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冒朝堂之大不韙
第二天早朝，等到快要結束的時候，莫非這才站了出來，雙手捧著把摺子舉過頭頂，朗聲道：「啟稟父皇，兒臣這幾日細加思索，已經列出監察院詳細職權及人員官職設置，請父皇過目！」
這話一出，所有的目光再次投向莫非，要知道前幾天他在朝廷之上說過，當時皇上並沒有答應，哪知道過了幾天他依舊沒有死心，居然還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再次上摺子，甚至都已經擬好了官職。
旁邊的王安立刻上前，接過了摺子送到了朱常洛面前。
朱常洛接過了摺子，看了看，旋即遞給了王安，道：「成立監察院此事非同小可，王安，把摺子的內容念出來，諸位愛卿聽后再議。」
王安接過了摺子，朗聲讀了起來。
下面那些大臣那是越聽越覺得有些驚世駭俗，這監察院管得實在太寬了。
他不僅僅監督御史，御史彈劾那位大臣都必須通過監察院審核，除此之外對於過往冤案可以審核，就算三司會審過了案子，只要監察院覺得還有疑點都可以調查。除此之外，對於沒有證據的誣陷誣告也是重處。
在朝的大臣都知道因為熊廷弼的案子太子是大動肝火，至於姚宗文等罷官的被罷官，充軍的被充軍，都遭到了重處，這點不少人也理解，畢竟熊廷弼把遼東經營得穩如泰山，努爾哈赤也不敢輕舉妄動，最近更是接連打了幾個打勝仗，還收復鐵嶺和鴉鶻關。
可就這個借題發揮，成立監察院，把都察院等等都納入監管範圍，權利如此之大，在不少大人眼中這就有些過分，最主要是削弱他們的權利。
因此在王安念完之後，這文武百官也就開始討論起來，所謂的討論，實際上也即是爭論，以何宗彥為首之人對於這摺子內容褒獎有加，更是希望立刻成立監察院。但是卻遭到了以方從哲為首官員的反對，一時間，朝堂上唇槍舌戰。
而引起這場戰爭的莫非卻在旁邊根本就不插嘴，現在自己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等。
爭論了很長時間這也沒什麼結果，於是朱常洛下令退朝。
莫非率先離開了金鑾殿，這方從哲急急忙忙追了上來，道：「殿下請留步。」
方從哲年紀已經不小，這一路小跑而來已經有幾分氣喘吁吁。
莫非停下了腳步，問道：「方大人，可有要事？」
這自然也就是明知故問。
方從哲一抹額頭汗水，急道：「太子殿下，這成立監察院那是萬萬不可啊？」
莫非眉毛微微一挑，道：「哦？萬萬不可？方大人在擔心什麼？」
方從哲道：「這都察院是太祖皇帝建立，就是為了監督百官……」
莫非打斷他的話，反問道：「那誰來監督都察院？為何要彈劾熊廷弼，換上袁應泰，方大人比本宮更加清楚，江山社稷百姓安危不是兒戲，朝堂之上更是不是爭權奪利的戲台。閣下身為首輔，切不可忘了自己的職責，告辭！」
接著轉身便走，便方從哲給撂在了哪裡。
………………
第二天早朝，爭論更多的依舊是是否建立監察院，莫非也就想沒事一般，反正有何宗彥等人撐著，而在晚上，王安趁著夜色來到了慈慶宮。
遣走了所有的宮女，就連劉時敏也被叫了出去，整個宮殿內也僅僅只剩下莫非和王安。
莫非也沒坐著，和王安面對面站著，一笑，道：「本宮怎麼覺得今天王公公你來好像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一樣，本宮心裡都有些忐忑不安。」
王安一行李，笑道：「實際上臣是來給太子殿下道賀的。」
莫非一臉疑惑之色，道：「道賀？難道這太子妃給本宮定下來了，是哪家姑娘?」
莫非心裡實際上很清楚，這喜絕非這個。
王安不動聲色，帶著幾分打趣道：「殿下對於這事倒是挺在意的。」
莫非哈哈一笑，道：「那倒是，畢竟是給本宮選夫人，自然在意一些。」
王安笑了笑，道：「這王妃到底是哪一位千金，到時候禮部自然會稟告殿下，不過臣這次前來可不是關於此事，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說著，在自己懷裡取出一樣東西來，放在桌子上，朝莫非這邊推了推，道：「殿下，請看。」
這東西被用紅色的綢子包著，看上去倒有幾分神秘。
莫非疑惑的看著桌子上的東西，伸出手來也沒拿起，而是緩緩揭開上面的紅布，露出了下面一塊黑色的令牌來，這令牌只有半個巴掌大小，通體黝黑，在殿內的燈光的照射下卻隱隱約約帶著幾分反光，上面刻著複雜的雲龍紋，在中間還有兩個看上去有幾分古樸的兩個小篆：森羅
莫非心裡頓時一喜，有些不相通道：「森羅？」
王安道：「對，在殿下提起這事情之後，皇上覺得此事可行，便命臣暗地裡組建，現在已經組建完成，便交由太子殿下管理。」
莫非原因以為這朱常洛認為這刺殺、斬首的方法不合適，畢竟一直以來學說都是以儒家為遵，為此自己心裡還有幾分失望，畢竟這戰場上可沒有仁慈一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那知道他已經命王安組建，實在有些出乎自己意料。
可這令牌擺放在桌子上，莫非卻並沒有去拿的意思。
王安有些疑惑道：「太子殿下，您這是？」
莫非嘆口氣，道：「本宮怕有愧皇恩。」
王安笑道：「太子多慮了，皇上之所以會把森羅讓殿下掌管，那是對殿下的信任，殿下只需要放手去做便可。」
莫非道：「本宮何德何能，受之有愧。」
王安道：「殿下謙虛了，遠了不說，前幾天殿下讓鄭貴妃搬出了乾清宮，那可是解決了皇上一塊心病。殿下雖然並未親自出馬，可挑選了葉大人等幾位大人確也是選對了人。也注意說明殿下的眼光。」
莫非也沒有否認，笑道：「王大人，你這是在誇我？」
王安道：「這是皇上的意思，臣不過是轉達而已。」
莫非道：「父皇的意思？看樣子本宮只能證明父皇選人還是有眼光。」
王安道：「殿下聰慧。」
如此一來，莫非也不能在推辭，看向了桌子上的令牌，再次猶豫了一下，這才伸出手拿起了令牌，道：「那這令牌本宮也就收下了。」
王安道：「現在森羅也不過是個架子，殿下若有需要，可以自行增添人手，明日早上，下官就前來帶太子殿下前往森羅所在地。另外，五天之後佛郎機人來朝，皇上的意思是讓殿下也同禮部一同迎接。」
莫非道：「佛郎機人？他們來有何事？」
王安道：「北方戰事吃緊，火炮遠遠不足，因此朝廷有意向佛郎機人購買一批火炮，只不過他們要價實在太高，五天之後便是來商議此事。那下官先行告退，夜色已說，殿下早些歇息。」
莫非起身相送，道：「王大人慢走。」
送走了王安，整個宮殿內又變得有幾分冷清，莫非看著手裡的令牌，入手有些沉重，卻手感光滑細膩，細細一看卻發現並非鋼鐵之物，而是黑玉雕刻而成。
「森羅？」
莫非低吟了一聲，握緊了手裡的令牌，說起來，這可是自己掌握第一支力量，在這朝堂之中，心裡突然覺得多了一絲安穩，喜悅也瞬間湧上心頭，大聲道：「劉時敏，你進來，本宮給你安排一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