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採摘川貝母
夏季的日光格外的毒辣,哪怕是清晨也不例外,落在肌膚上陣陣刺痛。
川貝母生長的地方在一塊低洼的地帶,周圍全是細碎的亂石,被太陽光一曬,跟踩在燒紅的火炭上差不多。
不過諸葛飛不在乎那麼多,只要是能賺錢的事,他都可以撲下身子來干。
蘇薇摘了不到一斤,累的是腰酸腿疼,找了塊陰涼地坐了下來,解開衣領的扣子,抱怨地說道。
「這天真是夠熱的,能把人給曬死。」
「翠心嬸子,你休息吧,交給我摘就行了,到時候咱們五五分。」
諸葛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他手腳麻利,一會的功夫已經采了兩斤多,拿到市場上能賣三千多塊錢,頂得上以前小半年的收入,自然是喜笑顏開。
王翠心眼神中閃過一抹黯然,搖了搖頭,語氣中略帶苦澀。
「不用了,賣的錢你全拿著吧,反正給我也是被我家那口子白糟蹋,還不如給你娘看病。」
老話常說自古紅顏多薄命,王翠心相貌身材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俊俏,偏偏遇上了個不爭氣的丈夫,前幾年遇上車禍撞斷了一條腿,整個人的精氣神全垮了,每天熏酒賭博,短短几年內的時間,家當就被變賣的七七八八。
諸葛飛張了張嘴,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種事外人不好插嘴,他有心勸兩句,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喂,你們倆鬼鬼祟祟的在裡面幹什麼呢?趕緊滾出來!」
突然冷不丁的一句尖銳罵聲,響徹了寂靜的山坳。
諸葛飛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們倆明明光明正大的在採藥,怎麼成了鬼鬼祟祟?
他心中不爽,語氣難免就多了幾分衝勁,撇了撇嘴說道。
「誰爛了舌根子,在瞎吆喝什麼?」
「小癟三還敢頂嘴,信不信老子錘爛你的狗頭。」
茂密的樹林叢中,一個高個胖子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看到下面滿地的川貝母,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了貪婪。
王翠心一見到此人,黛眉頓時擰成了疙瘩,這傢伙名叫楊威,在王家壩出了名的地痞無賴,平時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她丈夫染上賭博的惡習,與這傢伙有分不開的關係。
「楊威,你嘴巴放乾淨點,別張嘴閉嘴的罵人。」
「嘻嘻,原來是翠心嫂子,我剛才沒看見你,還以為是有人上我這兒偷東西。」
楊威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抬手指了指大片的川貝母,厚顏無恥的說道。
「這些全是我種的,品相還不錯吧?」
「你種的?」
王翠心嘴角閃過詫異之色,疑惑的說道。
「可是我經過這裡好幾次,從來沒見你打理過,還以為是野生的。」
「嘿嘿,我這叫原生態種植,一般上不打理,全靠自然的風雨,這樣出來的藥材質量好。」
楊威大言不慚,厚顏無恥的說道。
不過這話用來誑一誑王翠心還行,在諸葛飛面前就是漏洞百出,嘴角中流露出了不屑。
人工種植的川貝母光幼苗就是一筆不菲的價格,後期更需要精心的打理和維護,這四周荒敗不堪,到處全是雜草,根本不可能是人工種植。
「你不要上下嘴皮子一碰,在這裡捕風捉影的吹牛,既然你說這些川貝母是你種的,那有村委會開的土地證明嗎?否則憑什麼說這些是你種的?」
諸葛飛這番話一針見血,直接戳中了楊威的小心思。
他昨天夜裡賭博輸了個傾家蕩產,看到停在路邊的自行車,於是就動了賊心,偷完車準備走,無意中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一聽說有川貝母,他腳底下像是黏了膠水,這可比破自行車值錢的多,於是就裝模作樣的跳出來想要獨佔,結果沒想到根本就沒有誑中諸葛飛。
既然軟的不行,那麼就來硬的!
楊威眼皮子一翻,臉上的橫肉顫了三顫,惱羞成怒的罵道。
「小兔崽子,你嘰里呱啦的說什麼廢話呢?不去王家壩那裡打聽打聽,敢在老子的地頭上搶東西,你是活得不耐煩吧?」
他嘴上一邊說著,摟起了袖子,氣勢洶洶的揚著拳頭要去揍諸葛飛。
「楊威,你幹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
王翠心連忙攔住了他,神情緊張的喝道。
「好歹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幹嘛跟一個小孩子見識?」
「誰讓他嘴巴這麼臭?老子不教訓教訓他,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少在這攔著!」
楊威蠻橫的一推王翠心的肩膀,他人高馬大力氣十足,小女人哪裡頂得住,踉蹌著摔倒在了地上,胳膊被尖銳的樹杈擦破了皮,鮮血止不住的向外流。
諸葛飛看的是心頭怒火翻湧,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扶起倒在地上的王翠心,關切的問道。
「翠心嬸子,你不要緊吧?」
「沒事,可能是腿扭傷了,這會兒好疼。」
王翠心黛眉緊鎖,俏臉流露出了痛苦之色。
諸葛飛低頭一看,果然在雪白的腳腕附近大片淤青,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抬頭怒視向楊威,一字一句的說道。
「給翠心嬸子道歉!」
「呸!誰要給她道歉,這就是攔老子路的下場,你要是再敢廢話,老子就打斷你的腿!」
楊威眼珠子一瞪,他平時在村裡囂張跋扈慣了,又怎麼會跟一個女人和小孩道歉,蠻不講理的罵道。
諸葛飛攥緊了拳頭,神色冷的像是萬載不化的冰川。
「連小孩子都知道撞到人要道歉,你真是太沒家教了,今天我就替你爹教育教育你!」
「哈哈,癩蛤蟆打哈欠,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氣?」
楊威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滿是橫肉的臉上,帶著說不出來的嘲弄和譏諷,抬手豎了個中指,鄙夷的罵道。
「小癟三,老子沒揍你還不感恩戴德?居然敢在這放狗屁,我就給你點顏色瞧瞧。」
他話音未落,抬起腿一腳踹了過去。
諸葛飛心中怒意盎然,這種敗類不教訓教訓他,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他上前一步,將王翠心護在背後,同時雙手游龍走蛇,左手為筆,右手作紙,一張神力符躍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