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我要報可以學做飯的系！」

西凌回答的很堅定，他看著奚譚，信心滿滿的向奚譚保證：「等我學會了，就可以每天給你做很多次飯。」

奚譚：「？」

現在的謀殺，都這麼明目張胆了么？

「你學不會，你只會學廢。」

奚譚毫不留情的給這個小機器人潑冷水，他把外套掛到衣架上，徑自去了廚房。

西凌亦步亦趨的跟上。

重新加固的廚房裡，奚譚熟練的處理著剛購入不久的一些速凍食材。

冰箱里除了速凍食材，什麼都沒有。

西凌巴巴的綴在他身後，像條小尾巴。

「奚譚，你可不可以買一點菜？入學考試要考做菜。」

H學院主打美食/烹飪。每個考生都得做一道菜，由主考官和兩名審核官來判定是否合格。

如果有兩個人給出合格的判定，那該考生就算通過了測試。

速凍食物做起來很快。

奚譚將簡單的晚餐處理好，回頭看了眼小尾巴。

「真要去考H系？」

「要的。」

西凌是個執著的小機器人，他認定了要做家用機器人，就一定要努力學會家用機器人的功能。

奚譚把晚餐端到餐桌上，將西凌白天玩的平板拿來放到一旁。

他隨意撥弄了幾下，問道：「機甲/指揮/工程/數學/這些你都沒興趣？」

「沒有。」

西凌老老實實的回話道：「我只想學做飯。」

還有別的生活技能，他都想學會。

奚譚將機甲/指揮，這一類涉及軍事的科系划斷。

這些院系，其實西凌就算想去，奚譚也不會讓他過去。

軍事相關的學院，對於學院錄入，十分嚴苛。

奚譚不擔心西凌的能力，但他不想讓西凌被審查。

審查，一不小心就會暴露出來很多東西。

「數學系，文學系，還有哲學系，想不想去？」這幾個院系，是奚譚相對來說，比較滿意的。

「不想。」

「不想也得想。」

事實證明，家裡蹲的小機器人莫得話語權。

奚譚允許他準備H系的做菜考核，但前提是他要乖乖的把他指定的這幾個系，也學一學。

距離考試時間還有半個月。

這半個月里，蕪園不知道來了多少次醫生。

陳醫生一邊給奚譚開著葯，一邊實在忍不住，問他道：「奚先生，您為什麼還不制止西凌的危險行為？」

奚譚面無表情的把他遞來的胃藥咽下，反問他道：「你知道如果我制止，後果會是什麼嗎？」

後果將是H學院三位考官，考試當天被毒翻。

陳幽幽嘆了口氣。

他們說話間，廚房門口探出張粘了麵粉的臉蛋。

「陳醫生。」

是正在做麵食的西凌，他友好的問著陳：「你想吃我做的餡餅嗎？快做好了，還有番茄湯。」

陳：「……」

陳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

「不用了。」他和藹道：「我最近節食，不想吃東西。」

西凌聞言，頗為遺憾道：「可惜了，我做了很多好吃的。」

說完他又縮回了腦袋，繼續在廚房裡忙忙碌碌。

廚房裡所有東西都是特製的，待在這裡，西凌再也不用擔心炸廚房了。

陳看著廚房的方向，又看看剛吃完葯的奚譚，眼底頓時一片同情。

真慘。

原本好強一男人，怎麼就栽到了小西凌的廚藝上。

「我晚點再走吧。」

陳把藥箱暫時收起來，準備等著奚譚安全度過這個夜晚再說。

沒過太久。

在廚房裡噼里啪啦忙活了一下午的西凌，終於端著盤子走出來。

他把做好的東西一一擺在餐桌前，擺完盤子，還自覺到奚譚面前，仰著張弄髒的臉。

陳看的疑惑。

「小西凌，你這是在——」

話音沒落，他就看到奚譚拿了濕巾，親自給西凌擦乾淨了臉。

「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奚譚語氣里透著嫌棄：「我說了多少遍，做飯的時候不要用手蹭臉。」

西凌不吭聲，繼續讓奚譚給擦著臟臉。

兩個人一個譏誚訓著，一個乖乖挨訓，讓陳醫生看的忽然覺得自己很多餘。

奚譚訓完了自家小機器人，這才領著人去餐廳。

「這個是用鮮花還有牛肉做的餡餅！」

「這個是番茄雞蛋湯。」

「炒土豆。」

「炒臘肉。」

西凌把做的菜，一一指給奚譚看。

奚譚坐在餐桌前，半天都沒動筷子，他正在計算著，自己這頓飯過後，要採用什麼樣的治療措施來康復。

「汪！！！」

聞到菜味兒，在玩毛絨玩具的飽飽，突然沖了過來。

「飽飽，你別跑太快！」

西凌看飽飽撒丫子跑過來的勢頭，忙攔他道。

飽飽還是沒剎爪。

它一個英勇跳躍，直接躍到了餐桌上。

「汪。」

飽飽那雙圓圓的狗狗眼，濕漉漉的看著奚譚。

奚譚在這樣的目光下，竟然還get到了它的意思。

「你不想讓我吃？」

「汪！」

飽飽是只聰明狗勾，連著好幾天，奚譚吃完西凌做的飯就會打電話讓醫生過來。

醫生來了還給奚譚扎針，開藥。

它看了一次兩次三次，愣是看明白了其中的邏輯。

吃西凌的飯=生病！

很喜歡奚譚的飽飽，不想讓奚譚生病。

於是，在奚譚又要吃飯前，它義無反顧的跳到了飯桌。

飽飽不想浪費西凌的食物，又不想讓奚譚生病。

在汪汪兩聲后，飽飽有了主意。

它轉過身，吭哧吭哧把西凌做的飯菜給吃了下去。

鄉下出身的小土狗是可以吃人類飯菜的，當然了，是正常人類做的飯菜。

西凌明顯不包含在內。

飽飽吃的太快，奚譚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跟西凌同時要把飽飽從桌子上抱下來時，飽飽甩著腦袋，壓根不讓他們抱，自己沖向了衛生間。

「嘔——」

飽飽把吃的東西都吐到了全自動馬桶里。

西凌看看飽飽，再看看狗狗都吃不下的食物。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把食物都倒掉，又去陪著飽飽，直到飽飽吐完后啥事也沒有，這才摸摸飽飽的腦袋，小小聲的道歉。

「飽飽，對不起。」

飽飽親熱的蹭蹭他，表示自己一點兒事都沒有！

西凌沒有被安慰到。

他給飽飽的狗盆里添了點狗糧，一個人回到了房間里。

回到房間后，西凌沒有上床，他把自己關到了衣櫃里。

櫃門隔絕著所有的光亮，西凌抱著膝蓋，埋下腦袋，單薄的身影都透著可憐。

彼爾德說的沒錯。

他就是個廢物小機器人。

連最簡單的家務都做不好，他以後還要怎麼打工。

西凌在衣櫃里關著，外面，他不知道的是，正站著跟過來的奚譚。

在這些天里，奚譚把西凌的底兒，摸了個七七八八。

他知道，西凌曾經在ER實驗室里總是挨罵，那個A博士喜歡關他禁閉。

關禁閉很黑，沒有能量條吃，沒有人理他。

他不喜歡被關禁閉。

「西凌。」

奚譚敲了敲櫃門，隔著柜子跟他說話：「是不是想放棄了？」

西凌把腦袋捂的更嚴實，假裝沒聽到奚譚的話。

奚譚見他不回應，索性拉了張椅子，在柜子面前坐下。

「你要是改主意，不想選H系，我們還有別的選擇，比如，數學，哲學，文學……」

「我不。」

西凌反抗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我要上H系！」

奚譚口中說的數學，哲學，文學，他私底下偷偷看過了。

根本看不懂！

現在之所以選擇H系，除了喜歡外，也是因為只有這個他還能操作。

奚譚聽著裡頭傳來的聲音，挑了挑眉。

「既然要上H系，那就繼續練。」

他沒花太長時間，就把自己關自己禁閉的小機器人給挖了出來。

小機器人拽著他的衣服，垂著腦袋，半天沒吭聲。

奚譚把他帶回去了廚房，拿了食材，親身示範給他看該怎麼做菜。

「過來，我告訴你怎麼放調料。」

為了能讓西凌放準確，奚譚是握著他的手，教他掌握分量。

被忽略許久的醫生：「？」

果然，我還是很多餘。

有奚譚親手帶著，以及飽飽的捨身試菜。

儘管……儘管醫藥箱的葯，每天都在減少。

但好歹，西凌偶爾的成品中，也有毒不死人的飯菜能做出來。

「奚譚，謝謝你。」

西凌抱住奚譚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沖他道謝。

奚譚把胳膊抽回來，對他的道謝累覺不受。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奧藍學院入學考試的日子。

出發前，西凌穿著奚譚給買的新衣服，認真和飽飽告了別。

「飽飽，在家裡等我的好消息！」

「汪！」

好的！

一人一狗要不是有奚譚盯著，估計就要來個抱抱了。

然而奚譚盯的緊，拎著西凌的后衣領，又把他給提溜走了。

「老實一點兒。」

奚譚把小機器人按坐在後車座上，吩咐司機開了車。

奚譚的車很多，今天出門，他挑了輛不是太打眼的車。

臨近奧藍學院，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都是送孩子上學的。

西凌扒拉著窗戶，眼也不眨的看著外面。

「奚譚，有好多人啊。」

「嗯，那些都是你的校友。」

奚譚由著他亂看，也沒管他。

車子直接開進校區，有家長見狀立馬鬧起來。

「喂，你們怎麼回事？憑什麼他的車能進，我的車進不了？！」

「先生，他的車有最高許可權，可以隨意進出任何一個地方。」

剛才進門的時候，門衛已經核實了奚譚的身份。

所以，奚譚的車，他們自然不會再攔。

進了校區。

奚譚給西凌指了路，讓他抱著從家裡帶的食材，下車去考試。

西凌有點慌。

他沒抱菜，而是啪嘰抱住奚譚。

「奚譚。」

他仰著白凈的臉，問著奚譚：「我待會兒如果把考官給毒翻了怎麼辦？」

奚譚想了想，給出回答。

「那你就以死謝罪吧。」

西凌：「……」

西凌啪嘰鬆開他，抱著菜，不高興的從車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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