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告奮勇(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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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杏子風風火火,乍乍乎乎地奔入雲羅的內室,不待雲羅回話,已經驚呼起來:「公子,玉靈兒走了!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許是昨晚離開的。」
雲羅倒不吃驚,先把杏子那慌亂凌亂的腳步聲給驚醒了,即便玉靈兒在時提醒過杏子好幾回,叫她改改那乍乎的性子,可杏子還是改不了。
雲羅接過留書,看罷之後不由得罵了句「傻子」。
公子敬上,奴婢玉靈兒叩安。玉靈兒反覆思量,既然楊采萍有負公子厚望,玉靈兒願前往京城助公子一臂之力。玉靈兒一家受公子厚恩,玉氏、花氏皆無以為報,無論成敗,無論結局如何,玉靈兒無怨無悔。請公子寬恕玉靈兒不辭而別,公子若要處罰,但請玉靈兒歸來加倍重罰。
落款處,留有「玉靈兒留字」及日期時辰。
很顯然,這是昨兒夜裡玉靈兒趁著大家睡熟了,悄然離開的,她許是不想人知道,更不想被人阻止。
此刻的玉靈兒正騎在馬背,頭罩紗帷帽,縱馬揚鞭往京城奔去。
她不會想到,當她坐在母親與姐姐的面前,玉傾城一臉的平靜,小玉傾城更沒有出言阻止。
玉傾城平靜如常地問:「你當真決定了?」
玉靈兒揚頭道「是」。
數年前,如果不是雲羅出錢出力,怎會有花玉班名動天下之時,不僅挽回了昔日落魄的局面,更讓他們名留千古,洛陽城外的梨園祠里,將永遠地留下他們的名字,因為他們是創下梨園的第一代名伶。
雲羅救了她們全家,也救了花玉班,更給了她們一個以前從未想過的風光體面。
小玉傾城道:「我們花玉班裡,有不少比妹妹更合適的,你又何必定要親自去呢。也許公子說得對,她不讓你去,是覺得你純潔善良,怕你墜入情網難脫。」
玉靈兒笑容淺淺,「姐姐,我拿定主意了。這麼多年,我跟在公子身邊,我知道她心裡的苦,她最大的心愿,便是替逝去的母親報仇,向權貴討回一個公道。娘,你不也想向爹、向祖母討公道么?可你不敢。
你自小就發誓不與人為妾,直至二十五歲才覓得一個肯明媒正娶的秀才為夫,可是娘拿了外婆、自己積攢幾十年的東西,為他置了田莊,讓他家過上了好日子,最後換來的卻是他的休棄,是婆母的辱罵刁難,他們用盡了娘的積蓄,便要趕你走,全不顧夫妻情分,全不念我和姐姐也是父親的骨血……」
玉傾城低垂著頭,玉靈兒說的全都是實情。她曾以為,不與人為妾,就能過得幸福快樂,沒想到人心是會變的。
那人娶她,只是因一早知道她積有不少財寶金銀,她一心與他過安穩日子,當他過上好日子時,他們母子卻翻臉不認人,嫌她出身風塵,即便她是青倌人,可在他們的眼裡她就是娼妓,是世上最下賤的女子,將育下小玉傾城,剛懷上玉靈兒的她趕出了家門。
玉傾城後來得遇一個相識的姐妹相助,贈了幾兩銀子的路資,得以重回揚州。
那一天起,她再不相信男人。
甚至告訴自己的兩個女兒,世間的男子都善會花言巧語。
玉傾城悲涼一笑:「大花兒,既然小花兒決定了,且讓她去吧。」
「娘」小玉傾城輕呼一聲。
玉傾城扭過頭去,當小玉傾城的名角兒之聲響亮大江南北時,那個負心人帶著兒女尋來了,又想從她身上得到一些銀子,可玉傾城卻再也不信了。他用她幾輩人攢下的珠寶錢財置了一份偌大的家業,娶了嬌妻美妾,育下了八九個孩子,如今竟想讓她的女兒繼續為他養育兒女。憑什麼?她不會同意!
小玉傾城如今也看淡了許多事,在成名之後與兩位權貴公子有了三場似是而非的戀情,終是地位懸殊而告終,這兩年她越發用心琢磨著如何唱好戲,甚至自己琢磨絕活兒,想在大賽時勝出,也保住自己的第一花旦的頭銜。
玉傾城道:「有些事,一旦決定,便是一定要做的。」
玉靈兒感激地看著母親,提裙跪下,重重一叩:「娘,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與媚姨寫封信,讓她幫襯我一二,我只需要到京城茶樓里賣藝即可。」
玉傾城知道一旦玉靈兒這麼做了,便再無回頭的餘地,這是一條極為艱難的路,這和袁小蝶的復仇不同,袁小蝶與王家有滅門之恨,她可以乾淨俐落地讓整個王家賠葬。可是神寧、凌德愷與雲羅之間的關係……
雲羅不能殺凌德愷,因為那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能做的,便是奪去凌德愷和神寧最重要的東西,公道要討回來,仇也要報,卻讓這條路顯得崎嶇。在雲羅的復仇路上,玉靈兒是她使出的一枚棋子,成了,那只是雲羅的成功,敗了,玉靈兒卻有可能付出性命。
*
京城,百樂門茶樓。
慕容禕的耳畔,回蕩出別樣的琴曲,悠悠揚揚,帶了一抹清靈歡躍的韻味,纏繞飛揚,相依相隨如鸞鳥,似比翼雙飛,於碧空萬里,任意翱翔,悠然世外。
怔忡片刻,慕容禕信步出了雅間,舉目望去,但見一樓大廳的台上,往日或說相聲、或是彈評,又或是輕音小曲,今日卻多了一展屏風,隱隱綽綽地映出一個少女姣好的倩影。
蔡元甲步出雅間,含笑望去,「是茶樓里新來的琴師?這人來頭不小。」
慕容禕作淡然恭聽狀。
蔡元甲道:「前些日子常來糾纏於你的小羞花楊姑娘……」
慕容禕搖頭,「雲五公子是何等光明磊落的人物,沒想他身邊的姑娘……」他亦隱有耳聞,王三公子被打入詔獄前,就曾說過,他花七千兩銀子睡了小羞花,有人不信,便相繼出了銀子要楊采萍伴枕,楊采萍初是生氣,後來聽說出了高價,竟欣然應允。
蕭元甲笑道:「這位姑娘乃是擁有再世飛燕之稱的玉靈兒姑娘。」
慕容禕很想說:只怕又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可琴韻如人品,玉靈兒彈出的琴清澈純潔,輕快歡愉,又隱淡淡的哀愁,但這愁太淺,淺得如同萬里藍天上的一縷淺雲,讓人難以捉磨。
蔡元甲不等慕容禕答話,高聲道:「煙雨間有請玉姑娘。」
服侍茶水的小二哈著腰,「這位大爺,且容我去與玉姑娘通稟一聲。」
玉靈兒一曲落音,站在帘子後面,遠遠地眺了眼樓上,問小二道:「是什麼人?」
「這兩位是茶樓的常客,嘉勇伯府的蕭大爺與廣平王,他們邀了夏候府的二爺來吃茶。」
玉靈兒道:「我換件春裳便過去。」
雅間桌上,擺著一壺好茶,又有幾疊果點。
夏候二爺剛到,喘著大氣,先撫額道:「詩華近來有了身子,脾氣越發大了。」這已經是蔡詩華懷的第三胎了,可夏候二爺外面應酬多,少不得留她一人在家,為此她就要吵鬧,夏候二爺生怕她動氣,好不容易哄高興了,這才出來見蕭元甲與慕容禕。
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幾位大爺,玉姑娘到。」
玉靈兒從小就知道打扮自己,她和雲羅一樣,並不愛鮮艷的色彩,反而偏向素雅的顏色,此刻著一襲水粉色的春裳,頭上只簡單地挽了個低髻,只用水粉絲絛束住,輕盈如燕地邁入雅間,懷裡抱了只古琴,款款下拜:「三位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蕭元甲掃過二人的臉,問道:「聽說你是雲五公子的紅顏知己?」
玉靈兒笑道:「這是世人說的,小女哪能擔得,與雲五公子相熟罷了,又得過他的指點,在琴技上有些進益。」
慕容禕憶起上次在百花樓初識雲五,至今想來,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還是沒想起在哪裡見過,而他有一種最直接的感覺,雲五應是如此。「雲公子精通琴技?」
玉靈兒答道:「雲公子能與花玉班的琴師們共同譜曲,廣平王應猜得出他的琴技如何高超。」
慕容禕似有感悟地點頭,「你既得過他的指點,不妨彈一曲你最拿手的。」
玉靈兒垂首道:「回廣平王的話,之前小女在樓下所彈的三支曲子,便是小女最拿手的。」
夏候二爺進來時只聽了半曲,倒真是不錯。
蕭元甲道:「聽說你善作飛燕舞,能在掌上盤起舞?可是真的?」
玉靈兒低應了一聲,「幼時原是學過的,已經好些年沒再跳了,不敢污了各位公子的眼。」
蕭元甲此刻來了興緻,「我不白讓你跳,你若跳了,我賞你一百兩銀子如何?」
音落,以為玉靈兒會很高興,卻是她得體的一笑,顯得靈氣十足,她款款一拜,「小女代西北一帶受黃河水災的百姓感謝公子厚賞!」
夏候二爺不由得「呃」了一聲,驚道:「這是何故?怎的替他們謝起來?」
玉靈兒道:「我家公子聽說黃河水災后,頗是心痛,恩准不用我們服侍,讓我們出來賣藝,賺得的錢財盡數捐給黃河水患的百姓。京城之地,仁義之人頗多,靈兒頗是慶幸,前兒、昨兒兩日竟募得了近八百兩銀子。」
蕭元甲眼裡的挑逗、輕視,此刻瞬間全無,就連夏候二爺也不由得肅然起敬,連慕容禕都不敢再有半分輕視之意。
慕容禕輕聲問道:「那楊采萍楊姑娘可是為了募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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