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落的文明
面對這情況，車夫有些不知所措，回頭看向車廂，但李牧在裝昏睡，車夫自然得不到回應。
車夫也想起李牧昏睡的毛病，此時應該是昏睡中，那隻能自己處理了。
於是車夫下車，上前詢問：「你有受傷嗎？傷到哪裡了？」
同時，車夫心中叫苦：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出這麼多事！
還未等地上的遊俠答話，剩餘幾個遊俠從旁邊沖了出來，將車夫一把抓住，團團圍起，口中大聲嚷嚷。
「你撞了我兄弟！我兄弟受了重傷，你要送他去醫治，並且賠償……」
「對對對，如果我兄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送你去衙門，讓你償命……」
「我告訴你，你別想跑，我們幾個……」
車夫滿頭大汗，不知所措，一時間忘記了說辭：「我……我……我……」
見遊俠們成功拖住車夫，無暇顧及馬車，陳公子興奮一笑，悄悄向馬車靠近。
出了這樣的事，車廂了一點動靜沒有，陳公子確定了李牧處於昏睡中。
『我就要做揍過郡守公子的人了！以後和兄弟們說，能羨慕死他們。就是不知道揍郡守公子的手感怎麼樣，應該比普通人好，嬌生慣養，細皮嫩肉，手感一定……』
「嘿嘿！」陳公子忍不住興奮的笑了起來，腦海中浮現李牧醒來后，發現自己鼻青臉腫的畫面。
車廂內，李牧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音，眉頭微皺：『是不是調虎離山？是不是又有他國細作想挾持我？我要暴露實力嗎？』
至前世起，李牧一向小心謹慎，什麼事都往最壞的方面想，並且作出防備。
突然，車簾被掀開，四目相對！
沉寂片刻，陳公子結結巴巴的問到：「你……你怎麼……你怎麼沒有昏睡！」
見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李牧頓時有有了新猜測。
以為陳公子是官塾的同學，看不爽他享受太多特權，所以準備來整他。
「束！」李牧張口輕啟，口吐束字。
虛空中，束字化作一根繩索，將陳公子牢牢捆綁，束縛住。
陳公子目瞪口呆的看著虛幻的繩索，被捆綁住了才想起要逃。
「禁！」李牧又吐出一字。
虛空中，禁字並沒有幻化成什麼，但印在了陳公子的嘴上。
「這是文氣顯化？你已經是文士了？」陳公子震驚又驚恐的失聲喊到。
可是，他馬上更加的恐懼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光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束字束縛住了他，禁字禁了他的聲！
李牧沒有興趣為陳公子解惑，現在很少有人見過這能力了。
這不是文氣，是這個世界七國之前，沒有文士前，字士文明的字士能力。
與現在的文士不同，字士每次只能使用一個字，用一個字的能力。
而像李牧這樣，分別使用兩個不同的單字，在字士文明中，是字師水平層次才能做到的。上面還字者，字尊，等層次境界。
字士文明之所以會被文士替代，是因為字士的境界非常難提升，大部分人終其一生只能到達字師的水平。
如此一來，手段單一，容易被針對。文士就沒有這個限制，各種詩詞歌賦，文字組合，花樣百出。
還有就是，字士使用能力消耗的是靈魂，用多了會靈魂耗盡而亡。
文士的文氣，是靈魂產出的精氣神，用多了只會讓人陷入昏迷，不會死亡，最多未老先衰。
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成為字士，一出生就註定了。文士只需要有毅力，不是太過愚笨就能成為文士。
從能力，消耗，普及程度上看，字士文明被文士替代是註定的。
也不是說文士沒有缺點，完全比字士好。
文士戰鬥沒有字士持久，字士能透支靈魂，文士卻不能透支精氣神，需要等待精氣神的回復。
文士使用能力比較耗費時間，字士一言一字，簡單明了，能先下手為強，快速結束戰鬥。
而且，字士最後的朝代，周朝，不是被七國推翻的，是競爭不過，自然消亡的。
當初文士剛剛出現時，周朝當權者沒有太在意，還給了文士們領地任其發展，這就是七國的由來。
隨著文士越來越多，七國越來越強，周朝名存實亡，最終字士被淘汰。
即使現在還是有人有字士天賦，但在大勢所趨下，他們成為了文士。
「看著我的眼睛。」李牧忽然出聲，陳公子下意識就看向李牧的雙眼。
「你想逃，但你無法動彈。你想叫，但你無法言語。你很害怕，恐懼佔據了你的內心，死亡在逐漸逼近……」李牧用特殊的語調，輕聲述說。
不知道是李牧話語的作用，還是陳公子心理承受能力差，陳公子的意志崩潰了，眼神開始迷糊，失去焦距。
在陳公子眼中，李牧的眼珠開始飛速轉動，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渦，深邃，神秘，無窮無盡……
陳公子覺得自己靈魂離體，投向漩渦，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這是李牧第一世，還叫鄧鑲時掌握的催眠術。
如果陳公子是一名文士，凝聚了精氣神，意志力堅定，還可能抵擋住催眠。
但他只是普通人，三言兩語之間，便被李牧催眠。
李牧解了禁字，直奔主題，詢問情況：「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暗中還有沒有同夥？」
陳公子兩眼無神，一臉痴獃，緩緩說到：「我是丕縣亭長之子，陳奕。因為錯過了入學的時辰，被拒之門外，而你卻能進入，所以心生怨恨，想打你一頓。除了外面拖住車夫的幾個遊俠，我並沒有其它同夥。」
李牧愕然，原來之前他的猜測全錯了。
陳奕的話讓李牧有些想笑，世界上那有完全的公平，公平只存在相同階級，相對而言。
如果是以前，陳奕必死無疑，但現在不同了，算上靈魂狀態，李牧已經活了幾千年，早已沒了以前那般戾氣。
但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李牧用迷幻的聲音，再次催眠：「你忘記了今天發生的一切，並且讓那幾個遊俠打你一頓，去吧。」
陳奕聞言轉身，緩緩走向糾纏車夫的遊俠們。
來的遊俠們身後，陳奕機械的說到：「打我。」
聽到身後傳來的話，遊俠們轉過身，見是陳奕，不解的問到：「陳公子您說什麼？」
「打我。」陳奕繼續重複。
遊俠們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陳公子，麻煩您再說一遍，我們沒聽清。」
「打我。」
遊俠們一臉懵逼，相視一眼，有些不確定的互相詢問：「我沒聽錯吧，陳公子是讓我們打他？」
「好……好像是的。」
領頭遊俠重新問陳奕：「陳公子，為什麼讓我們打你啊？」
「不要問，問就是打我。」陳奕語調不變。
再三確認后，遊俠頭領還是有些遲疑，和手下輕聲交談：「怎麼辦，他讓我們打他，打嗎？」
「陳公子讓我們打他，應該是有他的原因，我們打吧。」
「對，既然他叫我們打，我們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