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不知不覺這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正文卷第三百九十一章不知不覺這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靠近敵國的山腳下,忽然傳來一道帶著迴音、纏綿般地叫喊聲:
「都來啊,吃肉啦!」
這一嗓子就是羅峻熙喊的。
此時,他正和他大姐夫朱興德一起揮舞著血帕子在手舞足蹈。
跳著他們異常熟悉的馴獸舞。
驅腿、抖肩、挺腰、晃脖子。
而隨著他這一聲招呼,最神奇的是山上還真給了回應。
第一聲叫喚的就是虎嘯。
虎賁營眾人以及跟隨來的其他幾位文官全都震驚了,原地休息坐都坐不住了。
傳言,北方大捷有白頭山神獸幫忙。
聽聽那虎嘯,傳言果然沒欺他們。
這說明啥?
說明生靈都站在他們這一方。勝利註定是屬於他們的。
那來吧,不能只讓朱將軍和羅大人忙乎,咱們都跳起來。
只恨如若早知曉,再多帶來一些肉好感恩神獸。
只看沒一會兒功夫,朱興德和羅峻熙的身後就站滿了人。
有滿臉不自在的,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例如謝岩等人,卻也在盡量跟上舞步,越跳越搖擺。
有四肢不協調的,例如幾位文官,也是在儘力擺動出火辣辣的姿態,跳出最炫神獸舞。
總之,只要幫過他們的神獸能歡喜,別說扭腰擺胯了,幹啥都沒問題。
你說就以上這麼大的動靜,敵國能不知道嗎。
敵國慌了。
天吶,這山上的神獸是受了巫蠱之術嗎?居然是中原內應。這比駐軍還可怕啊。
有了這一層遐想。
再加上羅峻熙他們在露面前,全體都有,整理官帽官服,沒了一路風塵僕僕,各個看起來鬥志昂然。
虎賁營那世家子的傲嬌氣勢和配備的最頂級武器再暴露無疑,羅峻熙擴張擴張嘴,活動活動脖子就進去談判了。
他們幾位文官還提前商量好了,禮部大人只要一摔杯子,就由羅峻熙撕破臉用藩語去咬他們。
所以談判從互不相讓到哭窮示弱,從口若懸河到你來我往,從談及各種條件用拖字訣,到最後羅峻熙啞著嗓子拍桌子說,不同意那就戰場上見,歷經十日才談得妥妥的。
……
十二月。
由李景懷大人親自帶隊,各城各縣官員沿路指揮運輸,一車車由老百姓用荒地種植出的白菜終於裝車。
官員們站在路邊記數,官帽上堆積一層層白雪。
老百姓們更是上面一聲號令,下面就干瘋了。
家裡存的凍白菜都掏了出來,讓裝走換戰馬去。
提及這事兒,老百姓們邊忙乎邊樂得不行。
這可真是活久見。
實屬沒想到,有一天白菜還能這麼值錢。
官員們說了,只要白菜管夠,就能抵他們地錢。這是他們活這麼大歲數,少有的最惠民政策。
其間,剛成立的游寒鎮百姓最是高興和自豪。
「我就說吧,跟著左家走不會有錯。你看看,左叔他們雖然去了京城,但是仍舊惦記在老家的鄉親們,知道咱們種植這麼些荒地會犯愁,這就想了辦法幫著解決。聽說這次白菜的事兒就是由他小女婿去談、他大女婿帶兵去震懾。給敵國那些人嚇的屁都不敢放。」
大黑胖趴在小賣店的窗台上,呼著哈氣說完又張羅道:「快過年了,我說,咱大夥給左叔家湊些年禮送去吧。別感恩只掛嘴邊,黑不提白不提竟整那些沒用的,送點兒禮物意思意思。大氣些。」
咱可不是摳門,問題是送啥呀。
人家在京城過好日子呢,還會瞧得上咱這點兒東西?不是說京城啥都不缺嗎?
那不能,左家不是那樣的人。甭管到啥時候都會拿咱鄉親們送的東西當寶。
再說京城指定也有缺的。
比如小酸菜、粘豆包、大苞米茬子、咱自家下的農家醬,回頭左叔他們要是想這一口能用醬打飯包。
「不要有禮輕禮重的顧慮,這叫送的是份心意,是份惦念。」
左春生的大兒子眼下是游寒鎮的亭長,聞言都不得不對大黑胖豎起大拇指道:「我瞅你只開個小賣店有些屈才,我這亭長都應該給你干。」
大黑胖哈哈大笑道:「亭長,我這人實在,我可當你是在誇我。」
「是真誇。」
關上窗戶,大黑胖的男人吃起了乾醋:「你給左家大叔送東西,他不得更對你念念不忘啦?而且怎麼亭長也和你眉開眼笑的。」
氣的大黑胖上手就擰她男人胳膊:「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我長這麼磕磣,也就你一天天的拿我當寶。」
所以說,左家搬遷到京城……不,是京郊。
左家在京郊鳳台村的第一個年,過的極為豐富多彩。
豐收了。
有老家鄉親們給送來的各種年禮。
木耳、蘑菇、榛子松子、花生大棗,只有你想象不到的,就沒有他們不送的。
還有家裡吃官糧的多。到過年過節這麼一湊,你發點兒,他發點兒,只左小麥一人就分得太僕寺發下來的兩大車年貨。
也是直到這時,京郊鳳台村的村民們,才真切感覺到左家還是和他們不同的。本來吧,沒那麼明顯,這次過年才感覺格外明顯。
你瞧瞧,那些年禮折騰好半響沒忙完,仍有許多堆在大門外。
快去幫幫忙吧,鄰里鄰居的,旁邊從晉城搬來的鄰居婆子就問道:「怎麼就你一人在折騰,你家裡其他人呢。」
左小稻挺著快五個月的孕肚笑著回答道:
「我公爹在屋看孩子,羅嬸兒和付小妹在後院釀酒掐時辰離不得人,我娘在城裡酒鋪子賣貨,外婆外公還有我爹和我二妹是去參加商會。」
「也是。你男人和你小妹夫他們沒回來。」
「嗯,還得個幾天。」
朱興德夢裡給小稻傳過話,即使老天成全不下冒煙大雪,路上一切順利的話,也要最早二十八才能趕回家過年。
「我看你肚子,這回可能是個小子。」
說起這事兒,左小稻面上有些赧然,「姑娘小子都一樣,我們不挑,順其自然。其實我都沒想到會這麼快又有了。」
她要是沒挺個大肚子,這次是不是也能像二妹似的,跟著外婆一起參加商會長長見識。
有鄉親忽然喊道:「我說,你家都什麼門第了,該買些丫鬟小廝了。」
「嗯,明年的。」
……
這面村裡剛有人問丫鬟的事兒,城裡鋪子里就站著一排不要身契錢的丫鬟和小廝,正在等待白玉蘭挑選。
白玉蘭卻沒有任何驚喜之情,倒是滿臉寫著為難。
咋回事兒呢。
京城很出名的大酒樓掌柜尋到她這裡,想讓她給酒樓供應滷肉。
對方還挺會做人。
知道左家有好幾位當官的,小女兒更是最近京城議論紛紛的話題人物,是一位極其罕見官職較高的女官,對方說話就很藝術,沒有直白地說要買滷肉。
只口口聲聲說希望左夫人幫幫忙,左家鹵貨的香味實在是太霸道了,使得太多賓客總是朝他要,你說他哪裡有?不瞞人,他自家大廚們也嘗試過多次,卻不是那味兒。
所以為以示感謝,不能白讓左夫人受累,特安排這些丫鬟小廝來幫忙。
說這話時,酒樓大掌柜將這些人的死契還放在了櫃檯上。
這就相等於以另一種方式在給左家錢。這些人就送給了左家。
其實他背後的東家比左家官職大多了,可是這些掌柜的最是深知在商言商,沒得啥破事都以勢壓人。
白玉蘭看眼那一沓子身契,又看眼來遊說的酒樓掌柜,她張了張嘴。
想說自己真的沒有鹵貨方子,不騙人,她鹵的肉食之所以香飄好幾條街,那是她用了空間里的花草當配料。
她也是瞎鼓搗的,偶然間發現加了空間里的一種黃色小花味兒好。想著做出來一是過年自家吃,二是給些買酒大客戶當贈品。沒想到會引出這一茬。
你說空間里那花草,她咋可能會賣。
再著,她也不當家啊。
就算真賣,怎麼個賣法,是製成一個個鹵料干包,讓酒樓買她的干包調料,然後自己回去鹵。還是她乾脆開個滷肉店,誰想吃就直接來這裡買,酒樓訂的多就給批發價,以上這都需要她娘秀花以及一家子共同商量的。
「孟掌柜,你看我這裡,快過年了,訂單很多,要安排送貨,今日又要忙著和柜上對賬。你先將他們領回去,無功不受祿,回頭等我娘拿定主意要不要做滷製品,到時再給你准信兒。」
白玉蘭說完就低頭繼續打算盤。
自從來了京,左家日日夜間開展各種補習班。
孩子們認字的、做學問的,連著老人們也不放過,活到老學到老嘛,數月如一日的那麼學習。
臨睡前嘮的都不是家常磕,甚至最開始學習新知識不適應,說夢話都是她在問左撇子:「老頭子,今日你教的算盤口訣第二句咋背來著?」
這也就有了白玉蘭的今天。
用左撇子誇白玉蘭的原話就是:「老婆子,你現在往柜上那麼一坐,小字寫著,不細看,要是不知道你寫的七扭八歪的話,小算盤再打著,真挺有派頭。」
此時,白玉蘭就擺出了這個派頭,意指不要在這個話題上再糾纏,她很忙。
酒樓掌柜也就明了拉,拱了拱手道:「那在下就等夫人您的消息了。」
白玉蘭立馬站起身,面帶笑容道:「來,我送送你。」
「不不,夫人,您千萬留步。」
「那好,小庄,你去送送孟大掌柜。」
小庄和小西,以及另幾個加起來共八位的夥計,都是朱興德和楊滿山曾經在北方一戰中帶過手下的親屬。
目下,撲奔來京,都在左家酒鋪子里當學徒。
平日里,左春生或是左撇子也會點撥他們關於賬上的事兒。
因為秀花畫了個大餅。
她說,咱們家將來一定會開許多鋪子。
所以好好培養這幾位,只要人品沒問題,早早晚晚會讓他們做上各個分店的掌柜。
而這個「大餅」,左家人包括秀花在內,都以為會在幾年後才會圓夢。
卻沒想到就在今日,在秀花初次參加京城商會時,就從天而降得來了一個契機。
此時,商會上。
別看左家有好幾位在做官,可論起買賣大小,左家在這些大商人面前,充其量至多也就是個弟弟。
按理,秀花、左小豆、左撇子和左春生的位置是非常靠後的。
但今日組織這場皇商見面會的內務府海公公有一個典故。
那典故就是,據傳海大人在還沒有入宮做管事太監前,曾是以前吳王封地內最大的酒商。
家族釀酒手藝聞名九州。
可由於其妹美貌被吳王妃的弟弟掠走生生糟蹋致死,其父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就將這事鬧大了,本意是想讓吳王為家女一條人命做主,卻沒想到這事兒被另幾位王爺知曉。
吳王當時在晚年的先帝那裡很受寵愛,除太子不屑於口角之爭,另幾位王爺怎麼可能會放過吳王這個短處。就將這事兒狀告到先帝那裡,使得吳王受到申斥。而這也就成了海大人一家徹底得罪吳王的導火索。
三代釀酒世家頃刻倒塌。
有發生意外死亡的,有病死的,還有在發賣路上死去的。
只有海大人一人身受重傷逃跑。
據傳,海大人病癒后就悄悄入了京,使出渾解數終於入得太子的門下,為入太子門下向吳王報仇,不惜了卻塵緣做了太監。直至吳王在宮亂時被斬殺,太子登基,海大人這才以多年病體、不堪伴其左右為由退居二線,不再做皇上面前的「第一紅人」,而是重新去做他最擅長的買賣人,幫皇上選拔皇商,幫皇宮採辦。
所以由於以上原因,今日商會在座位安排上,就讓京城裡凡是做酒買賣的商人坐的比較靠前。
想著萬一海大人今日有心情聊家常呢,附近陪坐的都能說上兩句。
這個安排也使得所有酒商激動的滿臉通紅,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就看能不能入海公公的眼了,考驗他們口才的時候到了。
可是,今日秀花、左撇子、左小豆和左春生卻全成了啞巴。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通通吃驚地望著海大人的臉。
左小豆悄悄拽了拽外婆的衣角,又艱難地咽了咽吐沫。
她望著秀花,眼神里似在詢問道:「就是,那什麼……外婆,你猜有沒有種可能,吉三是眼前這位海公公的兒子,親生的那種。您瞧啊,那長相跟扒下來的一樣。」
然後散會後,秀花就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不停地告訴自己,我小孫女可是給皇上養馬的,那比天宮裡的弼馬溫還厲害。再著我家官多,你別論官職大小啊,咱比個數,摞在一起她不怕不怕,她就忽然張嘴叫住了海大人。
並且提出要求,必須借一步說話。
出席商會的大商人們聞言:「……」
而秀花像是感受不到別人看他們的異樣眼神,她總不能當眾就問:
多年前,你是不是認識一位姓吉的女子。
你倆,還曾那啥過。
茶樓隔間。
海大人的身子一僵。腦中晃過多年前他被女子相救的一幕幕。
秀花就明白了,嘆息道:「她生了一個兒子,為此丟了性命,那個兒子和你長得很像。」
當天,左家的信件隨著往返車隊運送神仙水,一起送往永甸縣。
信有兩封。
一封是海大人顫抖著手給親生兒子寫的信。
另一封是由秀花親手寫的。
老太太不容易,愣是描出兩行大字,第一行是:三啊,你有個親爹。第二行:我逮到你親爹了,速來京瞅瞅。
可想而知,當海公公見到唯一的兒子,得知兒子多虧有了秀花這位嬸娘才會活在世上,否則當年就要被吉家另兩位兄長打死,不打死也會凍死餓死,他心裡是極為感恩左家的。
尤其是秀花還給吉三蓋了房子娶了媳婦。
兒媳婦明年就要生了,他一個無根之人竟然有一天能當上祖父。每每想起,都怕這只是一個不醒的美夢。
而為了儘快尋到真實感,海公公一刻沒耽誤開始辦大事。
海公公其人的性情,當年能為報仇入宮做太監,眼下就能為報恩出手穩准狠,那叫一個大氣。
就沒有他不敢放棄的,就沒有他不敢給的。
花清釀,卡戳皇庭特供酒。
海公公還為花清釀特意請假出宮,傳授酒窖怎麼蓋,必須蓋起來。
要說這都是皮毛,左家自己努努力也能辦成的話,那麼當海公公如老僧入定連寫七日釀酒秘方,並且將這些毫無保留的交給秀花時,秀花的老臉都紅了:
「你給我千金,我真好意思收。可你給我這些秘方,我不能收。這些秘方可是你家三代人的心血傳承。這麼的吧,你給吉三。讓吉三再開個釀酒坊。」
不怕打擂台,誰家的酒好誰上。
秀花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
再說做任何買賣都不會是獨家,都有人在做,只要是良性競爭就好。
秀花不知曉的是,也正因為她這番話,使得海公公更加洒脫地留下這些秘方。
三代人的心血給予仁義之家,才叫不遺憾。
另外,他之所以會如此,也是為尊重兒子吉三的選擇。
他兒子打算還依照以前那般過日子,繼續幫左家賣酒。
他不能從沒養過兒子一天,出現就對兒子的人生指手畫腳。
海大人經歷過世事滄桑,知曉人的一生,究其根本其實平平安安比什麼都強。一切外物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獨開心過日子的記憶才歸自己。
不過,等到孫兒出世,再過個三年五載他會從宮裡徹底退下來,到時他打算去帶孫子,讓孫兒好好念書。
海家的門楣,海公公心想,或許會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光宗耀祖。
而秀花攥著一疊秘方望著海公公遠去的背影,下定決心:
至此花清釀下面,會再單獨設立另一個酒名,為此證明這些秘方的由來。
她不會讓海家曾經名震九州的酒名,消失在這世間。左家人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幫海家酒傳承。
——
除這個改變吉三命運的大插曲,住在京郊的左家在臨近新年前,還迎來了兩位尊貴的小客人。
一位是七歲的小郡主。
一位是國子監祭酒家六歲的小孫女。
「這就是朱琬琰家嗎?」
甜水的名字是她小姨夫取的。
羅峻熙給他自己的雙胞胎兒子囫圇瞎起個名胖墩墩,給大外甥女起名卻用了心,綠筱媚清漣,嬌荷浮琬琰,朱琬琰。
沒錯,來對了。
要說兩位尊貴的小客人的到來,最高興的並不是甜水,而是左家長輩們。
這說明俺們孩子終於不受排擠了。
「那個誰呀?柱子媳婦,你快去給孩子們端零嘴,全端來。」
秀花很開心,開心到什麼程度呢。
豪不誇張地講,她對跟隨兩位小客人來的婆子丫鬟都心帶感恩。
只要沒有橫扒拉豎擋著的,只要讓她的甜水有能玩到一起的閨蜜團,讓她這個當太姥姥的做什麼都願意。
「琰妹妹,你能帶我去看看你小姨的女官服嗎?」
甜水說可以啊。不過,你認識我小姨?
國子監祭酒家的小女孩兒捂嘴笑,「不認識,我是聽郡主說的,她說她在校場見過你小姨,很是敬佩。」
七歲的小郡主比比劃划,趕緊講述:
沒錯,你小姨怎麼就能那麼颯爽英姿。
你小姨當時頭都沒回,只朝身後扔了一個飛刀,飛刀竟然扎中亂飄的柳樹條,你不知道,躁動的馬群立馬變的靜悄悄。
「我也呆了,不敢出聲,怕你小姨扔我一刀。」
「哈哈哈……」
小姑娘有些不樂意道:「是真的,你們笑什麼,等將來我也要當一個厲害的郡主。」
這兩個小客人不僅看過摸過左小麥的官服官帽,玩了好一會兒左小麥生的兩個白俊白俊的胖兒子,而且還吃了許多以前未曾嘗過的食物。
看的她們很是稀奇,一會兒問道:「這也能吃?」
一會兒又不可置信地瞪著甜水抗議道:「我才不要自己動手烤這可怕的東西。」
兩位小客人一直玩到天黑才離開。
離開時,小郡主歡歡喜喜給了甜水一個貼子,「上元節,我邀請你進宮看煙花。」
當一輛輛馬車徹底消失不見,左撇子才一把抱起甜水感嘆道:
「累死你姥爺我也不敢想啊,咱們家頭一個進宮做客的人,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姨夫你小姨他們,竟然是你。」
那你看,朱琬琰可不是一般炮。
那是在兩年後,能陰差陽錯扒掉小十一皇子褲子的人。
八年後,能坐上女子學院大姐大位置上的人。
八年啊,才輪得上甜水稱王稱霸,甜水:「可等的我好苦哇!」
不過,目下關於進宮看煙花這事兒,左家人定論還是下早了。
因為可不止是甜水在上元節這日被邀請進宮。
隨著朱興德和羅峻熙完美地完成任務歸來,皇上口諭賞賜其二人可帶家眷入宮觀禮。
雖然在上元節這日,左家人猶如瞎子過河般進宮很是懵懂,一個個尿都憋著啊,出門前連口水也不敢喝,就怕在宮裡出醜。
雖然作為長輩的秀花和白玉蘭以及羅婆子,沒有一個是誥命在身,她們見誰都得彎腰行禮。
雖然左家全體都有,只能站在不起眼的位置觀看煙花。
前面全是人腦袋,前面有點兒熱鬧事都看不著。
但是在這日煙花絢麗多彩綻開那一瞬,秀花仍舊激動到眼角帶了濕意。
她沈秀花,這一生不白活。
她沈秀花敢把那話撩在這裡,她相信自家的孩子們,往後被賞賜進宮的機會多著吶,那站的位置也一定會一年比一年更靠前。
……
同年三月,羅婆子長舒一口氣,她終於挨到了她兒子科舉進場。
她心思話了:管是考成啥德行呢,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先讓她兒子混進官場再說。要不然兒子總靠兒媳婦俸祿吃飯,這不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嘛,她每每見到小麥都虧心啊。
小麥為保她兒子命得出血。流真血。
平日里,供讀書,錢上還得出血。可以說,精神和身體雙層蹂躪。
總之,羅婆子盼了好久,才終於等到這一天。
也是忍了羅峻熙好久,才終於等到這一天。
其中進士考試,羅峻熙成績只能說是中上等。
就這個中上等啊,還幸虧他最後大題拿到了最高分。大題論:如何處理和外面小國之間的外交關係。
羅峻熙:你說這事兒巧不巧,這方面他最會處理了。
才回來。
而讓羅峻熙感到老天爺最是疼他這個憨人的是,進入大殿後,皇上出題讓他們論農桑,從哪方面論都可以。
羅峻熙:咦?他可是農家孩子,很會種地的人。為能多種出糧食,他還打算出套書。只記錄的手寫筆記就攢的有膝蓋那麼高。
所以這日晌午,狀元要遊街了,成績新鮮出爐。
別誤會,狀元並不是羅峻熙。
羅峻熙知識早就學雜了,他不配。
狀元郎是位博學多才、已過而立之年的男子。
榜眼年紀更大,中年黑面五十歲。
而就在圍觀群眾略感失望,總覺得歷經坎坷才得以選出的狀元和榜眼,面相上是不是有點兒寒磣、有點兒和他們想象中不太一樣時,探花郎羅峻熙粉墨登場。
「哇喔,好俊啊。」
探花郎擁有完美的身材。
五官俊朗也就算了,最難得的是他皮膚還很白。
一時間,隨著羅峻熙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走一路過,街邊、酒樓里,茶樓各窗口的大姑娘小媳婦們都沸騰了。
她們等來了,從此以後。她們會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花粉」。
羅婆子也歡喜到喊破喉嚨。
你說這事兒整的,在她都快要放棄時,她兒子又瞎貓碰死耗子創造出了奇迹。
羅峻熙看到母親一邊跳腳哭著,一邊對他招手,他在這一瞬心下是湧起萬分感慨。
你瞧瞧他這七災八難的,終於考完了。
「娘!」
啊啊啊,探花郎下馬了,他果然長的高。
啊啊啊,我要是知道探花郎會在那處下馬,我包什麼單間啊我,我咋那麼想不開。
羅婆子壓根兒沒聽到她兒子在喊娘,就感覺這街上也太熱鬧了,腦瓜子都嗡嗡的。
沒招了,眼下不是時候說些誇獎兒子的話,還是先干正事要緊。
羅婆子是隔著前排的人,她又是跳又是蹦的急忙隔著人群遞給羅峻熙一塊布。
「打開,稀飯兒啊,聽到沒有,一定要邊遊街邊舉著!」
羅峻熙一邊躲避四面八方扔向他的鮮花,一邊匆匆打開綉布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羅峻熙就傻了眼。
等他再抬頭想詢問「娘,你這樣不好吧」時,羅婆子早就被擠的不見人影。
羅婆子心想:不好啥呀?
要不是探花服是皇上賞賜的,她都恨不得在兒子後背刺上四個大字:精忠報妻。
省的這些丫蛋們嗷嗷叫喚覬覦她兒子,這樣會破壞家庭和諧的知道不。
而羅峻熙不愧是最有良心的白臉郎。
他在馬下只稍稍扭捏了一小下,然後從上了馬,真就從容地將那塊綉布打開舉了起來。
只看,上綉了幾個大字:我是飛龍廄使的夫君。
攤牌啦,咱是有家室的人。
官宣啦。
而你要是問我,既然你有CP,請問你夫人在哪裡。
羅峻熙:我只能告訴你,那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該怎麼和你形容呢,嘿嘿,這麼說吧,我媳婦曾點著我的鼻尖說過,我是她最甜蜜的負擔。
與此同時,左小麥正在山邊擺出八卦陣。
八卦是用她的鮮血畫出來的。
畢竟不用這個畫不行的,你想啊,都探花了,山上這些動物能不精神亢奮嘛。那都恨不得排山倒海而來。
左小麥身著棗紅色官服、黑色皂靴。
只看她突然做出防禦姿態,對著大山凜冽喝道:「看我鎮獸神功,黯然銷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