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殘志堅
來到課堂,馬孫二人此時正在講課,李牧沒有出聲打攪,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
與昨日不同,今日沒有等李牧到了再開課,而是準時上課。等一次可以,三番兩次的等,就對其他人極其不公了。
沒過一會,馬孫二人看見了門口的李牧:「李牧,什麼時候來的。」
「學生剛到不久。」李牧拱手行禮。
「為何不出聲入座。」馬孫二人沒有詢問李牧遲到的原因,也沒有責罰李牧,再他們看來,有睡疾的李牧,遲到再正常不過。
「學生來遲,心中已有愧,又怎敢打攪老師授課,同學聽講。」李牧一臉真誠。
這番話讓馬孫二人非常滿意:「有心了,入座吧。」
「謝老師。」李牧再次向二人拱了拱手,不僅如此,還一臉歉意的向周圍的同學拱手。
不過少年們並不吃這一套,他們涉世未深,多是意氣用事,隨性而為。
「切,假惺惺,少聽了一個時辰的課,我看怎麼當好這個班首。」一名少年嘲諷道。
「勤能補拙,課後我會找劉師,向其請教學習。」李牧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這話在少年聽來,意思是:我不聽課也無所謂,我可以找劉設學習律法,你們就乖乖的上課,認真聽講把!。
這是赤裸裸的炫耀!
少年們強忍著怒氣,沒有發作,心裡暗自盤算:『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即使有劉設教你,你一天就只有兩個時辰的清醒時間,能有多少時間學習?用不了多久,你這班首就該讓了!』
「說的好!勤能補拙!」馬孫二人聽了李牧的話非常興奮:「李牧,你有此覺悟,我二人自己當成人之美,以後有什麼不明白的,也儘管來找我們。」
「謝馬師,孫師。」李牧鄭重行禮。
少年們臉上充滿了不服,和羨慕嫉妒。
李牧入座,馬孫二人繼續開始講課,一人說法,一人舉例,讓人能立馬懂得,什麼是法,法的執行內容。
但李牧聽了一會,便假裝昏睡過去,又引起了少年們的嘲笑和不滿。
如同昨日,授法完畢后,李牧被背上馬車,送回了郡守府。
回到郡守府,依舊是練習鍛體術,泡葯浴。和昨天不同的是,李牧又坐著馬車趕往官塾。
見到李牧,官塾門口的士卒非常詫異:「大公子怎麼又回來了,莫非是睡糊塗了,忘記今天已授過課了?」
李牧雖然是郡守之子,但並沒有官身,只能算平民,而且人又隨和,不像其他二代,所以士卒們才敢開開玩笑。
「說笑了,是因為我嗜睡,有許多課沒有聽到,所以回來請教幾位老師。」李牧笑道。
「大公子真是好學!」士卒真心實意的佩服,如果是他們,肯定就自暴自棄了,畢竟郡守公子的身份在那,以後不愁吃喝。
「那裡,那裡。還請去通報一聲,以免無告而至,打擾到老師們。」李牧笑道。
「大公子考慮周到,小的這就去。」士卒連忙轉身進入官塾。
官塾內,劉,馬,孫,三人正在商談學生中是否有細作的事。
劉設問到「怎麼樣,安排妥當沒有?」
「劉主事放心,我已讓人小心行事,帶上學生畫像和資料,去暗中打探。」馬界回道。
「我有預感,學生之中定有他國細作。」劉設沉聲說到。
就在此時,我們傳來士卒的聲音:「三位大人,大公子來了,想向大人們請教《秦律》。」
「李牧果然好學!今日他還說過勤能補拙,果然不是說說而已。」馬孫二人聞言非常高興。
劉設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又向外喊到:「帶大公子過來。」
「諾!」
很快,李牧來到了三人面前。
「見過三位老師,李牧因嗜睡,落下了許多課程,所以厚顏前來請教。」李牧行禮道。
「不必如此,你有好學上進之心,老師們倍感欣慰。」三人一臉欣賞的看著李牧。
「勞煩老師重新為牧授課。」
「好好好……」
於是三人為李牧單獨授課,李牧也一臉認真的聽課。
不過李牧聽了半個時辰后,又假裝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看著昏睡中的李牧,劉設嘆息道:「唉!天資聰慧,又有上進求學之心,可惜身有頑疾,天阻其途,奈何,奈何!」
「唉!」馬孫二人也跟著嘆息。
「送回去吧!」劉設無奈的說到。
於是李牧又回到了郡守府。但在夜裡,李牧再次來到了官塾。
「大公子怎麼又來了?」之前士卒是詫異,這次是驚訝不解。
「慚愧,慚愧,之前我聽著聽著又睡著了,所以我又來打攪老師們。」李牧有些羞愧。
「大公子的好學之心,著實令人敬佩!」士卒讚歎道。
李牧一臉認真:「我有睡疾,事事與常人差了許多,如果不努力,自甘墮落,豈不與廢人無異。」
「大公子這……唉!天道不公啊!」士卒聽后,為李牧惋惜不已。
李牧露出豁達的笑容:「我並不恨天由人,上天已經給了我一個好出生,我沒有理由怪上天,有許多百姓還吃不飽穿不暖,我卻不愁吃穿,已經是很幸運了。」
士卒渾身一震:「公子將來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鄭崇雖然是一名士卒,但非常敬佩公子,如公子有用的到小人的地方,儘管吩咐。」
「那我可不客氣了!」李牧笑道。
士卒鄭崇聽后並沒有覺得李牧那裡不對,反而覺得李牧看的起他,沒有把他當做可有可無的小人物。
李牧是什麼身份,能用的到他這麼一個小人物?即使有疾,不太被重視,那也是讓鄭崇高不可攀的存在。
「公子儘管吩咐!」鄭崇說的真心實意,鄭重其事。
之前是能幫李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交好李牧,現在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那現在就先麻煩鄭大哥進去看看,老師們休息了沒,願不願意再為牧授課。」
「好,公子等著。」鄭崇高興的應到。
而其他士卒,有些羨慕的看著離去的鄭崇。
能為大人物效勞,對小人物來是就是機遇,榮幸,更何況能被郡守公子稱兄道弟,即使這是表面兄弟,也值得。
對李牧來說,鄭崇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士卒,但在某些時候有大用處。只是說幾句話,就收穫一個手下,這買賣可以。
當然,這是因為李牧郡守公子的身份,才能這麼簡單的收服鄭崇。換做普通人,說破嘴皮也沒有。
這就是身份帶來的差距與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