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母女離心

「我放手？我為何要放手？我等了多久才等到皇后瘋了，綺妃死了，沒有人可以再和我爭，我等了多久，你怎麼會知道，你從我的肚子里出來就是公主，就享盡榮華富貴，我的凄涼有誰知道？你是我的女兒，也是公主，就算說了你也不會明白，那種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那種不被人重視的感覺，就算我生下你的三皇兄，還有你，在先皇的眼裡，都不過是一個生育的工具，你的親生哥哥有何處比不起這個皇上？比不過萬苻堅，為何這些在我看來根本不如你的皇兄的人都當上了皇帝，只有你的皇兄給人背黑鍋，他只能娶萬子然不要的蕭秀兒，這個蕭秀兒除了有蕭太沖這個靠山還有什麼好的？」

容妃被萬湘靈的話擊中心事，她的眼神渙散卻瘋狂一般盯著萬湘靈，把自己心裡的隱藏的心事全數倒出來，她不是看著萬湘靈說話，更像是對死去的萬璟遷說話。

「我讓你嫁給凌若也是為了你好，凌若有什麼不好？他長得也好，眼下他是你皇帝哥哥身邊的紅人，你又是萬子然寵愛的妹妹，只要你嫁給了凌若，母妃在後宮的地位就不同了，我就有機會當上太后了，湘靈，你聽到了沒有！」說到最後，容妃似乎恢復了神智，她盯著萬湘靈說道。

「然後你就利用我去刺探皇上的情況，然後瞅准機會，讓我的親生哥哥去奪取皇帝哥哥的皇位？母妃，你以為你的打算旁人看不出來？」萬湘靈看到已經被權欲熏心，看不到事情本來面目的容妃，心裡為她覺得可憐悲哀。

「就算看的出來又如何？只要雲姬和萬子然看不出來就好了，你嫁給凌若，就可以在凌若的身邊吹風，只要你願意，拿下凌若不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湘靈，母妃知道你一向聽話，為何在這件事上要違背母妃的意思，嫁給凌若不會委屈了你，萬子然很快就會賞賜給凌若很多的銀兩和地位……」

「好了，我不想聽，母妃，我不想嫁給凌若，不想嫁給任何人，我只想青燈古佛，一個人靜靜的終老。」萬湘靈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聽容妃說下去。

在門外的雲姬和萬子然對視一眼，心意相通，示意身邊的太監宣示自己和萬子然的到來，太監尖細的聲音打斷了容妃的聲音。

聽到太監的宣示聲，容妃怨恨地盯著萬湘靈說道：「怪不得你不願意，變得如此不聽話，就是因為你的皇帝哥哥吧？湘靈，我告訴你，和你從一個肚子里出來的是你的三皇兄，日後有事，照顧你的還是你的三皇兄，不會是這個皇上！」

容妃恨恨地說完，剜了萬湘靈一眼，甩手而去，她甚至沒有向雲姬和萬子然打招呼，完全是無視萬子然和雲姬的存在。

「你沒事吧？」萬子然見到萬湘靈，璃宿坐在一邊，隨口問道。

「能有什麼事？她的打算我都知道，雖然是假母女，但是心裡對她不能說完全沒有感情，我不想她誤會，還是趁早打消的念想的好。」璃宿淡淡說道。

「要你嫁給凌若，你真的不願意？」雲姬問道，她沒有想到容妃和自己的想法一樣，只是原因卻不一樣，雲姬是為了從璃宿嘴裡知道情況，容妃是為了日後的萬子都的登基大計。

「我不會再說第二次，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事成之後也希望你們遵守承諾，我也再說一次，我不能擔保計劃一定成功，雪鳶不會任由我破壞主上的大計。」

璃宿神情淡淡，她不想再為任何人犧牲自己，她只想等到最後過上自己希望的日子。

「綠蕊會不會再信任雪鳶，也是一個問題，你放心。」雲姬翹著雙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她要雪鳶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萬子然和雲姬交換一個彼此心知的眼神，璃宿果然說到做到，剩下的事情，就看萬平信的了。

和璃宿隨便說幾句之後，萬子然和雲姬就出來了。

「你擔心你的八皇兄難以成事？」萬子然見到雲姬眼角眉梢帶著一絲絲的憂慮。

「他沒有經過這些事，我擔心的是要是萬一被綠蕊看穿，易葉秋難以保住八皇兄，到時有事，六皇兄，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我是在擔心你、」雲姬坦然說道，她知道萬子然的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會有一點的不安。

「不會，有凌若在暗中幫忙，他一定不會有事，而且我相信萬苻堅知道八皇兄還活著，也會派人暗中跟蹤和打探八皇兄的消息，你就不用擔心了。」

萬子然擁住雲姬的肩膀，在雲姬的耳邊輕輕說道。

雲姬沉默地望著掛在天上的月亮，她很想知道此刻的萬平信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正在看著月亮。

萬平信看到已經安營紮寨的士兵，手下的一個副將見到萬平信手握劍柄站在山石上，他猶豫了很久，和萬平信相處日久，知道萬平信的為人平和，他還是決定說出來。

「將軍，你看到了嗎？」副將上前對萬平信拱手說道。

「看到什麼？」萬平信一手撐腰，一手扶著劍柄，俯瞰山下的營寨。

「皇上說給你五萬精兵，可是滿打滿算，如今看來，不過是一萬人，皇上沒有給夠人給咱們，這個仗能打嗎？」副將看著山下的營寨，並不密布，他擔心地對萬平信說道。

「不用一萬人，其實我還覺得人多了，只要一千人就好了，一萬人跟著我太多了。」萬平信對副將一笑，他知道副將的用意，只是副將不知道自己的用意。

「將軍如此厲害？一千人就可以打勝仗？看來這次出來，真是大開眼界，可以看到將軍用一千人打勝仗，真是三生有幸。」副將拱手對萬平信說道，萬平信知道這個副將的話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假意，心裡在懷疑自己能不能勝任，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說大話。

他知道自己沒有說謊，其實，就連一千人都不用，他自己就足夠了。

縱馬走上陡峭的山崖，四面的峭壁彷如用刀刻出來的一般，尖利，在如此險峻的山峰，還有一座小亭，萬平信見到自己要見的人就在小亭里等著自己。

萬平信翻身下馬，走進小亭，拱手對坐在裡面的人說恭敬地說道：「平信見過舅舅。」

「我知道萬子然不會對你怎麼樣，沒有想到他會讓你來做前鋒，你此行前來，不是為了和舅舅敘舊，也不是來到此地打仗，你的本事有多少，我和雲姬還有萬子然都清楚，萬子然的用意我也知道，平信，你就有信心可以說服舅舅？」

易葉秋轉過身，對著已經是穿著一身戎裝的萬平信，接到萬平信的密信之後，易葉秋選擇了這個地方作為見面的地點，他很守信，沒有帶任何人，他也知道萬平信絕對不會陷害自己。

「因為我知道舅舅的下場，要是舅舅拿下晟祁國，得益的絕對不是舅舅，而是舅舅背後的那個人。」萬平信平靜地說道，自己和雲姬練習了很多次，雲姬把易葉秋的反應想出了很多種，足以讓萬平信應付易葉秋的問話。

「我的下場，我的下場就是最後會統一三國，成為天下的霸主，你也看到了，以前的天佑國，雖然國力不弱，但是何時可以和晟祁國爭鋒？在沒有衛蘭國的聯盟下攻打晟祁國？平信，你聽舅舅說，很快我們就可以成功了，到時候就算你當不上晟祁國的君主，我也可以讓你當統領，有你舅舅在，以後就不會有人欺負你，你就不用再擔心了，平信。」

易葉秋盯著萬平信，目光集中，萬平信看了一眼移開眼神，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頭，又再次轉頭看著易葉秋。

「舅舅，能聽我說一件事嗎？」萬平信望著易葉秋，他從易葉秋的眼裡看到佔有的慾望，萬平信雖然不熟悉這種眼光，卻不會陌生，這種目光在萬璟遷的眼中出現過。

「什麼事？要是想讓我退兵，這個，平信，你還是不要說了，」易葉秋似乎猜到萬平信所說的話，他首先就拒絕了萬平信的話。

「不是，舅舅，你聽我說，你輕易就得到了所有的城池，是因為綠蕊吧？你對這個綠蕊知道多少？她的真正身份是什麼？舅舅，你知道嗎？」萬平信想起雲姬在自己臨行前要自己所背誦的話，他從易葉秋的眼裡看到一種陌生的眼神，這種眼神渙散卻帶著狂熱，萬平信心裡一驚，他的心往下沉，這個，並不像是他的舅舅，但是這個又是他的舅舅，他看到易葉秋的手腕有和自己的母親綺妃一樣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