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囂張跋扈獄小旗
老伯臉上溝壑層層疊疊,面容祥和,「姑娘買這麼多,是一家人吃呀?」
李程玉掏出銅錢遞給老伯,「不是的,給夫君買的,怕他挑嘴。」
老伯找錢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嗔怪道,「這便是你這個做娘子的不對了,怎麼夫君的喜好都不知曉?夫妻之道,最講究一個『懂』字,懂了,便離不開了,老伯我說句糙的,我撅著屁股,我娘子就知道我要拉什麼糞!若他日有人比你更懂你夫君,你可如何是好?」
李程玉心不在焉的應下,看著手裡的熱騰騰的大餅,心裡總是想著一個「糞」字,好像這三個餅都是糞餡的,李程玉嫌棄的捏著鼻子把病拿遠了一些,並沒覺得哪裡對不住陸瑾懷。
忍著走路時下體傳來的劇痛,李程玉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詔獄,與人說話前,她先把餅揣進懷裡,送吃食一事,還是最好不要讓陸鶴元的眼線發現。
塞給守衛處一些找下來的銀兩,守衛二話不說便畢恭畢敬帶著李程玉去找小旗了,臨走之前還囑咐道,「小旗今日心情不大得好,姑娘還請小心。」
一個穿著官服五大三粗的漢子朝她走來,言語不善,「哪家的婦人?找本小旗何干?」
剛出鍋的餅只有一層單薄的牛皮紙裹著,沒隔著衣料貼在少女嬌嫩的皮膚上,燙的疼痛難忍,怕燙,又怕掉出來,讓李程玉拿信物的手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那小旗又張口,「光天化日之下,你蒙著面紗做什麼?」
說罷不等李程玉反應,一把抓下她的面紗,李程玉眼見他面露驚詫,也正好拿到陸瑾離的玉佩了,攤在手掌上。
看清玉佩的小旗表情從驚詫變成驚恐,一改方才囂張跋扈的模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小的張沛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尊駕是寧王的貴客,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李程玉懶得搭理他,彎腰從地上把面紗撿起來,卻因為手端著病騰不開手,只得把面紗抓在手裡,「我要見晉王,帶路吧。」
「是,奴才這就帶您去!」張沛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站起來,膝蓋上的土都沒來得及撣,麻利兒的帶李程玉往牢里走。
燙餅在懷中裝了許久,針扎一樣的燙疼。張沛在前面引路,走在李程玉前面,因著她臉上沒戴面紗,猩紅的疤就這樣一覽無餘,牢里當差的紛紛側目,有的驚恐,有的譏笑,張沛看見了替她一一呵斥。
終於走到詔獄牢底,李程玉看見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他頎長的身軀上套著一件嶄新的囚衫,有些松垮,卻因為乾淨不顯得狼狽,他負手而立,器宇不凡,詔獄的小窗透著一道光打到他的身上,多了幾分出塵。
「晉王殿下,有人看您來了。」小旗張沛畢恭畢敬的沖著陸瑾懷的背影行了個禮,便留李程玉一人在此,自己溜之大吉了。
陸瑾懷轉身看清來人之際,眼底的期許霎時變為厭惡,他語氣沉冷,絲毫不掩飾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你來這裡做什麼?」