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跟你姓……吳？」小剛有些猶豫，因為從小到大他已習慣了這個姓，突然要改姓感覺有點怪。

「怎麼你不願意？」吳博遠有些著急臉上卻仍掛著溫和的笑意。

「當然願意！」回答的人是梅琳琳，她轉頭對小剛說：「你有什麼可猶豫的，難道吳伯伯還比不上你那個養父？你跟那個人姓倪簡直就是自貶身價……唔，小慧，我說的不是你啊！」

小慧勉強一笑，沒作聲。

「好……我改姓，以後就跟吳伯伯姓吳！」小剛終於下了決心。

瞿柔抿唇道：「傻孩子，你怎麼還叫吳伯伯呢，快叫乾爹！」

「唔，乾爹！」小剛乖巧而又親熱的對吳博遠喊了一聲。

「好孩子！」吳博遠的表情激動起來，他的眼睛里甚至含滿淚花，喃喃道：「你、你再叫我一聲！」

「乾爹！」小剛真心喜歡他，從小到大除他的媽媽和姐姐還有鄭傑，吳博遠就是對他最好的人了，有時候他甚至想，如果他能有這樣一個爸爸該有多好，沒想到今晚竟然變成了現實。

「哎！」吳博遠連忙應答，揚首笑道：「今生足矣！」

眾人見狀連忙以茶代酒，齊齊舉杯慶賀吳博遠喜收乾兒。

又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夜已深，吳新擔心父親的身體吃不消，就提議散席。大家也覺得有些乏累，這才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剛進房門小慧就很沒好氣的摔東摔西，看樣子今晚準備跟吳新大鬧一場。

吳新當然知道她的意圖，便沉住氣，無論她說什麼都裝聾作啞。好在很快就來了救星，手機鈴聲很及時的響起。

「喂，凌偉，節日快樂！吃過飯了，你呢？唔……什麼？好，我馬上過去！」吳新掛了電話，匆忙穿上外套，對一臉陰鬱的小慧說：「凌偉有急事找我，我去看看就回來！」

「……」她怒瞪著他，嚴重懷疑這個電話的真實性。

吳新卻似乎很著急，顧不得跟她多解釋什麼，拉開門就走了。

「砰」！房門關上的時候她的淚就流下，伏在一張桃木茶几上肩頭一聳一聳地哭起來。

在名典咖啡廳里，吳新和凌偉坐在一個偏僻的拐角里喁喁低談。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基本有眉目了，不過有價值的東西不是很多。」

「快點說！」

「沒有查到鄭傑有強（間隔符）奸的前科，他雖然有過很多女人不過都是自願的。他本人外貌條件不錯又是半生緣的老闆，想要玩幾個女人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用強。」

「廢話，」吳新怒火上竄，「這只是表面的東西，我是讓你查深層的東西，有價值的……能將他送進監牢的……懂嗎？」

「哦，」凌偉瞥他一眼，拍拍他的脊背安慰道：「冷靜點！太衝動了可容易犯蠢，你要想扳倒鄭傑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隨時保持清醒的頭腦才行！」

「……」吳新有些沮喪，沉默了良久才道：「你接著說吧。」

「半生緣已有近十年的營業史，其間也發生過幾次報復性質的強（間隔符）奸、輪（間隔符）奸案，不過都是裡面的拳手或者保鏢做的，跟鄭傑並無牽連。此人做事非常謹慎，絕不會授人把柄。只有一件案子跟他有牽連，但因為缺乏證據最後不了了之。」

「什麼案子？」吳新精神一振，他就知道鄭傑不是什麼好鳥，能強（間隔符）奸小慧就有可能強（間隔符）奸別的女人。小慧不肯出面指證，他可以找別人，只要有人肯指證鄭傑，他就會在後面大力支持，不將姓鄭的王八蛋送進監獄，他誓不罷休。

「六年前半生緣有一個很紅的歌女名叫白雪兒，長得非常漂亮。鄭傑曾經跟她談過戀愛，還不遺餘力的將她捧紅，兩人好的時候簡直如膠似膝，同居了近半年。」

「同居？」吳新有些不滿。

「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凌偉呷了口咖啡接道：「白雪兒唱紅後有很多豪門公子政界名流來捧她的場，其中幾位甚至出口向她求婚。白雪兒水漲船高，便有些看不起鄭傑，她便跟著范雅航也就是船運大享范慶祥的兒子離開了半生緣，準備嫁進豪門。鄭傑跟著找去，當著她未婚夫的面詰責她的水性楊花。白雪兒心高氣傲，自恃有了靠山就對鄭傑肆意嘲諷，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引得在場所有人都哈哈大笑。鄭傑受了侮辱卻沒當場發作，忍氣退了出去。過了沒幾天，單獨出門購物的白雪兒就失蹤了，到處找都不到。雖然懷疑過鄭傑，但又沒有證據，范雅航帶人去半生緣鬧過幾次，卻在回去的路上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死。卡車司機也當場死了，這事也就死無對證了。」

吳新怔怔的出了一會神，喃喃道：「原來雅瑜的哥哥是這麼死的！」

凌偉也嘆道：「是啊，范慶祥是青島的海運巨頭，他唯一的兒子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當然不肯罷休，因為沒有證據明裡他奈何不了鄭傑，暗地裡就花重金雇傭頂級殺手謀殺他，但每次行動都失敗了。直到有一年冬天，范慶祥半夜裡被丟到天橋的橋沿處待了半宿，被發現送回去時已昏迷不醒，大病一場差點丟了老命。自此，他也就不敢再跟鄭傑斗下去。」

「那個歌女呢？從此真的再沒任何消息？」吳新不死心的問道。

凌偉沉吟半晌才道：「聽我的一個朋友說，有一次在某地下妓寮里見到一個妓（蟹）女長得很像白雪兒，不過看起來有點瘋瘋癲癲的。當時他沒在意，等他第二次去的時候又找不到她了。」

吳新差點跳起來，問道：「那家妓寮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凌偉攤了攤手，「我雖然喜歡玩但我從不去那種地方，再說那種地方也不是誰都可以去得。這裡面的厲害關係你也懂，我勸你不要以身涉險。」

又是一陣窒息般的沉默，吳新忽然發覺有了白雪兒的對比，鄭傑對小慧算是夠仁慈的，起碼他沒那麼殘忍的對待她。假如他也將她……他打了個寒噤不敢想下去。「還有別的嗎？我花了五百萬讓你打探消息，你不會就探到這麼點東西吧！」

「當然還有，反正天亮還早慢慢說給你聽。」

小慧望著手裡握著的手機，已經快一點，吳新依然沒有任何音信，她嚴重懷疑他是故意找借口躲著她。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每次談到正事他要麼裝聾作啞，要麼左顧言他，要麼……就隨便扯個借口找地方躲著。

真有打過去質問他的衝動，不過她到底還是忍下了。夜已深，她卻毫無睡意，她倒想看看他到底準備躲到什麼時候。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電話鈴聲總算是響了，不過是座機。她走過去抓起卻沒說話，只聽話筒里傳出吳新熟悉的聲音：「喂，小慧，我在凌偉這裡。他出了點麻煩事，我不能拋下他走開，只好留在他這裡幫他處理一下。你先睡吧，等我處理完了就回去。」

「……」她仍不語，顯然懷疑他所說內容的真實性。

「你要相信我……要不讓凌偉跟你通話。」吳新將電話挪給旁邊的人，一個似曾熟悉的腔調響起：「喂，是倪小姐嗎？還記得我吧，我們一起在海邊玩了半個通宵呢！吳新在這我這裡，我們真的在忙正事。你放心有我替你看著他，他很老實……」

「咳，」小慧有些訕然，聽凌偉的口氣似乎把她當成善妒的小女人了。「沒關係的，你不用跟我解釋。現在他還沒有跟我結婚，無論去哪裡無論幹什麼那是他的自由，當然就算結婚他也有自己的空間，我不會約束他的！」

「哇，嫂子好大度，這才是標準型的賢妻良母，難怪吳新跟揀到寶似的……哎，別動手啊！」凌偉在話筒里發出一聲痛呼，接著電話又被吳新搶過。「小慧，別想多了，我保證在辦正事，等辦妥了……我就正式跟你求婚！」

「……」她怔住，半晌不語。

「乖，早點睡吧，晚安。」吳新掛了電話。

心裡的怨氣慢慢消了，吳新永遠都知道怎麼拿捏她，既知道她今晚為何生氣，也知道怎樣輕描淡寫地化解她的怒氣。她握住話筒傻傻的呆立了一會兒便掛上電話，不過心裡的焦灼和煩躁真的消失無影。

他總算許諾了求婚的事，不過要等他的正事辦完。男人的事情很多很複雜她無心去過問，不過有了期限就好，至少不再是遙遙無期的空等。她安定下來，臨睡的時候瞥了眼手指上的鑽戒，微微抿唇，進入甜美的夢鄉。

第二天，小剛開著那輛嶄新的寶馬去半生緣上班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化妝室里，還未登台的同事都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小剛你發財了嗎？還是買彩票中頭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