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回到簡陋的單間里，西凌還放了一盆水，把這幾天在外面蹭的髒兮兮的飽飽給洗了個澡。

洗乾淨后，飽飽站在外面迎風吹毛毛，西凌則是小心翼翼的卸著力氣，把單間稍微收拾了下。

小機器人和狗，在這一刻，終於有了容身之處。

入夜。

西凌起身，把工牌掛在脖子上，正要走時，趴在窩裡的飽飽突然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它困的歪歪倒倒，還來咬西凌的褲腿。

「汪！」

飽飽用腦袋蹭著他，求帶。

西凌為難的蹲下來，摸摸狗頭：「飽飽，我要巡邏的地方有點遠，你在這裡睡覺吧。」

飽飽伸爪扒拉著他，態度很堅決。

「汪！」

給帶上。

在飽飽的耍賴下，最後西凌出門時，不得不認命的帶上了它。

老頭給西凌分配的巡邏區域，不僅遠，還很偏僻。

那個地方平時沒人想去，相傳是鬧鬼，去了不安全。

西凌不怕鬼。

他很能打，就算真的有鬼，也打不過他。

再者說，他沒有真實的心臟，哪怕鬼再可怕，西凌的模擬心跳都會按照設定好的拍數繼續跳動。

機器人的心跳，永遠不會為任何人加速。

「飽飽，你的窩很舒服。」

西凌牽著飽飽走出去了一段，還試圖用狗窩把狗給誘哄回去。

但是沒成功。

在西凌和狗窩之間，飽飽堅定的選擇了西凌。

剛走沒多大會兒，還沒走到比較偏的工作地點，飽飽忽然沖著路過的一個男人，汪汪的沖了上去。

西凌：「？」

西凌飛快跑去追狗。

追了兩步，西凌發現男人的背影有點眼熟，這套衣服……

他調出來前幾天存檔的圖像，將那個踢飽飽的人，和不遠處的男人做了對比。

對比結果，服裝相似度百分之九十，身高誤差在2cm內。

西凌眼睛一眯，很好，找到了！

為了不讓飽飽再被踢飛，西凌沒敢耽擱，跑的很快。

「汪！！！」

飽飽汪嗷汪嗷的扒拉著那個男人的褲腿，乳牙還沒有全換好的牙齒，咬的人雖然不夠疼，但也算是飽飽的泄憤。

男人的脾氣，在西凌的印象里十分暴躁。

可是這一次……

不知道怎麼，他好像改了性子。

只見他彎下腰，捏著飽飽的後頸，輕而易舉的將這隻咬人的狗崽給拎了起來。

原本放任著飽飽去報仇的西凌，見勢不對，立馬站出來去搶飽飽。

「這是我的狗，請還給我。」

拎狗的男人聞言回過頭，兩人視線相撞的剎那，西凌忽然怔住了。

他雖然住在偏僻雨林里，沒見過什麼人。但他會分析人類的面部結構，有人教過他美醜。

眼前的這個人類，毫無疑問，是他見過長相最英俊的人類，那張臉的面部輪廓線，弧度優美，但又透著幾分凌厲，一雙冷眸深邃，和人對視的時候，讓人莫名有種被震懾的感覺。

可惜了。

西凌不是人。

所以，他毫無畏懼的伸出手，對著男人重複道：「把我的狗還給我。」

男人扣著飽飽不還，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褲腿，小狗崽咬他下了狠勁兒，褲腿上都硬生生被咬破一小塊布料。

「還你？」

男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低沉的嗓音透著點冷意：「你的狗，咬了我。」

西凌不甘示弱：「誰讓你上次搶它的饅頭，還把他踢飛！」

飽飽被踢到了肚子，趴了好久才緩過來。

男人腦海里緩緩打開一個問號。

「你說，我搶它的饅頭？」

西凌重重的點頭：「對，飽飽是條好狗，你要是不欺負它，它不會咬你的。」

男人被這迎面一口鍋，給蓋得既覺得新鮮，又覺得有那麼點好笑。

他把還在撲騰的狗崽，丟到西凌懷裡。

「小孩兒，你跟你的狗，有時間多去醫院一趟，找周貸醫生看看。」

西凌：「？」

什麼意思。

一頭霧水的小機器人，目送著男人走遠，都沒明白這話是在指什麼。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親眼見到了周貸，才知道，原來周貸是一名著名的眼科醫生。

「他太討厭了，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此刻，西凌抱著飽飽，正對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皺眉立下一個flag。

飽飽贊同的「汪」了聲。

討厭！

剛才捏著他的脖子，還不鬆開。

「飽飽，我們下次看到他，還是不要再理他了。」

西凌擼了下狗毛，顧不上再浪費多餘時間，帶著飽飽趕去工作地點。

老頭給他的地圖，被他掃描完畢，全部都記在了腦海里。

第一天上崗，西凌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牽著飽飽，認認真真的在並沒有什麼人的地盤上巡邏。

巡邏的工作，人類做起來枯燥，西凌卻覺得很有意思。

到處都是鐵皮倉庫，路上的燈還不怎麼亮。

西凌從路燈下經過的時候，差點沒忍住，想爬到電線杆子上，去修一修總是亂閃的燈泡。

還好飽飽及時拉住了他。

「汪！！！」

不可以。

被飽飽給拽住的西凌，對著電線杆子，流露出了遺憾的目光。

飽飽拉著他，把他繼續往前拖。

他們好窮的，不可以再賠燈泡錢了。

在飽飽小監工的指揮下，他們這一夜的巡邏，平安無事。

西凌平安，電線杆子也平安。

夜裡十二點上班，早上六點下班，西凌跟飽飽過上了有規律的生活。

他們在這裡安穩上班，殊不知，城裡已經有人接到了消息。

「我的仿生機器人，代號西凌，於一月前走丟，如果看到他，可以將他帶給我，必有重謝。聯繫方式如下xxxx。」

這則消息，沒有在明面上放出去。

ER實驗室的A博士，他比誰都能清楚，叛逃的仿生機器人，如果被人知曉，會帶來多大的動蕩。

有人會恐慌，也有人……

會有別的心思。

在把消息發給城裡的某些保密性極好，且業務能力極強的組織后，A博士一併打包了不少的東西，交給對方使用。

那些東西，像彼爾德使用過的，專門針對機器人的銀色手.槍，赫然就在其中。

又是一個夜晚。

西凌再次牽著飽飽去上班，他今晚換了身衣服，白襯衫，長褲子，再搭上他那張白皙好看的臉，瞧著清純又乾淨。

「飽飽，費爺爺是個好人。」

西凌一邊走，一邊對著飽飽碎碎念。

費爺爺就是當初讓他來上班的老頭，老頭的脾氣很孤僻，整天窩在長藤椅里，眼皮聳拉著，誰都不搭理。

不過，他倒是來自己的小房間看過一次。

他來的時候，西凌正打開條門縫，對著外頭探出一個腦袋，沒有開門。

老頭當時就按住了門邊，問他道：「你在幹什麼？」

「洗衣服。」西凌老老實實的回答。

老頭：「那為什麼關著門？」

西凌沒吭聲。

老頭見他不說話，沒再問他，而是猛地將門給推開。

門打開。

四目相對，西凌光溜溜的身子，被老頭看了個正著。

「我，我在洗最後一件衣服。」

西凌垂著腦袋，對著老頭解釋道。

他那件衣服在盆里泡著，還打了泡沫，根本來不及開門的時候穿。

老頭：「……」

老頭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他還以為這小傢伙又搞了什麼破壞，沒想到，沒想到只是光著身子在屋裡洗衣服。

盆里的衣服被洗的破了洞洞，看著還怪可憐的。

「在這等著。」

老頭丟出這話，一瘸一拐的轉身出了房間。

沒多久，老頭回來，給了他一包衣服。

「別人不要的，都是些乾淨衣服，你拿著穿吧。」

西凌看看衣服，又看看老頭。

「給，給我的？」

「對。」

老頭背著手，沒看他的眼睛：「反正都是些要扔到回收站的，你比回收站更需要。」

「謝謝。」

西凌抱著衣服，想了半天，還是只有謝謝兩個字能說。

原來接受人類的饋贈，西凌想，是這樣的感覺。

沒有程序命令，他也會想說謝謝。

小土狗帶著小機器人，巡邏到了半夜三點。

年紀尚小的狗崽子，慢慢沒了精神。

「汪！」

困。

狗崽發出想睡覺的訊號，被西凌捕捉到。

他正要彎腰去抱著犯困的狗崽，突然，他聽到了不遠處的腳步聲。

腳步聲的頻率，在機器人的耳朵里，是可以被分析的。

「飽飽。」

他低頭，發現本來還在困的飽飽，也恢復了精神。

「我們去看看。」

西凌把工牌在胸前掛好，牽著飽飽，精神抖擻的去查看情況。

很快。

西凌找到了腳步的聲源，是三個把頭髮染的奇奇怪怪的年輕男人。

「這裡禁止外人停留。」

西凌攔在他們面前，在嗅到他們身上的酒味后，嚴厲的驅逐著他們：「請立即離開！」

那幾個男人醉眼朦朧的看著西凌。

「哎我操，我是不是眼花了？」

「哈哈哈，好嫩的小男孩兒，哥幾個，咱們撞大運了。」

面前這些人的污言穢語，落在西凌耳朵里，讓西凌一時半會沒有理解他們的意思。

直到那些人的手，要往西凌的臉上摸。

西凌輕鬆避過去，然後，歪著頭，看著他們，好奇問道：「你們這些行為，是要對我進行騷擾嗎？」

這話問的，把男人們都逗樂了。

「這怎麼看著還挺傻。」

男人們臉上都是快活的笑意：「我們不是騷擾你，我們是想睡你。」

西凌思索了幾秒，他腦海里關於睡，有好幾個解釋。

男人的手，趁機又在往西凌的襯衫扯去。

西凌瞬間找到答案。

啊，這個睡，是想跟他發生.關係。

飽飽看出來不對，早就開始對著這幾個人汪汪亂叫。

西凌退後幾步，把飽飽給擋在身後。

他臉上有些發愁。

這幾個人，他要怎麼控制力氣，才能不把人給打死呢。

就在西凌已經開始計算賠償問題時，幾步遠外的地方，面容俊美的男人，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又見面的小孩兒和狗。

小孩兒被人給堵了。

嘖。

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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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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