是在明媚的妝容也蓋不住她臉上的蒼白憔悴。昨夜裡,余悅歡又突然醒了起來,腹痛難忍,一臉的痛苦,又是翠環沏來茶喝下才算好些。
孟嬌和鄧超聰明,早留意上了,但余悅歡卻什麼都不跟他說,她無奈,只好從翠環身上下手,有事兒沒事兒地就過去試探試探翠環,卻毫無所得。
余悅歡沒跟孟嬌說,孟嬌屬於一無所知的狀態。只有這樣,才能瞞住翠環及她身後的人。
隴地郡王是不成了,他兩個兒子還好好的,余悅歡以為他們會出來迎接自己的,但卻沒想,竟是一個都沒看見,只有隴地郡王最小的那個一出生便殘疾的小兒子。
「南伯適見過大人。」
南伯適便是隴地郡王最小的一個兒子,想是在娘胎里吃了虧,剛生下來的時候還不覺,時間長了該走路的時候不走路,眾人這才知道這個小兒子竟然是個殘廢。
不管是民間還是王侯貴族都親近小兒子,而南伯適卻因為殘疾的原因並不受隴地郡王的待見,也因為殘疾的原因離著郡王之位隔著十萬八千里。不過也正是如此,兩個哥哥倒是懟他客氣的,畢竟,他根本就不對他們構成威脅。
余悅歡微微頷首,「不敢當三公子之禮。」
雖如此說,她也沒側身避開。隴地郡王畢竟只是一個郡王,而這一位三公子也沒有官職在身,按禮節來說,給余悅歡行禮那是應該的。
「怎麼不見世子與二公子?」
南伯適咳嗽了兩聲,「大哥哥身體一直不好,如今還在病重。二哥哥前些日子也感染了風寒,燒得厲害,也不能見人,怠慢大人了。」
余悅歡沒接話,將南伯適這番話細細品味。從南淮清那邊的消息來看,隴地的這位世子並不是病秧子,怎麼會一直身體不好?那位二公子又怎麼會突然感染風寒,連起都不能起了。
這可真是巧,怎麼她一來,二公子就病了呢?莫不是,在避著她什麼?
余悅歡按下心中的疑惑,「本官早年學醫,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就讓本官為郡王與世子、二公子看看吧。」
她一身醫術與才華天下聞名,南伯適求之不得。
「如此,便勞煩余大人了。」
說著,南伯適便因著她往行宮當中走。
隴地郡王再如何威風也不過只是一個郡王而已,按規制他只能有自己的隴地郡王府,可這一代的隴地郡王十分的自大囂張,奢華無匹,竟直接越了規制在隴地之內修建了一座行宮。
行宮是只有皇帝才能允許居住的地方,隴地郡王之心可如司馬昭一般人盡皆知了。
那行宮十分奢華,余悅歡入目便是一方白玉石做成的橋樑,自橋上走過,低頭一看,滿河的金鯉魚在橋下水中遊動,端的是富貴無雙。
假山花草無數,余悅歡左右瞧著只覺得目不暇接,一瞬間竟有些暈乎。
她輕輕招了招手,回頭看了眼夢華,夢華會意,稍稍慢了一步,朝身後打了個手勢。
早前的蘇京,如今的盛京,那邊有隴地的人,同樣,隴地這邊也有朝廷的人。
人雖然沒見到,但是余悅歡卻能肯定翠環肯定是要跟自己主子對頭的,現在找人監視住,最合適不過。
正走著,路過一片林子,突然一個果殼掉在余悅歡的眼前。
余悅歡被嚇了一跳,慌忙讓開。
嚇死了,這林子陰涼一看就是些蟲子喜歡待的地方,一個不小心碰上什麼毒物可就不好了,這隴地的行宮不像是什麼乾淨的地方。
毒物還不算可怕,畢竟身邊還有老白。這林子大,鳥也喜歡待,要是一顆鳥屎落在頭上,那更可怕。
余悅歡鬆了口氣,看著眼前的果殼,心中不由得奇怪。
這果殼是從哪裡來的,乾淨利落整整齊齊,跟用什麼工具處理過一樣。
怎麼,現在的松鼠都成精了不成?
抬頭看時,余悅歡就看見眼前的樹枝上吊著一個人,耷拉下一條退來不住的晃動,十分優哉游哉的模樣。
南伯適見她沒有跟來,回頭看了她一眼,也順著她的目光去看,也看到了一條不住晃動的腿。
「妹妹!」
南伯適喊道。
那樹枝也粗大,能擔得下一個人。余悅歡仔細去看,見著人身型矮小秀氣,像個江南女子一般,那樹枝雖然被她壓得上下晃動,但卻不曾折斷。
「三哥?」
樹上姑娘喊了一聲,在樹枝上坐了起來,還沒如何動彈,就從上面掉下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下來。
余悅歡仔細去瞧,看見了一本書,裡面配著小圖,像是姑娘家最愛看的畫本子。
那少女模樣秀美精緻,看著年紀不大的樣子,見到南伯適很是開心,目光一轉,落在了南伯適身後的余悅歡身上,將余悅歡上上下下好一頓打量。
這目光好生無力,余悅歡沒覺什麼,孟嬌心中卻十分不喜,卻礙於對方身份不敢說什麼。
能叫南伯適哥的人,這行宮之內也就只有隴地郡王最寵愛的那個小女兒南伯琦了。
早年南伯琦吵著鬧著去過蘇京城一趟,跟塊兒牛皮糖一樣纏上了她家王爺,簡直是將整個蘇京城弄得雞飛狗跳,以至於往後一整年的時間裡面,不論是誰聽說了隴地要來人過來都得好好打聽打聽這位隴地的小郡主南伯琦在不在列。
孟嬌悄悄抬眼,見那南伯琦比早年相比又長高一些,模樣更加精緻,眉目間的驕縱也更深了。
見南伯琦沒有動作反而一直打量著余悅歡,目光十分無禮,他也覺得不合適,不自然地放嚴了語氣。
「這位是朝廷的余大人,還不趕緊下來見禮!?」
南伯琦想是對這位哥哥十分倚重信任,被他這麼一說,便慢悠悠地從樹上跳下來,慢騰騰地走過去,「余大人?見過余大人。」
只說話,卻也不行禮,一臉的探究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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